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论小托怎样不情愿，查理还是拉着他往学校走去，他不断地回头看，期待妈妈会追上来带自己回家。但她没来。一想到学校里可怕的缅宁先生和他的教鞭，小托忍不住哭了起来。
在《柑橘和柠檬啊》中，小托的回忆从这里开始，但这并不是他最早的记忆，他最初、最深切的记忆是爸爸的死，嘘……这是他的秘密。
如果你猜想《柑橘和柠檬啊》是一个关于爱、人性、尊重的温情满满的故事，那你只猜对了一半，其实它有着更为深刻和宏大的主题。
令人回味的童年时光 小托一家人住在英国德文郡的一个小镇上，爸爸去世后，妈妈独自抚养三个孩子：大儿子乔（非常不幸，他是一个智障）、二儿子查理和幼子小托。
爸爸去世后，爱唱歌、爱笑的妈妈变得沉默寡言，一家人的生活重担迫使妈妈不得不出门谋生，小托和哥哥们则交给亲戚照顾。他和哥哥们都很讨厌凶恶霸道的亲戚，背地里给她起名叫“狼外婆”。同时每天都热切地期待着妈妈下班回家。纵使有诸多不容易处，但小托依然有一个令人留恋的童年。妈妈在家的时候总是温柔有耐心地对待乔，她是一位细腻的女性，对待生活也非常勇敢。她用自己的一言一行为教会了查理和小托如何做人。在课余时间，乔、查理、小托还有他们的小伙伴茉莉一起在花园里、溪边和树林里玩耍，他们四处冒险、一起钓鱼、游泳、摘苹果，抓鱼、捉可爱的茅鼠。玩累了就围坐在一起，唱起《柑橘和柠檬啊》：
《柑橘和柠檬啊》是英国一首家喻户晓的歌谣，由英国各地的教堂钟串联而成。同时也贯穿了小托的童年。
大儿子乔教会了小托和查理什么是尊重。因为患有脑膜炎，乔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说话、读书，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唱《柑橘和柠檬啊》和在草地、丛林中收集各种小动物。判断一个人是否尊重他人，不是看他如何对待普通人，而在于他如何对待残疾人。对小托和查理来说，“我们对人的判断完全取决于他们如何对待乔，如果那个人不喜欢他，或对他毫不在意，或是把他当笨蛋的话，我们就不喜欢这个人。”
小托一家虽然不富裕，但除了爸爸去世后的那段时间，家中的气氛始终是柔和快乐的，妈妈教育有方，孩子们活泼善良，美好的童年就是这样的吧。
战争不为人知的一面
在介绍这本书第二个主题之前，先说一个小插曲。
你也许看过电影《战马》，这是一个以一匹马的视角看待一战的故事，这部电影由英国作家麦克·莫波格的同名小说改编。为了写这个故事，麦克在欧洲各地收集资料。偶然中他发现，在战争中，有几百名英国士兵因为懦弱和擅离职守被军事法庭处死。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些罪名都是强加在他们身上的。在军事法庭草率的审判中，这些被告士兵没有证人、没有辩护人，他们的命运完全掌握在法官手中，有些案子不到二十分钟就宣判定案。被处决的士兵中，最年轻的只有十七岁。对于这些不公，英国政府却拒不承认，至今没有道歉。
这些年轻的生命，为了祖国出生入死，侥幸没有牺牲，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他们的家人不但饱受丧子之痛，还为他们的罪名羞愧难当。面对这一切，麦克感到愤怒和痛心。于是，为了这些含冤去世的战士，麦克写了一本书，这就是《柑橘与柠檬啊》。 这是《柑橘与柠檬》的创作初衷。在书的后半部分，战争改变了查理和小托的人生轨迹，他俩离开了妈妈、乔和怀孕的茉莉，小托当时只有15岁，为了和17岁的哥哥一起参军，他谎称和查理是双胞胎。那时的小托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不知道他将要面对什么。
新兵集训营的生活充满新奇感，对小托来说“事实上，有好几个礼拜，我们都过着轻松、欢逸的日子”。他学会了开枪和挖战壕，更多的是学会了守纪律、适应了集体生活。虽然大家都卖力地训练，但在这些十几岁年轻人的心里，“不管那些军官和士兵告诉我们战场上有多危险，多残酷，我们都还是相信自己只是穿着戏服排练戏码的演员。虽然我们必须穿上戏服，扮演一个角色，但到头来，这终究是一场戏。”另一方面，“我们根本很少谈论战争这回事，我想我们都不敢说出口，其实是因为每个人都因了解真相而颤抖不已，我们只是试着回避或掩饰这个真相罢了”。
不久，他们跨过英吉利海峡，来到前线。这里的情况让他们慢慢幻灭、彻底认清战争的本质。铺天盖地的集训营、令人毛骨悚然的中士、残酷的训练，查理和中士屡次发生冲突，被处以酷刑“田野一号惩罚”，在这些日子里，只有《柑橘和柠檬啊》和家乡的信可以抚慰小托。每当唱起《柑橘和柠檬啊》，就好像回到了家乡，和妈妈、乔、茉莉在一起。而家人写的信更是被小托珍藏在离胸口最近的位置，一遍遍拿出来读，直到背会每个字为止。
看到朝夕相处的战友在炮火中去世，无论多少次，还是无法适应。看到原以为牺牲了的战友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永远那么欣喜。在一次轰炸中，查理失踪了，没有回到战壕。小托非常担忧，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确定查理已经死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没想到第二天晚上，查理爬回了战壕！看到哥哥回来，小托哭了，两人激动地抱在一起。
但查理最后还是死了，不是死在敌人手里，而是军事法庭上。因为反对上级不合理的命令，以坚决抗命的罪行被处死。小托在查理生命的最后一天写下了这本回忆录。
《柑橘与柠檬啊》的英文名为Private Peaceful，private有私人的、列兵的等含义，而peaceful则有和平的、宁静的等含义，在小说中，Peaceful又是小托一家的姓氏“皮斯佛”，如果直译的话，我认为这本书应该意为“二等兵皮斯佛”。
这是一本怀念查理的书，也是一本回忆童年的书。它充满温情，又拷问灵魂。我们可以在其中见证一个人的一生，也可以窥见战争对家庭的伤害，不仅仅是牺牲那么简单。 编辑：乔木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