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2010-12-29 | 作者：灵韵優然 | 散文吧首发 是黑暗将荒芜洗礼。 还是光明在寒冷中沦陷。 在寂寞中滋长的凄怆。把过往淹没在松的泪珠中风化成琥珀。千万年前清晰的眉眼，只剩下浅薄的最后一丝气息。 哽噎在喉咙中撕心裂肺的哭喊只发出低低的呜咽。你姽婳的面容，是琥珀中我留下唯一的记忆。 一 书生述． 我这里寒雨肆虐，有一天睁开眼就白茫茫一片，树上的冰雪轻轻颤抖着。你那里是阳光明媚。和煦的冬阳落在眼瞳里一汪融化的金色荡漾。我在漫漫长夜中辗转难寐。你对月倚琴笙歌不断。 那月光是早已死去的魂的凝结。忘怀清冷或是萧瑟。 你在月下独自起舞，头顶一束清亮的白光不露声色轻轻泻下。直到你背后的花草人群溶入那肃杀的黑暗中变为一片白雪四下的雪原。直到肉体也欲融化成光中四处飞舞的尘埃纷纷扬扬。直到那结束后的掌声或是倒彩成为底处的微波轻澜无需过分计较。 你的舞姿翩跹姣好，眼神却冰冷如死月。雪白如玉的颈上挂着一条黑色的绳子，淡褐色的琥珀随你轻轻跳跃。 戏子述． 是早已看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衣着华丽的。沉静寡言的。举止轻佻的。我只顾在台上舞蹈。台下人如何，与我又有何相关。 “只管舞蹈便是。”这既是当时我来时听到的第一句话，也是一直守候的信念。 舞台下冰冷的锦衾泛着黯淡的光芒。华丽的珠宝也尽然都是死物。卸下厚重的面具之后，便觉得那珠宝也全是与自身不相符合的，于是匆匆 放下明日擦粉抹脂接着被重重的珠宝光泽拖拽着沉重不堪。像琥珀这般诡异陈旧的装饰，却正是暗暗透出灵动和秘密的所在。我并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怎样一只可怜的虫子被松的泪珠包裹，却隐隐是感觉它是带着某种讯息向我靠近。 首饰是会选择自己的主人的。曾经戴在手腕上莫名断裂的玉镯，便正是这样暴戾而乖僻的印证。 二 书生述． 我坐在角落里。看台上的戏子如何轻移莲步眼波流转。褪却了俗常戏子华丽的戏服，一件素色的长袍，颧骨间淡淡的胭脂接近春天的野花。她额间淡淡的白粉勾勒出格外神秘的图案，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本是青涩的面孔却又有着格外的笃定静默。与那些活色生香灵动入俗的女子分外不同，像是对世间的恩惠。我轻轻抿一口茶，仿佛置于寂静的树林里，如同幽蓝的鬼火般闪烁的，是我对她颈间琥珀的留恋。 我待她谢幕，绕去后台，正巧遇上她正收拾行装。额间的白粉已经擦去，眉角有颗小小的痣。 “你演得很好。”我来时看见过门前那块红牌子上她的名字，却只是一晃眼的事，未叫称呼，似乎也无大碍。 “……谢谢。”我叶筝的名字京城无人不知，却怎会有这一个不懂规矩的书生贸贸然来。刚想对他置之不理，却又在他语气中听不到一丝蔑视和轻浮。毕竟戏子是下九流，那些纨绔子弟轻蔑扬起的嘴角和看似随意扔至台上的瓜果壳至今令我鄙夷。只可惜台上风光再为美好，台下也不过只是被人当成卖笑的红尘 女子。是终究逃离不了的。 少许的错愕让我看不清楚她瞳仁间流转的那种光华是什么。那像是风起云涌般的大雾弥漫在她眼中不断散开又合拢。我并不能完全猜出她的心思。倏尔她抬起头笑了。眼眸间如湖水般清澈。她站在床边，外面竹影摇曳。浮光掠影之下恍若进入梦境之中。幽闭的，萧瑟落寞的梦境。 “看起来你经历很多……那琥珀像极了你。”我柔声道。 “一生轮转不过似烟花转瞬即逝，若真想这琥珀般将生命最后一刻保留到千万年后，倒真是我的荣幸……”我低头看着胸前的琥珀，里面那只小小的虫子毫发毕现，像是还活着般，“只不过……”我抬起头看那书生，两道剑眉像是两把极为锋利的匕首。 “不过什么？”我看着她姽婳的身姿，像是她身体里有另外一个她，想要迫不及待地冲出来。这样的她，似乎与我刚才在台上所看到那个风华绝代的戏子并不是同一个人。 “徒留长久的生命，却如同行尸走肉般生活，倒也是一种悲哀。呵……”她顿了顿，“我得走了，公子若喜欢叶筝的戏，明天再来便是。”说罢转身离去。 我点头，看着她远去。 晚上误入一个梦境。梦里一整片的松树林，中间有一间木屋。古筝声不绝入耳。尔后是漫天的雪，雪中一个女子席地而坐，气质脱俗。一个男子从木屋中走出温情脉脉。梦境最后是一场席卷而来的大火，血红的一片。从床上惊醒，外面月光清丽。 春梦觉来心自警往事般般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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