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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聪明的老人

 颐深 2016-07-30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若客;涣兮,若冰将释;敦兮,若朴:旷兮;若谷:混兮;若浊。熟能浊以静之,徐清;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能弊复成,。]

    [聪明的老人有微妙的智慧,以及了解的深度,他们高深莫测,所以无法被了解,因为他们无法被了解,所以勉强以这样来描述:小心翼翼地,就好象在横跨冬天的河川;犹豫不决地,就好象一个人在害怕四周的危险;严肃庄重,就好象一个人在作客:自我抹煞,就好象冰开始融解;真实的,就好象一块未经加工的木头;头脑敞开的,就好象一个山谷;自由地混合,就好象混浊的水。谁能够在污浊的世界里找到安静?静静地躺着,它就变清澈了;谁能够长久保持他的镇静?藉著活动,它回到生命里。持有这个道的人,就不会变得太满,因为他能够不变得太满,所以他超越了损坏和更新。]

    苏格拉底面临死亡,一个门徒问他;“为什么你不害怕死亡?

    苏格拉底说:“我怎么会害怕未知的东西?只有当我死了,我才能够知道。这有两种可能性:一个就是我将会完全死,不留下我的痕迹。所以,就没有我会为它烦恼这个问题。第二个可能是:我或许会继续,只有身体会死,但是灵魂将会保留,那么死亡是无关的。这样,我也看不出为什么要烦恼。只有这两个可能性存在,现在我无法说将会发生什么,我还不知道。”

    苏格拉底是一个超越了知识的聪明人,而不是一个只有知识的人。一个只有知识的人一定会给予一个特定的答案,他会完全确定。事实上,只有愚蠢的头脑可以确定。其实,生命是一个巨大的奥秘,它是不可测知的,如果你聪明,你就无法确定。

    智慧是小心翼翼的,智能会踌蹰,智慧从来不确定,智慧从来不被限定在一个理论里。所有的理论都是狭窄的,生命无法进入它们,生命非常浩大,而且无限。一个聪明的人只知道一件事:他不知道。一个有知识的人知道一千零一件事,而且知道他知道。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有知识的人的愚蠢,他继续积累他自己没有生活过的事实:象理论、文字、和哲学,这些都是他自己的本质所没有碰触过的,他继续将它们积累在他的记忆里,他变成一个巨大的知识储藏库,他变成一个大英百科全书,但那是一个死的东西。

    他的记忆越是充满知识,他就越少生活在他的本性;他越是移到他的头脑,他就越少加入他的本性、宇宙、和存在。就某些方面而言,他已经不再是活生生的,他不再随着生命流动,而是变成一个冻结的现象,他就好象一座冰山,陷入在头脑里。

    当意识变成知识,它就冻结了;当意识变成智慧,它就变成一个流动。一个聪明的人,只知道他不知道。向一个聪明的人学习是困难的,而向一个有知识的入学习是非常容易的,他能够给你所有他知道的,他能够很容易地将它转达,透过语言的工具就够了。

    一个有知识的人,可以变成为一个老师。他能够教你,他能够将那些他根本不知道的东西教得很漂亮,或许那就是为什么他没有象一个知道的人那么踌蹰。因为当一个人知道,他同时也知道生命相反的一端。当一个人真的了解和知道,他也知道每一样东西都跟它的相反之物联合在一起,每一样东西都在汇合,而溶入它的相反之物。没有事情能够说得很确定,因为当你将事情说得很确定,你就仃止了它的流动,使它成为一个冻结的现象。

一个聪明的人不是一个老师,但他可以是一位师父,这两者之间是不同的。一个老师准备好要去教别人,但是一个师父从来没有准备好要去教。老师是侵略性的、主动的,而师是非侵略性的,不主动的。老师会跟随你、强迫你,好让你能够将他的知识扛在你的肩上。但师父会等待,你必须从他那里吸取和分享。他不会跟随你,他不会强迫你,他甚至不会敲你的门,他只会等待。师父只是一个[],如果你被他吸引,你就掉进那个[]

一个老师会大声地喊,他会作出所有的努力来让你了解。而一个师父只是在那里,完全为你敞开,好让你能够进来,他甚至连一个姿势都不摆,因为那个姿势也可能是侵略性的,那是不好的。

