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井石根,南京大屠杀中日军的最高指挥官,他理所当然地是南京大屠杀的责任人,被判绞刑,可谓罪有应得。但是为什么,他又认为自己是一个牺牲品呢? 一个月前,日本僧人花山信胜受联合国军指定,到关押日本战犯的监狱,听取信奉佛教战犯的忏悔。已知死期将近的松井石根,整日念经拜佛,也向花山信胜进行了倾诉。 据花山信胜回忆,松井石根表示,自己一想到南京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就感到难以忍受的羞耻。 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对松井石根的庭审,围绕着南京大屠杀进行。有包括五名中国人在内的十名证人出庭,诉方律师还宣读了17份关于南京大屠杀的证词。这些证人证言和证词,还原了1937年冬到1938年春,中华民国首都南京,是怎样被一群闯入的魔鬼,变成人间地狱的。 贝茨教授,安全区国际委员会成员,时任金陵大学副校长。他到庭作证说,屠杀的范围非常大,他能确定的有12000名平民,包括妇女、儿童在城内被屠杀,城内还有许多他所不知道的屠杀。城郊附近也有大量的平民被日军屠杀,还不包括数以万计被杀害的中国士兵。安全区国际委员会雇人掩埋的中国士兵尸体,多达30000多具。这些尸体大多在江边,是在放下武器后被日本兵用机枪屠杀的。 根据贝茨的指证:在日军占领南京后,任何一个人,只要手上有老茧,头上有帽痕,就会被认为疑似国军,而被日军抓走并枪杀,其实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平民。 日军除屠杀无辜外,他们的性暴行也令人发指。 贝茨回忆:“我个人非常保守的估计,仅根据安全区国际委员会的报告,就有8000起强奸案”。 根据他的陈述,日军占领南京一个月后,一队队日本兵,通常是15一20人在城里游荡,挨家挨户的搜寻妇女,很多人目睹了在南京神学院操场上,17名日本兵轮奸一名妇女。 当时在南京圣公会任职的美国人马吉牧师,也陈述了他所知道的许多强奸案,包括发生在城南新路口7号一家11口人被杀,3人被强奸;一名10岁女童在12月20日被强奸;1938年2月1日,一名15岁的女孩被日本兵强奸6次;一名40多岁的寡妇被强奸18次;一名77岁的老太太两次被强奸;一名80岁的老太太在日本兵企图强奸她时,反抗说:“我太老了。”而被日本兵杀死。美国人麦卡伦则回忆,他估计每晚都有上千起强奸。有的中国妇女一晚被15--20名日本兵强奸,漂亮的甚至被多达40名日本兵轮奸。 日军在南京大屠杀中犯下的滔天罪行罄竹难书,大量证言和证词已经足够给松井石根定罪。那么,为何松井石根还是不服,除了因为他想逃脱罪责,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东京大审判,自 然而,虽然韦伯审判长最终宣判所有日本被告有罪,但东京审判仍然不够彻底,有相当一部分A级战犯嫌疑人被免予起诉。事实上当初有101人被确定为A级战犯嫌疑人,但只有28人受审,而在这28名中,除7名被判处绞刑外,其余基本都在五十年代被赦免或减刑,重新回归日本社会。多数原战犯日后甚至重返日本政坛。 发起侵略战争的日本法西斯分子中,只有少数人受到惩罚,也难怪松井石根自怨倒霉,觉得自己成了牺牲品。 松井石根告诉花山信胜,日军确实在南京犯下了累累罪行。作为总司令官,他被气到了不禁流泪的地步。他在对日军高级军官训话中说:皇军的光辉,都被这样的暴行全部丢尽了。 然而,松井石根没有想到的是,在场的日本军官们居然都笑了,有的师团长还说,这不是很正常嘛! 松井石根暗示,皇室也参与了南京大屠杀,此外很多人都参与了,最终却只追究了自己。他希望当时参与屠杀的那些日本军人们,多多反省。他告诉花山信胜:“当时朝香宫鸠彦殿下也在”。但是他没有在法庭上咬出皇室成员朝香宫鸠彦,他说,反正事已至此,就让我去死吧。 各种证据证明,松井石根指挥着这支部队,南京大屠杀正是在他的纵容甚至授意下发生的。他的责任是无法推脱的,但是南京大屠杀的责任者,自然不可能只有松井石根一个人,多数人确实最终逃脱了惩罚。 战后,在美国的主导下,以最高战争责任者天皇裕仁为代表,包括南京大屠杀罪魁的朝香宫鸠彦等皇族,都逃脱了审判。 东京大审判没能做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让无数漏网之鱼,在日本的社会中仍然如鱼得水。对日本法西斯清算的不彻底,埋下了日本军国主义复活的种子。 时至今日,在钓鱼岛事件中,一直潜伏着的军国主义分子又开始活跃起来。 我们相信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愿生者警惕,愿逝者安息。 资料附录: 东京审判28名被告前十位是:东条英机、土肥原贤二、松井石根、板垣征四郎、广田弘毅、武藤章、木村兵太郎、荒木贞夫、平沼骐一郎、重光葵。 远东军事法庭从1946年5月3日第一次开庭起,到1948年1月2日审判完毕审判期间开庭818次,审判记录共48412页,有419人出庭作证,有779人书面作证,受理证据4300余件,判决书长达1213页。 国际法庭于1948年11月4日开始宣判:判处东条英机、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松井石根、广田弘毅、木村兵太郎及武藤章绞刑,1948年12月23日执行。 中国法官代表 梅汝璈(1904~1973)中国法学家。字亚轩。江西南昌人 。 20年代在清华学校(清华大学前身)学习。在清华学习期间,梅先生在《清华周刊》发表多篇文章,如第286期的《清华学生之新觉悟》、第295期的《辟妄说》和第308期的《学生政治之危机及吾人今后应取之态度》等,表达出其年轻时代的忧国忧民之心。 对于那场如同硝烟一般逝去的历史审判,日本国内也许有人有不同的看法,但梅汝璈先生的一段话,或许能让人更深刻地理解什么是战争和历史:“我不是复仇主义者,我无意于把日本军国主义欠下我们的血债写在日本人民的账上。但是,我相信,忘记过去的苦难可能招致未来的灾祸。” “从政治角度看,东京审判和纽伦堡审判一样,对于制止侵略战争、保护正义力量、倡导世界和平、促使用战争以外的方式解决争端等起到了积极作用,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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