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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旅行——幼年流浪史

 领户外队 2016-08-01
疯狂地走了一夜,走到后来脚疼得实在是走不动了,趁着下小雨的那一会儿功夫在树林子里的野草地上搭起了帐篷,一钻进帐篷外面的风风雨雨似乎都已经与我无关,这帐篷不正是我温馨的家吗?
我出生在湘南的一个小山村里,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在我出生后在这个多子之家我注定是多余的。由于家中已经有两个哥哥了,父母在怀第三胎的时候希望能得一千金,当第三胎生出来后依然是个儿子,真是让他们大失所望。在我出生后半个月,我妈妈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姨妈生下了第三胎女儿。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就真的这么巧,这两姊妹想要女儿的没女儿,想要儿子的没儿子。
这年的春节,我妈家的几个兄弟姊妹欢聚一堂。忽然间这家的兄长,也就是我的舅舅开了个玩笑“你们两姊妹一个想要女儿一个想要儿子,你们两家交换了不就得了吗”。就这样我一生的命运被这个乡村的粗俗陋习给扭曲了。在我的成长记忆里,唯一的温馨只停留在童年的乡村小路上,随后的记忆全都被邻里间的闲言闲语给淹没了。童年,姨妈家的爷爷处处都爱护着我。好吃的,好玩的全都留给我,即使他知道我不是他的亲孙子,他的两个亲孙女欺负我时常常被他吓得大声哭起来,据说这位重男轻女的爷爷临死前还念叨着我的名字。在我温馨的记忆里,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姊妹,只有这位在童年里处处呵护着我的爷爷。
82年农转非,全家都迁到了父亲(姨父)的单位东升机械厂,父亲是这个军工厂的司机,打心眼里就没有能够接受我这个不是他亲生地儿子(因为交换时只是娘家方单方面的),加上我童年时期的遗尿症很严重,学习成绩也不好(长大后从各方面信息了解到遗尿症是一种病有对儿童的智力影响很大),本身男孩子也比较调皮,我常常被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85年家里养了一些鹅,寒假跟姐姐妹妹几个人一起去厂边的田间放鹅(后来姨妈生的第四胎依然是个女儿),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跟姐姐和妹妹几个吵了起来,我被姐姐他们以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孤立了起来(当然平时姐姐他们还是很爱我的,妹妹简直就是我的跟屁虫)。以大姐为首几个人大声叫喊着的他们编出来的我在亲生父母家的名字:“李邦军……李邦军……李邦军……”。我气得把手上用来割鹅草的镰刀脱手甩了出去,镰刀从妹妹的额头划过留下一道轻伤。两个姐姐扶着妹妹回去了。我惹祸了,我把妹妹给打伤了,在那个寒冷的冬季,我害怕得蹲在原地颤抖,等
待着父亲的一顿暴打。出奇的是父母都没有责怪我,而是早早的把我送到了外婆家。春节到了,所有的亲戚都聚集到了外婆家里,爸妈来了,姐姐妹妹也来了,还有大姨妈、大姨夫和大姨妈家的两个哥哥(我亲生父母和两个亲生兄弟)都来了,每年外婆家里都热闹沸腾,两个姐姐对我热情起来,主动把好吃全都拿给我,还让我把玩脏了的衣服脱下来换下来去洗干净,这时候我明显的对他们产生了排斥,不接受他们对我的所有热情。春节过完,大姨妈一家就要走了,我跟两个哥哥一向玩得很好,我跟在他们后面,所有的人都出来拦我,我哭喊着要回到亲身父母身边。那年我仅仅10岁
我终于回到了亲身父母身边,在内心中编织着幸福的梦想。好景不长,在这个家里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的我开始承担家里的一些劳务,我想既然回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我就要适应亲生父母家的生活环境,即使因为农活的劳累还没有适应下来会偷懒。我的遗尿症依然没完没了,其实我们全家都有遗尿症,这是遗传,只不过我的比较严重。父亲常常会在我面前怀念起妹妹(换到我家的那个女孩)的勤劳和可爱。这一家人打心眼里就没有接受我这个亲生儿子,父亲是个铁匠,那时候我的学习成绩一直不好,父亲将一天都劳累全都发泄到我身上来。姨妈家的姐姐经常会给我写信,还会给我寄些精美的笔记本和姐姐给我编织好的毛衣过来,这时候妈妈会纵容哥哥把我的笔记本和毛衣给霸占了,这究竟是为什么?我真的不明白我成了这个家里人尽可欺的人,在学校里再也不敢跟人打架,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因为被爸妈和哥哥知道了,回家我肯定会挨一顿揍。
两个哥哥常常无辜欺负我,又一次我被二哥一砖头把头给打破了,头上流出了鲜血,这道疤如今依然清晰的留在我头上,我跑去父亲那里告状,父亲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操他妈的我是他亲生儿子吗?我做错了事情常常被罚不给饭吃,被罚跪夜,一跪就是一整个晚上,我爸爸最棒了,他还会想到弄些沙子和碎石让我跪在上面。在吃晚饭的时候我爸爸还会出一些题目来考我,我记忆最深的一道题是“你知道什么是对牛弹琴吗”?说真的读小学的我还真的没有学过这个成语。于是我又没有晚饭吃了,我又要在沙子上跪上一整夜了。在跪夜的时候还必须要跪直,半夜我的亲生父母上厕所的时候还会来检查我是否跪直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不到12岁的孩子。
那个跟我交换了的女孩由在我家叫李卫红改名胡金红了,而我的名字还是叫亚军,只是把前面的姓给改了,我大哥叫李邦云,二哥叫李邦飞,我的名字在这个家庭中显得格格不入。
1987年仅仅12岁的我离家出走了。那天晚上我跪在沙子上半夜偷偷地爬起来打开房门逃了出来,走了30多公里的路。天亮后走到了一个小镇,清晨一辆开往郴州的客车停在小镇,我上了车坐在走道上低着头,任售票员阿姨如何的问话我都不会到。两个小时候客车到了郴州,我第一次看到了火车,我坐在车站的站台上发呆,一位流浪的老头告诉我火车来了得时候跟着人流往人多的地方挤,从来没有独自一个人出过门的我没有一分钱居然只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就到了广州。
开始了我浪迹天涯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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