一个师父是宁静的[],你可以向他学习,但是他将不会去教。跟一个老师在一起,你将会成为一个学生,两者之间有一个关系存在,一个双向的关系。跟一个师父在一起,你只能够是一个门徒,它是单向的,你必须去学习。如果你不学,你就不学,如果你学,你就学。一个师父很高兴于他自己的存在,他不烦恼,如果你学厂,他祝福你,如果你不学,他也祝福你,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祝福。

在一个师父的旁边没有考试,因为对生命来讲,考试是不可能的,以考试来思考是愚蠢的,那就是为什么大学总是在制造一些愚蠢的人。这有一个原因,因为聪明才智无法被考试,没有准则可以来判断它,最多你只能够判断他记忆的能力,而无法判断他知道的能力。一个师父没有考试,你进来,你学习,你分享。他是一个朝向广大和无限的敞开。

一个有知识的人变成一个老师,千千万万个人会被他所吸引,因为当你学习某些东西,你的自我就觉得被增强。很少很少的人会被一个师父所吸引,因为跟一个师父在一起,你的自我会完全被粉碎。

师父是一个聪明的人,但是他的了解非常深奥。你无法了解它,你只能够去经验它。师父知[],但是他的知道具有深度,在那个深度里,相反的两极会合在—‘起;在那里,存在和不存在并非意味着相反的两极;在那里,所有的河流都流进大海,师父就是存在于那个深度里。

很难去了解他,因为了解是肤浅的,所有的了解都多多少少有一些误解。跟一个师父在一起,不要试图去了解他,因为你不能够了解一个无限的现象。你可以经验它,你可以溶入它,它就好象爱:你无法了解爱,神秘就是它的方式,而且永远无法被定义,每当你定义,你就会立刻发觉某种东西丢失了,而且将会永远丢失,因为那个某种东西就是深度,一个定义无法携带深度,它只能在表面。

一个聪明的人生活在深度里,生活在中心,而一个讲究知识的人生活在周围。只有一个方式可以成为一个聪明的人,你必须达到你自己的中心,中心对中心的[交溶];跟一个老师、一个讲究知识的人,是头脑对头脑的[沟通]

聪明的人渐渐从世界消失。在西方,你找不到哲学家,你只能找到哲学教授,一个哲学教授并不是一个哲学家,一个哲学教授只是一个老师,是一个有知识的人,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他不象苏格拉底、不象老子、不象佛陀。——因为他们不是教授,他们不讲授任何东西。他们只是在那里,就好象太阳在那里,你只要睁开你的眼睛,黑暗就消失了;就好象路边的花,你只要跟它在一起几秒钟,那个芬芳就会充满你,直达你的深处。就好象一条河流在流动,你口渴来到它的旁边,就会止渴。他们比其它任何人都更活,因此他们变得越来越神秘。

    在进入老子的经文之前,还有几件事需要加以了解:

    在东方, [过去]一直都被尊崇,我们带着深深的尊敬来回忆过去:在西方,对[过去]的尊敬完全消失。相反地,某种对未来的尊敬进入了存在。这样,在西方,老人并不被尊敬,如果过去不被尊敬,你怎么能够尊敬老人?如果你想到效用,年轻人比老年人更有用,老年人已经失去了他的能量,他随时都会死。他没有什么用,他只是一个负担,所有对老人的尊敬都消失了。这是一个自然的结果,当你不尊敬过去,你就不能够尊敬你的父亲、你的祖父,你甚至记不得你曾祖父的名字,就好象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你开始为你的小孩思考得更多,你认为他们是未来。在西方,未来变得更有意义。

    为什么在西方[未来]变得更有意义?因为,西方被讲求知识的人所支配:象教授、科学家、小说家、神学家、和煽动的政治家。当然,年轻人有可能比老年人知道得更多,因为他总是站在老年人的肩膀上,他能够看得更远些。你父亲在三、四十年前读大学,在这四十年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改变了,任何你父亲所知道的东西几乎都过时了,他在大学里所读的书的版权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只能在旧书摊上找到它们,他在四十年间所积累的知识在现在几乎都是没有用的,因为在这四十年的期间,知识爆炸了。

