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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末班地铁上看到二十刚出头的美丽女孩下班回家，带着职业妆容，靠在座位挡板上闭上了眼睛。可能想放松一下脚，细高跟鞋脱掉了一半，露出脚上磨出的泡。 曾在超市里看到女孩为了选购一包性价比最高的纸巾，比较了足足半个小时。 曾在电话里听到无数句的“今天要加班，下次再约。” …… 朋友问我，在最好的年纪，碰上最贫穷的自己，怎么破？ 我明白她说的最好的年纪指什么。 二十多岁，大学毕业离开学校，“赖”在大城市里寻找未来，工作刚起步，单身或者准备结婚，住在出租屋里，每天挤着公交车上下班，不敢请假不敢生病，不敢胡吃海喝，不敢买买买，不敢逞强，不敢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甚至碰到喜欢的姑娘，都不能底气十足地跟她肩并肩…… 有着对诗意和远方的向往，却不知道如何穿越生活的荆棘。 那么忙碌那么迷茫，又那么害怕来不及。 最好年纪的这种“贫穷”，不仅是空空的钱包，还有越来越弱的底气。离开校园，扑面而来的是面对成人世界的各种不知所措。 用一个刚入职的男孩的话说，曾经以为会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没想到生活总是在不经意间，甩过来一个又一个耳光，疼的想哭都觉得底气不足。 他入到公司报道时，领导把他叫到跟前说，工作好了我表扬，工作做不好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我会把人骂哭的。然后叫来前一年入职的一个男生，问他：“你是不是被我骂哭过？”那个男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回去工作。 生活常常不如诗。于是我们学着长成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有标准的笑容，有自我激励的方法，还有朋友圈，那个可以伪装成别人的地方。 朋友卸载掉了微信，他说，朋友圈里都是各种PS的照片和PS的生活。专心在现实中PS生活的人，没有太多时间在手机上PS。 一周之后又装上了。他明白很多道理，但还是和大多数人一样，依赖着朋友圈，乐此不疲。毕竟，选择性的记录生活也好，有目的的伪装生活也好，在一个地方假装是自己想要成为的那种人，也算是点燃一个小小的希望。 朋友圈是很多人舍不得退出的江湖。 我们终究还不够老道，依然想去定义这个世界，也渴望被别人定义，所以需要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从小到大，没有人告诉过我们，在最美好的年纪里，需要多少底气才能心安理得。 给“也许一代”下定义的那个德国记着杰格斯写到：“我们想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同时不错过别处所有的一切。” 一路走来，带着野心，带着不确定。我们就像是在一个充满机会的森林里梦游，由于选择太多，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 眼前的不想要，想要的抓不到。 于是逃离成了唯一的出路。 据说那场逃离北上广的活动发出四个小时之内，有一万多在北京工作的青年到了机场，逃离赖以生存的这片土地。 在最好的年纪，特别容易被激怒，特别容易被煽动，又是一个人人都知道不太好又不想改的秉性，显然这种秉性只会变成养料，让眼前的荆棘越来越葱郁。 一个朋友在北京工作，事业刚起步，周工作时间超过100小时，看到这个数据，说，我知道自己连逃离的资格都没有。 “连逃离的资格都没有”，这几个字说的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情怀可以有，但是需要现实支撑。朋友选择暂时把情怀收起来，埋下头来先攒够“资格”。 有时候，情怀和文艺心可以在死寂一般的生活之湖里激起一圈圈涟漪，给迷茫的你我一个很大声的喊出来的理由。 喊出来之后变成一碗鸡汤，然后呢？ 还是得埋下头，把自己熬成一碗鸡汤。 能不能熬成，什么时候能出锅，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明天一定会更好”，是所有人都在说的一个谎言。 明天不一定会更好，也许会更糟。正视自己的现状，才更能认清楚努力的意义。 与其猛灌鸡汤，不如明白的透彻：明天唯一能确定的是一天24小时，一分不多一秒不少。懂得每一个明天都会必将会到来，也不必害怕会错过的一天，就会越发地对过去释怀，对未来安心。 