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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为何不完美 唯有最深沉的黑夜，才得以见最闪耀的星辰。 ——爱默生 本节阐述了真善美的和谐与假恶丑的悖谬如何对立统一，相克相生，交织演进，构成这个世界的纷繁社会历史画卷。以及世界为何不能以完美的形态存在。了解此节内容有助于形成不抱怨的世界观，以平静从容的成熟理性心态面对世界的不完美。 十四 真与假，善与恶 “下面我们来聊一聊什么是和谐。”造物主微笑看着我，“你知道人们理想中的美好社会为什么可以称之为和谐世界吗？” “哦——让我想一下。因为这样的社会人与人之间平等，友善，相互关爱。人人都快乐地生活在丰富多彩，自由，美丽的生活环境中。人与人之间以诚相待，与人为善，没有虚情假意，假冒伪劣，恃强凌弱，损人利己，没有丑恶的人和事。这种美好的生活环境就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和谐氛围吧。” “没错，其实人们理想中的社会，从乌托邦到大同世界，都是在描述这样一种充满了真善美，而远离假恶丑的世界。所谓和谐，其实主要就是真善美，这其中也涵盖了人类社会各种组织结构中——正确的秩序，合理的配置，张驰的力度，适当的节奏，协调的运转。我们来逐一分析。 什么是真？ 真即和谐。真是人在认知外界时，在意识中的反映与外界达成的和谐。人在观察研究客观世界时，感知到了与客观现实吻合的事实与道理。就象我们用相机去拍花朵的照片时，如果拍摄的效果很好，照片与真实的花朵在色彩，光线上看上去一模一样，我们就会称之为‘逼真’。如果我们学到的知识与道理，真实地反映了世界的真相。我们会把它称之为‘真理’。这种所谓的真，就是客观真实地反映了事物的原本状况。 为什么说当真实地反映出客观事物原本状况时，这种反映与事物就达成和谐呢。当我们积累了一定的对世界的真实认知后，依据这些真实的反映，或者说真知，可以发展出协调流畅运转的机器、技术与组织管理，营造出秩序良好，氛围和谐的社会生活环境。这些整体的和谐，皆由对事物局部认知准确的和谐积累构建而成。也因此，人类文明的知识愈广泛深入，构建的文明与和谐也愈博大缤纷。 同时，真亦非绝对，不同阶段，不同空间范围的真理，往往都有所不同。对真的认识，总是处于无穷接近事物原貌的过程中。由于主体的能力经验所限，人们对外部世界的认知总是处于发展变化之中。古代的人们对世界的认识，在今天看来有时显得荒谬可笑。比如地心说。而今天人们对外部世界的认识，到了一千年后，又可能成为后人的笑谈。主体的认知能力是无限发展的，而世界的真相也是无穷无尽的。人表面上在无限接近真相的全部，但却永远无法完全了解真相。在接近到某一阶段时，又经常会产生颠覆性的新发现。在物理学所走过的以牛顿力学为标志的经典物理，以相对论与量子理论为标志的现代物理不同阶段，也体现了这种否定之否定的认识发展过程。 真还因主体的认知水平而各不相同。不同的镜子，映照的世界各有差异，哈哈镜映照出的真实世界更是严重扭曲变形。不同的人，眼中的真实各不相同。一个用错误方法去理解世界的人，他眼中的真实，可能就是完全的错谬。一个妄想狂或精神分裂症患者眼中的真实世 界，和普通人所看到的真实世界，是迥然不同的。因此，对于一个用错误思维方式认识世界的人，他认为真实准确的，往往是虚假错误；他认为虚假错误的，倒往往真实准确。所以世上认识世界的眼光，如同成万上亿个映照现实的镜子，这些镜子因自身存在不同程度的歪曲变形，或蒙尘积垢，映照出的所谓‘真实’，也就千差万别了。 但是通过许多面镜子的反复映照与实践检验，人类还是能够归纳出最接近事物原貌的真，也就是最为和谐的真知。 我们再看当不能真实反映客观现实时所带来的冲突，扭曲与错位。 所谓不能反映真实，即假，或伪，我们称为悖谬。当人们把黑说成白，指鹿为马，混淆黑白，颠倒是非，以次充好，以假乱真时，这些与事物原本状况不相符的，有的是完全相反的矛盾，有的是歪曲，错位，偏离事物的种种反映，我们统称为悖谬。悖谬，就是事物内部，或事物之间不协调，不合拍，发生错位，扭曲变形，甚至于相互矛盾冲突的现象。它是和谐的反面。如果说宇宙原本所处的混沌状态是零状态的话，和谐为正面，悖谬就是和谐的反面。 因为‘悖’即‘逆’，即方向相反的矛盾，是背道而驰的矛盾反映；而‘谬’则是偏差、错位或扭曲的反映。这些矛盾错误或扭曲的反映，就象尺寸不对因而卡住的齿轮，或者象醉酒驾驶者眼中扭曲的景象，会带来强力的冲突，破坏性的事故以及损失与伤害。各种掺杂宗教信仰，意识形态因素而发生的大规模暴力冲突，战争屠杀。