    现在的小孩能够告诉你很多事情,小孩子有时都会觉得你多少有些无知、孤陋寡闻。在西方,每一个小孩都觉得他们的父亲是知识浅陋的。如果由讲求知识的人来支配这个社会,事情就是这样,因为知识每天都在成长,每天都在改变,越来积累越多,小孩子总比他们的父母合乎时代潮流,它一定是如此。

    在东方,有智慧的人一直都是生命的中心,而不是有知识的人。知识可以增加、变化和移动。但是智慧是永恒的,它就好象天空一样。冬去春来,花开花落,雨后天晴,都在不断地移动和变化,但是天空仍然保持原来的样子,它永远都—样,它永远都是又古老又新鲜。智慧就好象天空。

    知识可以在学校里被教,但是智慧永远没有办法被教,智慧必须透过生活来吸收,没有其他的办法,所以只有老人能够是一个聪明的人。在智慧方面,年轻人永远无法打败老年人,但是在知识方面,他能够一直打败老年人。

    你怎么能够在智慧方面打败一个老年人?智慧是透过经验而来的,知识不是透过经验而是透过学习而来的。如果你聪明一点,再多作一些努力,你就可以比你老师知道得更多,你可以比你父亲知道得更多,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智慧就没有办法了,没有直接的方式可以达到它。它是透过觉知的生活,一点—滴地产生出来的,它是非常微妙的一个现象!

    关于老子,有一个很美的故事,说他一生下来就是老的,说他一生下来就是八十四岁,这是荒谬的、难以置信的,但却是一个很美的象徵。它是说:当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他就具有平常八十四岁的老人所具有的智慧。它说明了某些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如果你非常警觉,那么一个单一的经验就能够给你很多,如果你不警觉,你将会重复同样的经验,而得不到任何东西。

    一个聪明的人只恋爱一次,就可以穿透整个奥秘。当他知道之后就跳出来,然后就不再有坠入情纲的问题,他能够透过经验而变得聪明。

    一个愚蠢的人将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同样的事情,而且永远不能够透过它而感悟到任何东西。通常当一个人经历了人生所有的季节,当他知道了所有的气候、所有的心境:当他知道除了一个饥饿、—个干枯的河床、—个燃烧的欲望之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当他知道了生命的河流泛滥而变成好象一个海洋,到了那个时候,他才会变得聪明。

    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心境,他进入了所有生命所允许的道路。他以一个罪人生活过,也以一个圣人生活过,他被所有的经验充实。就身体而言,年轻人能够是美的,但是就灵魂而言,只有老年人能够是美的。

    老年人就好象喜马拉雅山的山峰。他是宁静的,因为暴风雨已经过去了,所有需要知道的,他都知道了,没有留下什么还需要知道的。自我这个重担,已经在途中的某个地方就被他丢弃了。因为带着自我这个重担,你无法达到顶峰。最后的顶峰是当你必须也放下你自己的时候,以一个[不存在]到达顶峰。因为在生命的最终阶段,即使[存在]也变成一个负担。

    东方尊敬老年人。如果你尊敬老年人,你就尊敬过去,东方对过去有一种怀念。

    现在来看这段经文:

    [聪明的老人有微妙的智慧,以及了解的深度。]

    在东方,聪明的人一直都是老的和古老的人,对于自己和对于现在总是有一个谦虚,或许你已经比佛陀知道得更多,但是你无法比他更聪明。事实上,就智慧而言,  [更多]是不存在的,一个人或者聪明,或者不聪明,而没有所谓的更多或更少;在知识上,有更多或更少存在,知识是相对的,而智慧是绝对的,你无法更聪明,而事实上,如果你是聪明的,你将会非常“谦虚”。

