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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联璧合,自然天成——析陆游和唐琬的《钗头凤》

 江山携手 2016-07-31

珠联璧合,自然天成——析陆游和唐琬的《钗头凤》

    在璀璨的浩如烟波的宋词中,有两首词,珠联璧合,琴瑟相和,像孪生姐妹一样,使人读来欲罢不能,让人潸然泪下,这就是陆游和唐琬的《钗头凤》。这两首词,自然天成,天衣无缝,你唱我和,你呼我应,无论结构布局,长短句的安排,还是记叙事物,抒发感情,表达身世的感叹,都是那么的潜移默化,那么的配合默契,成为文学界的佳话,也给人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太多的感慨,太多的无奈,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是造化的弄人,还是世事的多艰?是人心的险恶,还是世俗的无情?

  沈园,一个宋朝的园林,江南普通的园子,却和杭州西子湖畔的断桥一样,因为许仙和白娘子的爱情故事而名垂千古,而沈园也因为陆游和唐琬凄美的爱情故事,优美的《钗头凤》而闻名遐迩。八百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沈园园壁上的《钗头凤》是否依然清晰可见,但是那脍炙人口的词句,那刻骨铭心的爱,却让后人诵读这两首词的时候,依然感觉得到那撕撕裂裂的痛,感觉到裂帛一样沁入骨髓的凉意在人的心口蔓延,蔓延……

  这是一个布局典雅的园林式花园,园内花木复苏,假山耸立,曲径通幽,是当地人游园的好去处。每到春暖花开,江南才子佳人云集如此,南北商贾聚会游园。

  这一天,陆游心情郁闷的行走在沈园,不期然,在绿树掩映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款步走来一位绵衣女子,低头行走的陆游,猛一抬头,四目相对,竟是自己阔别多年的前妻唐琬,也是自己日思梦想的心上人,不觉,眼中竟有了泪水;不觉,千言万语竟无从说起!

  受唐琬现任丈夫赵士程的邀请,陆游入座,唐琬给陆游斟酒,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站在别人的身前,生活在别人的家中,陆游纵有千种感情却无从说起。离别,走在沈园里,陆游含泪挥笔写下了《钗头凤》,写完回头深情地看了一眼唐琬,怅然地离去。唐琬孤零零地立在原地,反复吟诵陆游的诗词,忍不住挥笔泼墨,满怀感情和愤慨和了一首陆游的《钗头凤》,这样,像文学孪生姐妹一样,两首《钗头凤》诞生了。

          《钗头凤》   陆游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昔日的欢情,犹如强劲的东风把枝头繁花一扫成空。别后数年,心情落寞,满怀愁绪未尝稍释,而此恨既已铸成;眼前的风光依旧,而人事已改,终日以泪洗面,消瘦憔悴任花开花落。当年的山盟海誓都成空愿,欲托书寄情,碍于尴尬的处境,只好作罢!

      《钗头凤》  唐琬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泪眼妆欢。瞒、瞒、瞒!

   开篇有陆游的词句演化而来,写出了世情的险恶,人情的淡薄,自己遭遇不幸,被婆家休弃。被休弃的生活,晨风吹干了泪水,脸上残留泪痕。想写下心思,又有诸多不便,只好独倚栏杆自言自语。连用三个“难”字,写出了在世上做人难,对不公平的待遇抗争难,甚至想对一个人倾诉也难。三个难,是唐琬现今真实生活的写照。

下片诉说了自己身体不好,思念成疾。每当夜深人静,城上响起清冷的号角声的时候,也是唐琬最痛苦最冷清凄苦的时候。一方面痛不欲生;一方面还要强颜装笑。内心的痛苦写不得,说不得,甚至不能让别人知道了,更难了。她无可奈何,只有“瞒、瞒、瞒…….”呼应了上片的“难、难、难…….”也呼应了陆游的词结尾处的“莫、莫、莫…….”

   写完了此词以后,年轻的唐琬抑郁而死,属于英年早逝。剩下的陆游,一次次地来到沈园,想来怀旧,又是最伤心的地方,每来一次,都会写下一首沈园诗。《沈园》其一:“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水,可有惊鸿照影来?”;《沈园》其二:“梦断香消四十载,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士,犹吊遗迹一泫然。”八十一岁再次来到沈园,写下了《梦游沈园》其一:“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璧尘间。”;其二:“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八十五岁,陆游在儿孙的搀扶下最后一次来到沈园,写下了《沈园》:“沈家园里花如命,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成土,不堪幽梦太匆匆。”不久,陆游溘然长逝。沈园诗,字字血,声声泪,真是感天地,泣鬼神。爱,为什么会如此深沉,生死以之,以至在“美人作土”的55年里,还让诗人用枯竭的血泪吟出了一系列的沈园诗,这些断肠的诗句,唐琬如果真的地下有知,她的亡灵在九泉之下应该倍受感动,今生有陆游的爱足矣,也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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