从根源上来说，利益是一方面，也有世界观、方法论与意识形态的分岐所引发的冲突。 而思想理念上的冲突，即源自于不同人群对外部世界理解上的分岐。这些人以自己的信念为真，他人的信念为假，逐渐形成分岐矛盾与冲突。真知积累可以构成和谐社会生活的美丽景象，而思想信念，意识形态的分岐矛盾积累发酵后，与利益的驱动相配合，往往造成令人感到荒诞悖谬的暴力事件与战争悲剧。 我们可以看到，真的积累构成显而易见的和谐现象，假的积累构成显见的悖谬现象。因为真即和谐，假即悖谬。 但是假和真一样具有相对性，与主体的认知能力，及所处的时代有关，不能脱离主体。如果认知世界的主体自身存在认识能力不足，或用有色眼镜看待问题的话，那么，就象用一面扭曲的镜子来映照世界，扭曲的影像与其扭曲的主体构成了和谐，因此他个人认为是真实的反映，但扭曲的反映其实是虚假错谬的。而真实的反映，在他看来，与他眼中扭曲的世界不相符，他倒会认为那是虚假的。 对于处在地心说时代的人，如果你告诉他，并非太阳绕着地球转，而是地球绕着太阳转，那么他会认为这是虚假错误的。如果你告诉他，人可以制造飞机，象鸟儿一样在天上飞，他或许会认为你神经有问题。 我们再看善。善是一种生命与外界之间关系的和谐。包括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行善是一种超越于个人的，促进自身以外的和谐的影响型扩张。当人只能使自己处于身心和谐状态时，可以说是‘穷则独善其身’。当人不但可以使自己身心和谐，还能够关爱他人，甚至普济于世，使周围的其他人都远离被伤害，被压迫，贫困悲苦，恐惧忧伤，烦恼压抑等状态，生活在健康与和谐之中。那么这就是一种使周围的人趋向于和谐状态的影响力。人们通常称之为‘慈善’。 在一个充满善意的，温情弥漫的世界中，人与人之间彼此关怀，彼此呵护，人们内心充满温暖和安全的淡淡愉悦。这样的世界显得美丽而宁静，散发出和谐之美。因此，这种与人为善的态度本身就包含了一种和谐之美。 所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所谓‘普渡众生’，所谓‘直挂云帆济沧海’，这些实质上都是善良博爱之人，对于建立一个人人各尽所能，各得其所，和谐相处的世界的美丽愿景。 向善，是一种对于自身以外的和谐的追求。通过对其他人或生命的尊重、关爱与帮助来实现。为善也是一种生命的扩张，但这是一种良性的扩张和影响。这种良性扩张的所到之处，或者在物质，或者在情感精神上，润泽充实关怀鼓舞其他生命，使之更加健康和谐有活力。而且这是一种双向的扩张，生命不但影响他人，良性扩张到他人的生命中；也虚怀若谷，尊重他人，接受他人的良性扩张。比如孔子不但诲人不倦，也力求‘三人行，必有我师’，虚 心学习他人身上的长处。因此，如果每个生命是一个圆来表示的话，那么善的和谐扩张是许多生命之圆的相互交错渗透。是一种生命与他人互相接纳，相互融合的双向扩张。 那些所谓伟大之人，之所以人们认为其伟大，就在于他们不断地吸收前人的经验学识，吸纳他人的长处来充实自己。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又能够不断给他人带来良性的影响，使他人的生命处于更加和谐的状态。他们就象一个大圆，在一生中不断汲取先人的学识智慧与长处来充实自己而不断扩张，在影响型扩张的过程中又如春风化雨，给无数人带来良性影响。在吸纳和影响这扩张的两方面，这些伟大之人都在与无数其他人的生命之圆相互交汇融合，因此成就其非凡的影响力。 善作为和谐的一种，也具有相对性。对于极端邪恶之人来说，往往从邪恶心性中发展出一套邪恶的价值观。在他们看来，恶行与他们的心性与价值观吻合，构成了最高的和谐，因此那才是至高无上的善。比如希特勒，宣扬民族主义，宣扬雅利安人种至上的优越性，宣扬犹太种族的低劣，为其实施种族灭绝政策进行了充分的社会心理准备。以其悖谬的逻辑和思路，他眼中的至善社会，必然导向血洗异族，只留下所谓优越种族的战争。但是对头脑狭隘的民族主义者来说，这种政策也迎合了他们的狭隘错谬观念，形成了恶行与悖谬理念之间的和谐，疯狂的屠杀变成了一场对他们眼中所谓‘至善’的理想主义信念的狂热追逐。 与善相对的是恶。恶即悖谬。 恶总是制造与和谐相反的现象。恶是对和谐的否定与践踏。邪恶之人，横行霸道，恃强凌弱，掠夺财产，伤害无辜，制造悲剧，祸害一方。带来弱小者受伤害时发出的痛苦哀鸣，令善良人士义愤填膺。这些恶的现象，都是与和谐相对立的社会现象。 与善相同的是，恶也体现在生命之间的关系中，总是与扩张相伴。与善良博爱者‘润物细无声’的良性双向扩张相反，恶的扩张是一种掠夺或挤压式的扩张，总是伴随着他人的压抑。我们还是用生命之圆来比喻。