    老子觉得对他自己和对他自己的年纪很谦虚,所以他总是谈论关于聪明的老人。如果你到一个聪明的老人那里,你将会发觉他们经常在谈论古时候的聪明人。

    如果你去了解东方的经典,他们所说的都不是新的,都是别人告诉他们的,或是他们听来的。所以印度的经典经常说:  [我们听到那些知道的人说]任何人都不宣称他们知道,因为那个宣称[我知道]是无知的宣称,那个[]是浓缩的无知,因此他们继续一直往后推。在优婆尼沙经里,他们说:我是从我老师那里学来的,我的老师是从他的老师那里学来的,而他的老师又是从另外——个老师那里学来的,他们就是这样一直在继续,直到最开始;即从梵天和婆罗门那里学来的。

    他从婆罗门那里学的,婆罗门是一个看不见的神性,而梵天是一个看得见的神性,看得见的神性是从看不见的神性那里学来的,然后一个老师接着一个老师,一个很长的行列,直到现在的:[我只是听到它。]

    这是一个很美的现象,它是说没有人是一个孤立的,天地间存在着相互依赖,整个过去都包含在你的里面,这就是它的意义。你并不是突然冒出来的,你携带着整个过去,你的意识是一个锁链,跟整个过去关连着,从最开始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发生在你身上,你是整个过去的携带者。

    有两种相互依赖的形式:一种是特别的,你跟这棵树关连,这棵树跟今天的太阳关连,太阳跟更大的星星关连。在空间里,每一样东西都是关连的,这是相互关连的一个形式:还有一种相互依赖的形式,它是在时间里移动:整个过去都包含在你里面,你的来临是整个过去的结果,而整个未来又是由你而来,你将成为整个未来的种子。

    时间和空间,在这两个层面上,你都是相互依赖的。

    什么是微妙的智慧?微妙的智慧是它直接知道真理,它不是借来的知识,唯有当直接知道,才能称为智慧。为什么将智慧称为微妙的?有什么意义?

    这是有意义的,智慧是直接的,但是,是微妙的,说它为直接的意思是:一个人立即面对生命。但是说它为微妙的意思是?在生命里,你从来不能直接达到任何东西,你必须以间接的方式来行动。

    首先,智慧是直接的,它不是借来的,不是你借用别人的技巧,而将它积累在你的头脑里。不,你必须亲自去经验它,就这个意义而言,它是直接的。但又是微妙的,因为它有它自己间接的方式,那个间接的方式是什么呢?

    如果你想要快乐,你不能够象一支箭直接射向快乐的目标。如果你这样做,你就会错过它。比方说,有人告诉你:  “当我到河里游泳,它是很美的,在阳光下,只是漂浮在水面上,觉得非常放松,我忘掉所有的烦恼、紧张,好象整个世界都不存在,我觉得非常快乐。”  你会说:“那么我也要试试看,让快乐也来到我的身上。”  于是,你的贪婪就升起了。于是你就去了,但是你非常直接地去,你的头脑并没有跟河流在一起,没有跟太阳在一起,也没有跟风在一起,你的头脑就象一支箭,直接射向快乐的目标,这样你将会错过它。

    你到河里去,但是你的头脑继续在思考和渴望快乐,你只是贪婪,你只会觉得疲劳而没有放松,你游泳,但是你头脑一直在问:“你谈论的那个快乐在那里?我看到太阳,我看到河流,我看到风在吹,但是你所说的那个快乐在那里?

    没有人能够以那种方式达到快乐,你必须在游泳里忘掉你自己,忘掉你自己在这里是要达到快乐,忘掉你自己、忘掉你的贪婪、忘掉你的目标。

    当目的被遗忘,目标就达到了。我的话听起来好象有些费解。其实生命就是如此。过分注意看那个目标,那支箭就射不中。

    对于生命,只要有一点侵略性,你就会错过它。任何美的东西都只能够以微妙的方式来达到。所以老子说:聪明的老人有微妙的智慧,以及了解的深度。

    什么是了解的深度?