有时候现实就是挺寒碜的。 逃避永远不如正视，耐心等待，才可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 前些天，一直觉得肩背很疼痛，僵硬的躺不下去，坐不起来。最严重的时候，恨不得生命就此打住。 有一天突然不疼了，洗澡发现水温刚刚好，烤面包时间刚刚好，外面阳光刚刚好…… 疼痛过去，一切突然变得那么好，满满地幸福感。 从来没有想过疼痛之后还有这么一种福利。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一点不如意，一点求之不得，一点无能为力，会让接下来的人生体验更饱满。 没有在烈日下走过的人，是不知道一毛钱的冰棍有多美味；没有像无头苍蝇到处碰过壁的人，是没有办法知道有人在关键时候的一句提点是多么重要；没有经历过一无所有又无所依靠的人，没有办法体会眼前的一切，都值得带着微笑入睡。 “每个人的生活都有阴影，如果没有这些阴影，我们又如何知道现在自己站在阳光里。” 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正在经受着每天失眠的日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学会了跟来自生活的不和谐因素，和平相处，而非对抗。 若能坦诚，生活也能轻松一点。 站在阳光里，放下包袱，用心去感知才能发现，原来可以一边品着生活中酸甜苦辣咸，一边谈笑风生。 小琪是我熟悉的女孩中，最会和生活和解的。 因为生来不平等，别人的人生低谷是偶尔的，小琪人生的前二十年，可能一直在一个深深的盆地里。 但是当她从盆地里一路向上走的时候，没有一丝匆忙，只是一直走着，看着，认真拾获偶遇的惊喜。 去小琪的咖啡店，她会给我端上来一盘“勇往直前”。 “勇往直前”是她的独家发明，做法很简单，在三毫米厚的新鲜柠檬切片上，放六颗意式浓缩咖啡豆和半勺白砂糖。吃法是将柠檬片对折，一口放进嘴巴里。一口一口嚼了之后，咽下去。 吃过勇往直前的人，都会对这个味道印象深刻。先是柠檬酸甜的味道，伴随着柠檬汁充满口腔，继而白砂糖的甜从柠檬里渗出来，再咀嚼，会触碰到咖啡的苦味，两三秒之后是咖啡的醇香。这时候分不清楚什么味道，就是够味的感觉。 小琪说，人生就是五味陈杂，交织在一起，分不清也避不开，若勇往直前，会精彩绝伦。 常常想起“勇往直前”的味道，也常常想起小琪的生活哲学：有苦有甜，才是生活的标配。 甜有甜的感觉，苦有苦的滋味。年少时能分明，总是排斥着一切自己“味蕾”不待见的所有味道；后来明白，细细品味生活的个中滋味，才是面对一切突如其来的正确姿态。 明知道逃不掉，就精彩着走过每一个阶段。累也好，穷也好，掺杂在生活里，就只能过成丰富。 若能把无常看作日常，不管正经历着岁月静好还是一场兵荒马乱，在复制粘贴的生活里注入了新鲜的血液，永远带着希望。 如此以来，在有很多意外和惊喜的日子里，即使避不开忧伤和欢乐的盘根错节，即使做不到心静如水，至少能多一份坦然和淡定，因为会思考的头脑，爱的灵魂，是支撑一切的底气。 有底气，“贫穷”就无从谈起。 碰上最贫穷的自己，早晚都会来。它可以大张旗鼓也可以悄无声息。 昂着头走过，再回首，青春就在那里，一直没走，无需怀念，无需感伤。生活就在那里，一直向前，不管你是欢喜还是忧愁。 不知不觉，最想跳过去的这段时光已经淹没在成长里，不攻自破。曾经那些流过的汗水和泪水，已经渗入到气质里，像小时候吃过的东西一部分已经长成了骨骼和肉一样。 直面正在经历的一切，不回避，不抱怨。正视自我，珍惜拥有，是治愈一切问题的良药。 叔本华曾说：如果人的前半生特征，是对幸福的苦苦追求，而又无法满足。那么人的后半生特征则变成了对遭遇不幸的害怕和忧虑。 习惯在黑夜里睁着眼睛寻找，习惯在低谷里抬头仰望满天的繁星，就不算是真的贫穷。 逃避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跌跌撞撞，也无处逃离。 你不是一个人，我也不是一个人。在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有着相同的境遇。 最美好的年纪，是不是最贫穷，也许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是答案。到最后，自然会是一份圆满。 本文由G.P.A经授权转载自MU事务所（ID:mushiwusuo），作者沐沐，建筑师，非典型工科女，新浪微博@MU事务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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