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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租薉君”考

 吾邖 2016-08-17
佟柱臣    中国社科院考古所研究员
  1958年平壤贞栢洞土圹墓出土了“夫租薉君”银印和其它器物,“夫租薉君”银印是汉朝授予的印绶。夫租,县名。为乐浪郡岭东七县之一。薉君即秽族的君长。这方印说明了秽族之所在,有益于民族历史地理研究。正因为“夫租薉君”银印的发现,也为共存的物质文化提供了确切族属证据,在民族考古学上,是非常具有学术价值的资料。
  我国云南晋宁石寨上出土的“滇王之印”金印⑴⑵,既证实了《史记 西南夷列传》中“赐滇王王印”的史实,更证实了石寨山的物质文化属于滇人,是三十多年来在我国真正能够证实族属的第一批考古标本。“夫租薉君”银印在质地上虽然是银而非金,但意义却可于“滇王之印”相媲美。
  正是由于它的价值,引起了国际学者的重视。首先朝鲜白錬行对这方印进行了考定⑶⑷。其次李淳镇发表了“夫租薉君”墓器物简报⑸⑹。日本冈崎敬做了全面探讨⑺。松崎寿和也介绍了墓内器物⑻。捷克东方学研究所罗斯拉夫:巴林卡(Jaroslav Barinka ) 藏有印文打本,这些都有益于研究。我国讨论秽族史已有诸家,但尚未注意及此,因此在参考国内外意见的基础上,略加考辨。
  一、为了进一步考察,先辑录墓中出土的丰富器物:细形铜剑一、剑柄枕石一、铜矛一、铜镞十五、笠形铜饰件七、铜铃十二、铜盖弓帽十八、车轴头二、车衔铜饰件四、弩机残件二、青铜环二、青铜板三、铁剑五、铁矛一、铁斧一,以及铁制马具、铁甲扎和陶器等,当然其中“夫租薉君”最令注目与重视。
  “夫租薉君”银印,汉小篆,白文,两行,每行两字。兽形钮似驼,印文2.2厘米见方,高0.5厘米,比一般西汉官印的2.5厘米见方⑼标准略小。
  筒状钵形器,褐色,含石棉和砂,似手制。大口小平底。平唇外折。高18厘米。
  圆腹罐,黄褐色,陶质致密。侈口,圆肩,球形腹,大口小平底。颈部和腹部以绳蓆纹为饰。高17厘米。
  细形铜剑,柱脊很粗,从前锋直贯至茎。两叶有两个节带,节带间呈凹弧形,柱脊两侧有血槽。两叶底直而微斜,下体较宽,上体稍窄。长36.9厘米 ,配有石制枕石,是典型的晚期形制。
  剑鞘铜饰件,分鞘口、鞘尾及中间部分铜饰件。上有长三角形和正三角形镂孔,十分精致。
  细形铜矛,长叶形,中间起脊,两侧有血槽。鞏筩较深,鞏口外面有两条凸棱,长24厘米。
  铜镞,分三棱形和双翼形两式。三棱形镞铤部呈六角形,有的铤部分三级,较长。双翼镞有筩。
  笠形铜饰件,笠部均呈球面,有的束颈,下部开口,有的下部有两条凸棱。但无论那种形式的,同一种形式的都多出两件。
  车衔铜饰件,1式:一侧上下有半圆形突起,下一突起上有孔,两突起间有沟,旁侧有凸楞。2式:一侧上下亦有半圆突起,下一突起上有圆孔,但突起两侧并无其他加工。
  铜铃,平面呈梯形,平顶上有半圆形梁,铃口椭圆形,大者长14厘米。
  盖弓帽,平顶,越向顶部越细,旁有爪状突起,长7、孔径1.4厘米。