    了解的深度就是:当你能够从别人的眼睛来看,当你能够从别人的手来感觉,当你能够站在别人的中心里面,透过别人来看。看他如何感觉,看他感觉什么。

    一个讲求知识的人,总是在讨论,总是在辩论。他总认为自己是对的,而别人总是错的。他总是在防卫,他无法了解任何人。任何你所说的,他都会否定,他只会说[],因为他知道在[]里面会有力量。记住:一个还没有学会说[]的人还不聪明,因为每当他说[],他就觉得强而有力,要说[],他就觉得屈服了。说[]变得很困难,所以任何人说任何东西,他都一直反驳。

    这怎么可能?这整个世界,有那么多意识,那么多对生命的看法,它们都错了,只有你是对的?这似乎是一个非常自大和暴力的看法,一个具有了解的人知道:每一个人多多少少在某些方面总是对的。

    讲一个苏菲的神秘家当上法官的故事:

    “对,你说得对,让我听听另一方。”

    “对,完全对。”

    “当然,你是对的,怎么可能双方都对?

    这是一个具有深刻了解的人,对他来讲每一个人都是对的。因为他能够穿透你本性的深处,能够看到你的观点。他不封闭在他自己的观点里、他的哲学里、他的教条里,他没有这些东西。事实上,他是一个敞开的现象,他能够看穿你,看到为什么你在坚持,他能够感觉出为什么你觉得你是对的。

    这一类型的人是一个奥秘。你可以称他为疯子,也可以称他为圣人。他是一个超越世界的人,他不干涉我们的生活。

    马哈维亚就是这样,他创造出一个[或许]的逻辑,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会说:“或许你是对的。”如果某人说:  “我相信神。”他会说:  “或许神是存在的。”他的回答—直都是[或许],一个神在你里面,你怎么可能完全错?一定有某些东西是对的,或许我们无法了解它,或许我们无法感觉到它,但是在你里面一定有某些东西是对的,如果神存在于每一个人里面,那么每一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对的权利。马哈维亚穿透得很深入,他坐在那里,有另外一个人来说:“我不相信神,神不存在。”马哈维亚说:“或许你也是对的,神有存在的意味,也有不存在的意味。”然后他创造出一个新的逻辑层面。

    有两种逻辑,一种是亚里斯多德的逻辑,另一种是马哈维亚的逻辑。亚里士多德说:A只能够是A,  A永远不可能是B。而马哈维亚说:  AA,也可能是B,也可能是c,也可能是D,一直到z。有很多角度来看事情,他说有七个观点,但是很难了解马哈维亚,所以他没有很多追随者,即使那些跟随他的人,也是因为他们刚好生活在他的周围,否则那是不可能的。

    你去问一个伟大的耆那教的和尚:  “你觉得马哈维亚那个[或许]的哲学如何?

    他若说:“它绝对正确。”

    我会对他说:“那么你就不是一个赞成[或许]哲学的人,你应该说[或许]”  即使对马哈维亚你也应该说:“或许他是对的。”

    但是没有一个耆那教教徒能够这么说,他们说耆那教的教义是绝对正确的,而整个耆那教的教义是在说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正确的。

    一个耆那教教徒的太太去算了一次命,她回来后觉得非常困扰和担心。  [未来]困扰着她,任何关于未来的事都会困扰,最好是不要去知道未来,因为一旦你知道关于未来的任何事情,它就开始改变你的现在,然后就会有扰乱。

    她的丈夫说:“不要担心,在生命里没有什么东西是确定的,所以你无法预测,我告诉你,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确定。”

    他太太说:“你对它真的那么确定吗?

    他说:“完全确定!

    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确定,如果一个人对它完全确定,那么他就变成一个十足愚蠢的人。没有一个耆那教的教徒有勇气说:  “或许马哈维亚是对的,或许那些否定马哈维亚的也是对的。”没有一个耆那教教徒有那个勇气,所以我说没有一个耆那教教徒了解马哈维亚。

    [聪明的老人有微妙的智慧,以及了解的深度,他们高深莫测,所以无法被了解。]

    你往自己里面进入得越深,别人就越不能了解你。因为他们生活在表面,如果你也生活在表面,他们会了解你,因为他们知道表面。但是如果你开始往深移,深入到你深奥的地方,你会变成不能被了解的,你已经超出他们,因此他们无法了解你。

    有一个门徒找到他的师父说:  “我不能够再去听你的演讲,因为我觉得无聊。”他师父说:“你不要来!”当门徒说他觉得无聊,他以为他在说关于他师父的事,其实他是在说他自己。师父所说的超出了他的了解,他无法进入那样的一个深度,所以他觉得无聊。