强势生命对弱势生命的欺压威吓，如同一个大圆以一种封闭的方式寻求扩张，在扩张的同时挤压弱者的小圆，使其他弱者的生命之圆萎缩压抑，来给它自身的扩张膨胀让出空间。当它通过暴力掠夺或虐待侮辱来强化自身时，它以强力撕下其他弱者较小的生命之圆，将其撕下的部分充实到自身，来达到扩张膨胀。留下弱者在尊严，情感，财产方面的损失与压抑，痛苦的悲鸣与滴血的伤口。这就是将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而更为残酷的恶，是强势生命通过残害弱势生命来获得自身的扩张。这相当于强势生命将弱者较小的生命之圆完全撕碎填充到自身的生命之圆中，来完成自身的扩张膨胀。如同动物间的弱肉强食。历史上战争中的屠城，比如日本侵华战争中的南京大屠杀，德国法西斯对犹太人的灭绝性大屠杀，都是这种悖谬邪恶的扩张所带来的结果。 战争中的征服与屠杀，制造出这些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的悲惨景象；暴力犯罪中的杀人抢劫强奸等恶行，则在小范围内造成同样的悲剧不断上演。这些恶是一种对生命的野蛮摧残，是一种极不和谐，与生命原本应有的欣欣向荣，沐浴阳光雨露，享受爱情亲情友情的状态完全相悖逆的荒诞状态。因此，这些恶都是悖谬的极端体现。 恶与善一样，也是相对的。 剥夺人的自由，将人致于死地，这看似是恶行，但要看对象是什么人。 对与善良无辜者，这当然是一种恶行。 但对于横行霸道，作恶多端，为害一方的恶人，加以严厉的打击惩罚，甚至处以死亡，这种对邪恶生命的剥夺，却是惩恶扬善，彰显公理正义的善举。对于那些罪孽深重，理当处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祸害之人，放纵姑息反而是一种恶。 在为达到善的社会目标时，也有时不得已采取杀害善良无辜弱小者的举措。比如在战争中，当面对敌方的士兵时，尽管这些底层的士兵可能只是无法躲过兵役，或者为了退役后有 份工作，而迫不得已参加战争的善良软弱之人。但在征服与抵抗的战争中，杀害恶势力一方的士兵，也是逼不得已的手段。 邪恶势力为获取权力，也常作出善良正义的伪装。比如日本侵华战争期间，在中国开设的随军医院，也有帮助中国人免费义诊的情况。但这种惠民措施，终究难以掩盖日军在中国犯下的滔天罪恶。 这种现象，也是善与恶互为手段的现象。 为了达成善的目标，而在方法论中所附带的恶，往往也会造成极大的社会灾难。这种为善的最终目标而不顾中间产生恶果的做法，往往更复杂难解，充满争议。 有些情况是必需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英国人成功破译德军“恩尼格码”密码，只限丘吉尔和少数几个高级将领知悉这一“超级机密”，并采取隐蔽来源、封锁消息等措施。狂妄的德国人对此竟然一无所知，一直保持着无以名状的自信。德军的各种指挥文电、作战勤务等加密信息，随无线电波弥漫天际，当然也源源不断地“飘进”盟军指挥所。 保密往往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1940年11月12日，丘吉尔通过“超级机密”获悉：德国空军将在48小时后对考文垂大教堂和工业区进行毁灭性轰炸。在英国最高司令部召开的紧急会议上，丘吉尔为了保护“超级机密”的安全，作出艰难而智慧的决策：考文垂不加强防空，不通知市民，不提前撤离，以牺牲一座历史古城为代价，换取德国人对其密码安全可靠的自信，换取密息情报来源的连续不中断，换取整个欧洲战场的最后胜利。在德军连续11个小时的狂轰滥炸后，数以万计的生命惨遭涂炭，考文垂变成一片废墟。希特勒手捧“胜利的捷报”愈加不可一世，却一步步走向死亡。历史从丘吉尔眼里痛苦的泪花和复仇的火焰中看到了胜利的微笑。 几年后，丘吉尔为此付出的代价得到了丰厚的回报：盟军在诺曼底成功登陆，大大加快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的进程。丘吉尔站得高、看得远、想得深，决策果断，以牺牲局部赢得全局胜利。 有些则并非必需。比如美国在二战末期用核弹轰炸日本广岛长崎两座城市，造成数十万平民死亡。 善的目标与恶的过程，恶的目标与善的过程，也总是在历史中交织演绎。人类历史上还曾有过为善的目标而造成数百万人牺牲的社会灾难。因此，在对善的追求中，所带来的牺牲与恶果以多少为合理尺度，是个人类应当深思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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