  车轴头,舟头稍细,器体呈竹节状,形甚规整。下部有方形孔,钉为方形铁钉,器表鎏银。还有弩机残部。
  细形铁剑,均呈窄形叶形。横剖面均为扁尖棱形。一件下为扁铤,一件扁铤剖面呈厚长方形,一件有镂孔鼓形铜剑格,其中长者44.5厘米。
  更有横剖面菱形状铜柄首铁案如山剑和铤部已残的铁剑。以及有铤铁矛。
  铁刀,横剖面为等边三角形,刀身裹布有纳入鞘内的痕迹,但刀部已残。
  铁戟,长刃甚宽。
  铁斧,为土圹墓长见的形式,长者17厘米。
  铁甲扎,长方形,上有小孔相联缀,长10.4,宽3.6厘米。
  此外,在夫租秽君墓东方100米的贞栢洞二号墓,出土了“夫租长”银印和“高常贤印”银印的高常贤墓。这座木槨木棺墓,两棺之间以石板隔开,在墓葬结构和形制上颇具特点。墓内出有       细形铜剑、弩、铜铃、车马器、黑漆盖、漆案、漆耳杯、陶壶、日光镜等。黑漆盖的木柄上书:“永始三年十二月 郑氏作”铭文,是为汉成帝时,值公元前十四年。日光镜为武帝至新莽时物,即可据此推断此墓时代不会晚于武帝——新莽。
  前者为夫租县的秽君是秽族上层人物,后者为夫租县之长,是汉族的上层人物。但后者墓中也出细形铜剑,表明高常贤吸收了地方民族文化,是汉、秽民族文化融合的实例。
  前面土圹墓中出土的细形铜剑、鼓形铜剑格、细形铜矛、细形铁剑、笠形铜饰件、铜铃等,多见于朝鲜半岛,而未见于其它地方,所以它们反映了地方民族物质文化的风格。虽然细形铜剑是半岛诸民族的共有物,但是夫租秽君墓出土的这批器物为秽君遗存是无疑的。其整体代表秽族物质文化是可以肯定的。
  关于夫租秽君墓的年代:
  (一)、前二世纪,朝鲜中北部的支石墓消失,进入了土圹墓阶段。至公元前二世纪后半期,则从土圹墓过渡到木墎墓阶段⑽。所以这座土圹墓应在公元前二世纪后半期以前。
  (二)、从圆腹罐上的绳蓆纹考察,它是与朝鲜半岛上铁器文化共存的纹饰,在平安北道宁边郡细竹里的遗址地层中,第二层为素面陶,第三层为绳蓆纹陶器与铁斧、明刀钱共存。表明这种绳蓆纹陶在编年上晚(?是不是应是“早”)于素面陶。
  (三)、从细形铜剑上看,与夫租秽君墓细形铜剑相似的,有庆州入室里墓出土的细形铜剑,两叶节带凹弧部分非常明显,柱脊也直贯到茎,最宽处也在第一节带的外弧处,这些都与夫租秽君墓的细形铜剑形制相似,表明属于同一时期。但与永始三年铭文的高常贤墓的细形铜剑相比,两件形式相差很大。高常贤墓的细形铜剑⑾,虽然也是柱脊直贯到茎,但是两叶的凹弧已不明显,剑体上下略宽,显示了细形铜剑的退化形,所以夫租秽君墓细形铜剑应比高常贤墓细形铜剑早,当在永始三年以前。
  (四)、前面三点,对夫租秽君墓的编年画了初步轮廓,但是应该从“夫租薉君”银印上的夫租县的设置时间做近一步的考虑。汉武帝于元封三年(前108年)已经设立了乐浪郡,但是直到昭帝始元五年(前82年)罢临屯、真番以后,夫租等岭东七县始并入乐浪郡。到光武帝建武六年(30年)夫租县废弃,夫租立县约百一十年。前已言,夫租秽君的细形铜剑形制比高常贤墓的细形铜剑形制制早。因此,推断夫租秽君墓应在西汉昭宣之世,尤以宣帝时代可能性较大,即公元一世纪前期,西汉中晚期。