    一个人觉得无聊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某种东西经常被重复,你就会觉得无聊。催眠曲就是以这种方式创造出来的,母亲重复地哼着某一句或某几句,然后小孩子觉得无聊就睡着了:另外一种方式就是,当某种事情超出你,你就觉得无聊,当某种事情非常深奥,而你无法了解,你就觉得无聊。

    你只能够了解到你觉知的程度,你的了解无法超出你的觉知,你的了解一定会局限在你觉知的范围之内。如果你想要去了解聪明的人,你的觉知必须成长,你越觉知,你就越能够穿透他们。唯有当你完全觉知,老子才会完全对你敞开,并不是说他是封闭的,他—直都是敞开的,但是你无法进入他,你还没有那个能力。

    因为你无法了解那些真正聪明的人,所以你对他们觉得困惑。关于他们就会有矛盾的事情出现和谣言的散布。某人说,戈齐福是一个神,另外的人说他是一个撒旦,这两种谣言都是真实的,因为一个具有深度的人是两者在一起。

   [小心翼冀地,就好象在横跨冬天的河川。犹豫不决地,就好象一个人在害怕四周的危险。]

    不,一个聪明的人并不是犹豫不决的。他对生命没有一个预先准备好的答案,所以他看起来是犹豫不决的。他不以结论来生活,他敞开心灵来生活,对即将发生的任何事情敞开。他在他的头脑里没有结论,他不强加他的结论在生命之上。他保持警觉,帮助生命去达到它自己的结论,他合作,但是他不强迫,这是有差别的。

    我们以一个结论来生活。比方说你来听我讲[]之前,某人告诉你关于我的事情,他以一个朋友的角度来谈论我,他赏识我,他给你一个深刻的好印象。于是,你就带着一个结论来听我讲:这样你将会透过这个结论来听,而你的结论将会被增强,你回到家之后会说:那个朋友说的是对的。另外有一个人在听我讲之前,他跟我的敌人碰过面,我的敌人告诉他很多关于我的事,他说服他说我是不对的。这样他的好奇心被开启了,他想去看——看一个这么不对的人。他也是带着一个结论来听我讲,而他回去之后也会增强他的结论。

    只有那些不带任何结论的人,心灵敞开就好象一面镜子的人。他们会看到我的真面目,否则你的结论会变成我的面目,你会将它加在我的脸上,

    他不是小心翼翼地,他是有觉知地。

    他不是犹豫不决的,他是没有结论的。

    [严肃庄重,就好象一个人在作客]。  

   他不需要微笑,因为他的整个存在充满那么多的美,那么多的祝福,那么多的快乐

所以他不需要笑。

    你会感到惊讶,那些笑得最多的人,他们的内在是悲伤的。他们藉著笑来隐藏他们的悲伤,他们藉著笑来愚弄他们自己,说他们是快乐的。那些笑得很大声的人,他们的内在几乎都有很深的创伤,他们不想进入那些创伤。

    据说尼采在回答为什么自己笑得那么多的原因的时候说:我不断地笑,因为我害怕如果我不笑,我将会哭,而那是很尴尬的,我将我的眼泪隐藏在我的笑声里。尼采真的是一位很真实的人、很诚实的人,诚实到他最后变得发疯。在这个发疯的世界里,如果你真的很诚实,你将会遇到很多的困难和麻烦。

    你将一个聪明的人看成严肃的,那是你的误解,他不是严肃的。你注意地去看一条浅的河流,它会产生很多杂音。当一条深的河流在流动,它没有杂音,因为它非常深,所以那些杂音传达不到你。一个聪明的人在他存在最深的核心内在笑,它不会传到他的嘴上,想要知道他的笑,你将必须变成象他一样。

    [自我抹煞,就好象冰开始溶解]

    你以为一个聪明的人是谦虚的、自我抹煞的,就好象冰开始溶解,你以为智慧就是谦卑。不,一个聪明的人只是没有自我,就是这样而已。谦虚也是一种自我,它意味着一个经过修饰的自我,意味着一个非常有教养的自我,如果没有自我,你怎么能够是谦虚的?如果你不能够自大,你怎么能够是谦虚的?如果你不能够自大,你就不能够谦虚,他们两者是在一起的,他们是同一现象的两面。你去看谦虚的人,注意看他们的眼睛,他们假装他们是谦虚的,但是你在他们的眼睛里可以看到:微笑的自我在闪耀。

