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尔克尔.乌尔里希,德国作家 来源|东方出版社授权《首席战略官》发布
就像他拒绝学外语一样,希特勒也拒绝为了在社交场合跳舞而上舞蹈课。他认为“跳舞对于一个国家领导人是有失体面的活动”,即使汉夫施丹格尔搬出一个有吸引力的例证——他的伟大榜样腓特烈大帝丝毫都不蔑视交谊舞,希特勒也没有表示同意:“舞会是纯粹浪费时间,再说华尔兹舞对于男人来说太娘娘腔了。”在1933年 2月 9日帝国总统接待外国使团的招待会上,大家都注意到,新上任的帝国总理在不熟悉的舞池地板上迈出第一步时显得多么不安甚至尴尬。《福斯日报》社会版的女记者贝拉·弗洛姆(Bella Fromm)在日记中写道:“每个人都在看着希特勒。这位前二等兵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和笨手笨脚,显然不太适应他的角色。燕尾服背后的燕尾影响他的行动。他总是不断伸手去摸身上原来应该束腰带的位置,每次当他没能找到平素能让他冷静下来并给予他鼓励的撑手时,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恶劣了。他把手绢捏得皱巴巴的,看上去明显怯场。” “我认为我的一生是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小说!”希特勒在写给阿德尔海德·克莱因的信中说。也许这位独裁者想到了曾经说过“我的一生是一本多了不起的小说啊!”的拿破仑。像那位法国皇帝一样,希特勒也始终没有摆脱暴发户的气息。随着他的政权在内政外交方面逐渐取得成功,他变得越来越自信,但他在官方接待场合始终紧张不安。就像克里斯塔·施罗德说的,“他一直害怕失礼”。在客人到来之前,他不放过一切细节,扫视铺上的桌布,亲自调整鲜花的布置。他在接待艺术家时心情最愉悦,表现得也最放松。 在此背景下可以理解希特勒出名的、被很多谈话对象提过的喜欢独白的毛病。很明显,其中隐藏着掩饰不安感的动机。1920年春天,当希特勒在柏林第一次和海因里希·克拉斯会面时,他先恭敬地向克拉斯问好,随后这位慕尼黑演说家开始了长达几个小时的独白,搞得泛日耳曼联盟的主席“晕头转向”。1931年 5月初,首次采访希特勒的塞夫顿·德尔默描述过他的“语言失控机制的运行过程”:“我提出了一个问题,他的回答膨胀成一篇演说,期间不断有新的思想涌入他充满想象力和无比清醒明白的大脑。在我及时阻止之前,他喊叫起来,好像他在体育馆里对着群众演说,而不是面对一个英国记者说话。”外交官乌尔里希·冯·哈塞尔(Ulrich von Hassell)1932年 2月初也经历过同样的演变过程:希特勒“不断表现出激情的爆发”,“此时他换成群众集会演说者的语调,嘴唇颤抖着,目光中显出奇特的僵直”。经常只需要一个单词就能引发希特勒狂热的滔滔不绝的发言。褐色大厦的同事们都害怕遇到这种时刻,因为议事日程上的谈话要点被他置之不理了。如果谁敢打断党主席的话头,必然招来他的怒火。“希特勒说话时不知疲倦,说话是他生命的构成要素。”奥托·迪特里希评论。对于希特勒的身边人来说,他无止境的说话需要,长期下来是个严重的负担。他们必须忍受没完没了的独白,不能反驳,必须始终表现出欣赏的兴趣,只要插一句话就能引发说话者更加冗长的话。这个自我中心主义者被自己的话迷住了,根本没注意到听众们的感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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