  二、“夫租秽君”银印上“薉君”的薉字,《汉书卷六武帝记》有“东夷薉君南莒等”。前书卷七五夏侯胜传“东定薉貉”。《说文解字》第十三条系部繜字条“薉貉”。前书第一下艸部薉字,“芜也,从艸薉声”。薉皆薉 。
  薉亦作濊。《史记卷一二主父偃列传》“略濊州”。《汉书卷二八下地理志第八下》“皆朝鲜、濊 、貉 、句丽、蠻夷”。前书卷九四上匈奴传上“汉东拔濊、貉”。《后汉书卷八灵帝记》“濊貊寇幽、并二州”。前书卷一三隗嚣傳“东摘濊、貊”。前书卷八五东夷传高句骊条”东濊皆属焉”。前书卷八五东夷传沃沮条 “南与濊、貊接”。前书卷八五东夷薉条作濊。前书卷八五东夷濊条作濊。前书卷八五东夷传韩条“其北与濊、貊接”。司马彪续《汉书卷一明帝》“乌桓、濊、貊咸来助祭”。《三国志卷二魏书文帝记》“濊、貊……奉献”。前书卷四魏书三少帝记“讨濊、貊”。前书卷三,魏书东夷传韩条“韩、濊彊盛”。前书卷三十魏书东夷传濊条作濊。《魏略辑本卷二一高句丽条》:“沃沮、濊皆属之”。前书卷二一濊国条作濊。高丽大兄冉牟墓志有“慕容鲜卑口濊使人”,皆作濊。《说文解字》十一上水部:“濊,水多儿,从水声”。
  濊也作穢,《逸周书卷七王会》:“穢人前儿”。《吕氏春秋卷二十恃君览》:“夷、穢之乡”。《史记卷一百十匈奴列传》:“东拔穢、貉”。前书卷一二九货殖列传:“东绾穢、貉”。《汉书卷二四下食货志下》:“彭吴穿穢貊”。前书卷九九中王莽传:“穢、貉复起”。《后汉书卷五安帝记》:“穢、貊寇玄菟”。《三国志卷一一魏书管宁传》:”商贾自穢“。高丽好太王碑:“新来韩穢”,“晋率善穢佰长”铜印作穢。诸文献与印文皆作穢。薉又有书为獩者,《广韵》去声卷第四废第二十有獩字,概为蔑称,不可取。
  以上可知《史`记》有濊、穢。《汉书》有薉、濊、穢。《说文解字》有薉、濊,而无穢。《后汉书》、《三国志》有濊、穢。而到魏晋之际,省薉字不用,多用濊、穢了。或谓濊从水而居故而居曰濊,非是。果如此,那麽从艸的薉,从禾的穢又将如何解释呢?我以为薉为薉族之语音,而薉、濊、穢均记其音,不可以用汉字义强释。从“夫租薉君”银印的薉字多单一存在来看,则薉自薉,而貊自貊,薉、貊为两族,应属于一个族系。
  薉印见于著录的有四方,“夫租薉君”银印为存世精品,弥足珍贵。印文上的“夫租薉君”,当然为夫租县薉族的君长,乃薉族部落首领之一。而《汉书。武帝记》元朔元年条的“东夷薉君南莒”这个薉君,似为薉族的最高首领。所以薉君两字虽同,而其意有别。濊王印,一般应指濊之王,其地位是濊族中之最者,但是像《三国志。魏书。濊》条记,“诏更拜不耐濊王”,这个不耐濊王是以“不耐侯等举邑降”而受封号的,名为王,但地位与夫租薉君地位相若,所以这个问题还需仔细推察。《三国志卷三十魏书东夷传夫余》条“其印文言,濊王之印,国有故城名濊城,盖本濊、貊之地”。这个“濊王之印”与“滇王之印“相当,其时代应在王莽前,因为王莽曾收四夷玺印略加新字,并降一格。但此印“濊王之印”不见新字,其地位比夫租薉君”地位高,当为西汉中晚期印。