    有一次,一个人去看苏格拉底。那个人是一个非常谦卑的人,他谦卑到从来不穿新衣服。如果你给他新衣服,他一定会先将它们弄脏、弄烂,然后才穿。他去看苏格拉底时,他身上的衣服破子好几个洞。苏格拉底详察了他,然后说:  “你以为你是谦卑的吗?透过你衣服的洞,我可以看到你的自我。”

    自我可以假装谦卑,自我抹煞的人并非真的谦虚,自我抹煞的人只是很奸诈、很狡猾。对那些无法进入聪明人的深度的人而言,他是自我抹煞的。他不知道自己,他怎么能够自我抹煞呢?他只是没有自我地过活,没有任何自大,也没有任何谦虚。

    [真实的,就好象一块末经加工的木头。]

    一个聪明的人对你而言似乎就象一块未经加工的木头,因为他的修养非常非常深,你只能够碰触到他的表面,那个粗鲁只是在表面。据说戈齐福粗鲁到人们会逃离他,很难去忍受他,但是那些能够忍受他几个星期的人就会了解深藏在他内在的慈悲。

    在自然界你可以观察到一件事:不论你在什么地方看到某种非常柔软的东西,你会发现它被某种坚硬的东西所覆盖。种子被坚硬的壳所覆盖,种子非常柔软,它被一个坚硬的壳所覆盖,那是自然的。

    在人里面,你将会发现,那个现象刚好相反:外面的壳是柔软的,而种子是硬的,内在非常坚硬,这是一个颠倒。在自然界,外面坚硬是自然的,这样才可以得到保护。但是在人里面,你所看到的刚好相反。伪善的意思就是如此,外在柔软,象奶油一样柔软,而内在,你越知道那个人,他就越坚硬,这是一个颠倒,它不应该如此。那些西方的绅士就是这样,那些有所谓教养的人就是这样,那些所谓的有道德的、有宗教修养的文明人就是这样:外在非常柔软,而内在坚硬。这本来是不可能的,现在它所以可能只是因为有人会假装,其他的存在没有什么东西会假装。

    一个有智慧的人再度变成自然的一部分,所有的倒错都消失了,他的外在将会是坚硬的,而内在是柔软的。跟一个有智慧的人在—起,你必须有耐心,因为你会觉得他很硬。一个有智慧的人总是那样,因为他是自然的,自然的方式就是这样,自然的安排就是这样:内在柔软,外在坚硬。

    注意看树木的皮,它的外面是那么坚硬,当你向内移,你就会发现里面越来越柔软,在中心的部分就是生命,它是完全柔软的,它必须被保护。

    [好象一块未经加工的木头;心灵敞开的,就象一个山谷; 自由地混合,就象混浊的水。]

    对你而言,一个聪明的人看起来是头脑敞开的,事实上他是没有头脑的。你的头脑可以是敞开的或封闭的,但是一个聪明的人是没有头脑的。它非常深奥,你无法了解。你最多只能够了解说这个人是非常开放的,他的头脑不是封闭的。但是你不知道他没有头脑可以封闭,他只是一个[无心],并不是说他房子的门是开的,事实上是没有房子存在。他只是在开阔的天空下,他不是敞开的,他就是那个敞开。

    所以任何关于佛陀的描述都错了,因为那些描述的人是透过他们的了解来写的。一个象老子这样的人非常深奥,你不要太快地下结论,因为那样你很有可能误解他。要靠近他、接近他,但不要试着去了解。这样,也许忽然有··天,那个奥秘可能就会揭开在你面前。

    [自由的混合,就好象混浊的水。]

    对你来讲,一个聪明的人会显得好象混浊的水,  自由的混合。据说历史上最有名的哲学家山卡拉,一个知识渊博的人,他写过优婆尼沙经、梵天、吉踏经等伟大的论文,他一直宣扬一种哲学:真实的存在是不二的,它是一体的。

