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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kie是一只已有15岁高龄的腊肠犬，照片中的它显得虚弱而疲惫，躺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兽医学院的实验台上。它的脖子上插着导管，将血液运输至一款灰色、小冰箱大小的仪器里，并从仪器连接着的另一根导管中过滤出健康的血液回流至Frankie体内。 Frankie下巴处长有黑色素瘤，已经蔓延至右边牙齿的底部，并面临着转移的风险。如果它的主人将其送至传统的兽医诊所，医生可能会建议切除病灶，并加以化疗。 但是在兽医学院，Foster团队试图尝试新的方法：通过一种尚处于研发中的聚合物过滤动物血液。这种化合物能够去除免疫系统的抑制成分，从而增强对抗癌症的免疫力。 如果该疗法起效，虽然它并不能延长Frankie的寿命，但是却能够让Frankie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间过得相对舒服一点。Foster表示，它有望成为人类对抗皮肤癌的一种新方法。 宠物临床试验：更接近人类的疾病试验模型？ 研究人员以患病的狗、猫取代实验室的小鼠进行临床试验，它的终极目标是开发出适用于人类的抗癌新方法。 部分人认为，相比于啮齿动物，宠物是更贴合的人类疾病模型。他们的理由是：宠物与人类生活在同一环境中，甚至于吃一样的食物、患同样的病，特别是癌症。所以他们相信，以患病的宠物狗、猫作为新药物测试的模型，更有助于开发出新疗法。 美国NIH宠物临床试验审查员、比较肿瘤项目负责人Amy LeBlanc认为，这种动物临床试验有机会让每个人都受益。她指出，这样的试验数量正在逐年增加，过去十年已经进行了数百例宠物临床试验。 当然，也有质疑的声音。这些研究是否将真正对人类健康产生积极的影响？密西根大学肿瘤学家、美国一最大人体临床试验组织的前负责人Larry Baker表示：“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想法，听起来很不错。但是这一领域尚未证明自己。” 宠物 VS 啮齿动物：宠物临床试验的发展 宠物临床试验的起源可以追溯至上世纪70年代中旬。 一开始，研究人员以家养犬为模型测试淋巴瘤疫苗，随后骨髓移植、化疗等多种对抗癌症的方法也相继在动物身上进行试验。人们试图找到应对癌症的方法，但是当时类似的研究少之又少，并没有成为生命医学的主流。 大约十年前，事情出现转机。超过一半的美国家庭开始养宠物，他们每年花费在兽医保健上的费用达到数十亿美元。同时，传统的医药研发手段开始出现局限。通常，研究人员会首选啮齿动物进行试验，然后是更大的动物，例如猴子，最后才进行人体临床试验。 但是，这一系列试验面临着很多变数和失败。一个新药从开发到上市，常需要16年之久，至少要投入20亿美元。抗癌治疗研发更为苛刻，通过小鼠试验的肿瘤药物只有11%最终被批准上市。有人总结，药物研发模式并不符合可持续发展规律，它消耗太多的时间和成本。 实验室动物存在高度近亲繁殖的特点，且被培养在无菌环境中。它们患癌的过程往往很“人为”。而对于宠物而言，它们基因多样，且生活在真实而复杂的世界里。所以，它们生病并不稀奇，从癌症、关节炎到肌肉萎缩症，似乎与人类很相似。 一种猫乳腺癌被证实与HER2蛋白有关，而HER2阳性乳腺癌同样也是女性乳腺癌中最凶险的一种亚型。对于骨癌，已有数据证实人和狗携带一样的致病基因。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药物能够同时治疗人类和宠物，例如非霍奇金淋巴瘤治疗药物。 现在，得益于包括肾移植、干细胞治疗、基因组测序等在内的兽医医学突破，围绕宠物狗的研究将会更深入、更严谨。科学家们能够从宠物试验中获取更多契合人类的数据和结果。 挑战和问题 一只叫Paisley的斑纹比特犬，正在接受超声波检查。 Paisley参与的临床试验比较特殊，试图确定肠道微生物是否能够用于治疗肠易激综合征。照片中的研究人员正在通过体检、超声波检查确定Paisley是否具备有参与该试验的资格。第二天，它还将接受结肠镜以及肠道活检。如果Paisley最终被确定参与动物试验，它和其他50只宠物狗将在接下来的7周内接受特殊的饮食，以及服用一些抗生素，并定期接受兽医学院的检查和评估。 这一切看起来都类似于人的临床试验。当然，它也面临着很多挑战： 1) 宠物狗、猫的主人会签订临床试验协议。这些家养动物对于很多人而言已然是家庭的成员，这就局限了试验的类型。你可以对啮齿动物尝试任何试验，但是对于宠物却不能。 2) 相比于啮齿动物，控制猫狗临床试验的其他变量因素并不简单的事情。 3) 很多人类疾病并不发生在猫、狗身上，譬如前列腺癌、帕金森症。 4) 研究人员需要耗费数月时间招募参与试验的动物。且这种动物实验的成本相对较高，特别是涉及骨髓移植、脑部肿瘤辐射治疗等等。猫狗的临床试验费用比人体临床试验便宜10倍，但是比啮齿动物试验费用昂贵10倍。 以上局限性无疑增加了宠物临床试验的开展难度。投资机构不乐意投资它们，因为它们想让药物尽快上市。政府机构也不愿意资助宠物临床试验，因为科学家们已经熟练掌握了啮齿动物试验的模式，但是对于猫狗试验仍然有很多未知。 LeBlanc表示，宠物临床试验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2013年，FDA审批犬类试验结果后，批准了用于治疗淋巴瘤的新药ibrutinib。此外，因为狗比啮齿动物更易操作，所以更利于研究人员优化切除儿童骨肿瘤的方法，从而降低切除四肢的概率。 黄金时间将到来？ 有迹象表明，宠物临床试验有望逐渐成为主流。 2015年，Kolltan制药宣布，KTN0158抗体能够显著缩减狗狗的皮肤瘤，这一结果推进了人体临床试验的进程。公司总裁Jerry McMahon认为，宠物临床试验有助于帮助制药公司将药物开发的风险控制至最小化。不同于传统的药物开发，宠物临床试验同样也能治疗生病的猫、狗。 去年夏天，近200名兽医和临床医生首次与投资者、政府机构人员、医药行业代表汇聚一室，对这一临床试验如何更好地造福人类进行了热烈的探讨。制药行业担心，一旦动物临床试验出现一例失败，FDA将永远不会批准它。但是FDA相关负责人表示，他们不会这样。 今年4月，美国癌症研究所宣布它将资助动物试验。NIH鼓励美国兽医协会创建属于它们自己的临床试验网站，目前，该网站已于6月上线。明年，比较肿瘤试验组织将公开最大的宠物临床试验数据（160只患有骨肉瘤的狗） 当然，也不排除宠物临床试验将不能转化至人体临床试验的可能，它们仅仅有助于兽医开发出适用于猫狗的药物。但是，很多支持者并不认为这一预设是一件坏事。因为即便仅仅只是救治宠物，也会提高人类、家庭、社会的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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