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月的北方，独奏一曲寂静山林

文.卫铁生

八月的北方，炎热中掺杂着凉爽，一片市区里的小树林，奢侈得像会呼吸的宝石。来这里坐坐走走，把我粗糙的脸颊放到树影间过滤，虽然不像女子所求的美容养颜，但惬意是挡不住的。

在林中听晨雾，是我最喜欢的。听雾是绝对需要一种境界，它需要一颗与音乐跳舞的心，需要宁静致远的泰达与安然，及与自然合一的净美，或化成一滴意象之水与天地的呼吸共振同波的感应。你也许会说雾太平常，没什么可絮叨的，如果你真的这样认为，我也回答不出太多的驳议，只能说我有些神经质，或是仁者见仁。

这片小树林是城市休闲区，汗气腾腾的人群来这里短暂的避暑，虽然这里到处充满人工修剪的花草痕迹，依然有自然的味道不可抹去。

我和诗友们相约，来其中找自己内心丢失的部分，这听起来依然有些奢侈，有些不真实，但我们还是放不下这净土式的感觉，所求的境界有朝拜式的唯美，不与大多者雷同。我们是特立独行的个体？我们是最接近自然的人？我们是这黑压压城市的孤儿？说不好，因这个时代，诗歌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是诗歌，它是另一个自我，白云一样高，落尘一样重。 我们坐在树林里，千万片树叶的掌声响在其中，这细节有些隆重。大多数人认为，诗歌是红尘之外的东西，是不真实的，是消遣光阴和打发心情的替代品。就如这城市树林，来到的人并不是多么崇尚树林代替繁荣，而是点缀休闲作用大于价值。但诗歌真的是都市娱乐小品吗？是茶余饭后的舌尖吗？这想法有些偏颇，却依然有些嫌疑味道。其实，我们改变不了什么，这是真的，对诗歌的不舍，就如江湖郎中不舍他的祖传秘方一样，不是意义多大的问题，而是一种习性的坚持和嗜好。

我们在这小树林里举行诗歌沙龙，早晨的微风是清新纯亮的，吹动露珠就如朗读诗意。“把黎明看作是一切事物的创生”，这是纪德说过的一句话，我们选择黎明的树林，突然有一种与什么吻合的韵味。

其实，这城市树林，这寂寂无人听彻的歌，都是梦里的联翩虚幻。我们来过，诗歌来过，晨旭的彩轴内有一个回声，它带着抽象的世界，妙曼又简约地拂过我们身边，仿佛在说：嗨，你也在这里。

摄影：桦甸李克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