    有一天,他从恒河洗完澡回来,在他的茅屋前,有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人碰触了他。

    他生气地说:“你破坏了我的沐浴,我必须再去洗一次来净化我自己。”

    那个最底层的人说:“等一下,我要问你,如果只有[],如果整个存在是一体的,[][]怎么能够存在?由於我的碰触,你怎么会变得不纯洁?是谁碰了你?是谁碰触了谁?”  这个人接着再问:  “是我的身体碰触了你,还是我的灵魂碰触了你?还是我的身体碰触到你的灵魂?你认为你的婆罗门的身体是纯洁的,而我的最底层的人的身体是不纯洁的吗?你认为那些构成身体的五个要素在婆罗门和在最底层的人里面是不同的吗?你认为如果我的身体碰触到你,它就碰触到你的灵魂,而使它变得不纯洁吗?或者,如果我的灵魂碰触到你,你能够说灵魂也可能是最底层的吗?

    山卡拉向那个最底层的人致敬,然后说:  “你是我的师父,你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我一直在谈论那一体的,但是我并不知道它。”

    对一个聪明的人来讲,没有人是纯洁的,也没有人是不纯洁的。一个有智慧的人从来不会认为他是纯洁的,而你是不纯洁的。

    有一个老子的大弟子叫列子,他有很多的门徒,其中有一个门徒总是偷窃,非常惹人讨厌,而且后来变得更过分了,所有五百个门徒都到列子那里说:  “事情已经不能再忍了,事情都有个限度,你已经原谅他很多次了,但他不可救药,应该将他赶走!

    列子说:“等等,你们都是好人,有道德,有好的人格,不管你们走到那里去,都会被别人接受和喜欢。即使没有我,你们也将会达到真理。但是对于他,除了我以外没有别人会接受他。现在,所有你们认为没有办法跟他生活在一起的人,你们可以走,但我必须跟他在一起,因为他能去那里呢?如果我列子拒绝他,他就是被拒绝了。”

    一个有智慧的人就是这样,他看起来象混浊的水自由地混合,但是对他来讲,纯洁和不纯洁,好和坏,所有的区分都消失了:对他来讲,只有一个海洋般的意识存在,所以他自由地混合。耶稣仃留在一个妓女的家或是仃留在一个尼姑的家,这对耶稣来讲是一样的,他都会睡得很好,因为对他来讲妓女和尼姑都是同样本质的一个形式,所有的二分性都消失了,都被超越了。一个有智慧的人生活在[]里面,所以他自由地混合,对他来讲没有障碍物。

    谁能够在污浊的世界里找到安静?

    静静地放着,它就变清澈了。世界是污浊的,你将如何在它里面找到安静?你将如何在它里面找到平和?不要尝试去纯化它,那样你会将它弄得更混浊,只要等待,它自己就会变得清澈。不要担心关于改变世界的事,不要担心关于改变别人的事,你是谁?谁派给你这个任务去改变别人?每一个人都直接与神性关连,你为什么要去干涉?

    [谁能够长久保持他的镇静?]

    镇静会来临,宁静会来临,但是谁能够长久保持这样?

    [藉著活动,它回到生命里。]

    藉著活动,你可以保持它,如果你以不活动宋保持它,那是不可能的,一个人必须移到两个极端去保持永远超越。

    白天的时候努力工作,在努力工作当中,你可以培养睡觉的能力,晚上的时候充分睡觉,在充分睡觉当中,你再度获得能量、再度变得新鲜,再度充满活力,用这些能量和活力再去努力工作。进入生命的节奏和韵律之中,有时候向右靠,有时候向左靠,永远保持平衡。要在世界里,而同时又在它之外,记住,生命是相反的两极在一起,它是一个深深的和谐。

    任何了解道是平衡、宗教是平衡、神是严衡的人,就不会变得太满,不会过分移到那一边,否则会失去平衡。对老子来讲,成为平衡的就是美德,成为不平衡的就是罪恶。

[因为他能够不变得太满,所以他超越了损坏和更新。]

他永远保持新鲜和年轻,平衡就是活力,平衡给他永恒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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