  第三方为新罗发现的濊王印,《三国史记卷第一。新罗本记第一。南解次次雄》记:“十六年春二月,北溟人耕田得濊王印,献之”。这是北溟人发现了濊王印后献给南解次次雄王的。南解次次雄王十六年为乙卯年,即公元十九年,当是西汉新莽天凤六年,高句丽大武神王二年,时代比较早。印在天凤六年成为废印,说明之前大武神王的存在,为濊族王权更迭提供了佐证。
  第四方为“晋率善穢佰长”⑿铜印。传与十余个乳白色琉璃珠一起被发现,(出土地:庆尚北道迎日郡新光面马助里)。铜印篆书,白文,三行,每行二字,兽钮,高2.5、印面边长2.3厘米。秽官有侯、邑君、三老,不见有佰长,可补秽官制之缺。
  由于“夫租薉君”银印的发现,加深了对薉君、濊王和濊族史的理解。
  三、“夫租薉君”银印,证实了薉君在夫租县,概地当为朝鲜咸兴。此外还有高长贤的“夫租长印”银印,以及“夫租长印”和“夫租丞印”封泥。知夫租县有薉君、长、丞。《汉书卷十九上百志公卿表第七上》记:“县令、长皆秦官,掌治其县,万户上为令,秩千石至六百石。减万户为长,秩五百石至三百石。皆有丞、尉,秩四百石至二百石,是为长吏”。可证夫租县在万庆州入室里墓出土的细形铜剑,两叶节带凹弧部分非常明户下设长,有丞为长吏。夫租县也为岭东七县之一。
     
夫祖  夫祖薉君银印 夫租长印 ⒀ ⒁
 
  夫祖长印银印 夫祖丞印 

  《汉书卷六武帝记》记载:元朔元年(前128年):“东夷薉君南莒等口二十八万人降,为苍海郡。三年春(前126年)罢苍海郡”。同书卷五八公孙弘传:“公孙弘……迁御史大夫。时又东置苍海、北筑朔方之郡。弘数谏,以为罢弊中国以奉无用之地,愿罢之……上廼许之”。概苍海郡之罢,是由公孙弘建议的。同书卷二四下食货志下:“彭吴穿秽、貊、朝鲜,置苍海郡”。师古曰:“彭吴,人姓名也,本皆荒梗,始开通之也,故言穿也”。前此《史记卷五五留侯世家》:“良东见苍海君”。苍海郡自公元一二八年立郡,至公元一二六年罢,仅三年。但彭吴曾经历此郡,而早些时候张良已会过苍海君,丰富了汉在薉地设苍海郡的史实。
  有人以为夫租即沃沮,近似。《后汉书卷八五东夷传沃沮》条,武帝时“以沃沮地为玄菟郡”,可知夫租又属玄菟郡。至公元前八二年以后并归乐浪郡。苍海郡罢郡以后十八年,元封三年(前108年)设乐浪郡,郡治在平壤。从发现的“乐浪太守掾王光之印”木印、“乐浪大守章”、“乐浪大尹章”、“乐浪大尹五官掾高   ”等封泥可以佐证之。《汉书卷二十八下地理志第八下》:“乐浪郡,户六万二千八百一十二,口四十万六千七百四十八,县二十五:朝鲜、 邯、贝水、含资、粘蝉、遂成、增地、带方、驷望、海冥、列口、长岑、屯有、昭明、镂方、提奚、浑弥、东鍦?、不而、蚕台、华丽、邪头昧、前莫、夫租 ”。乐浪郡地辽阔,辖县二十五,包括夫租《后汉书卷八五东夷传濊》条:“至元封三年(前108年)。。。。。。分置乐浪、临屯、玄菟、真番四郡。至昭帝始元五年(前82年)罢临屯、真番以并乐浪、玄菟。玄菟复徙居句骊。自单单大岭以东,沃沮、濊、貊悉属乐浪。后以境土广远,复分岭东七县,置乐浪东部犊尉……建武六年,省都尉官,遂弃岭东地,悉封其渠帅为县侯,皆岁时朝贺”。这段史料说明了夫租县属乐浪的原委。可知公元前八二年,乐浪郡域扩展,包括单单大岭以东七县。单单大岭应连接今黄草岭、铁岭、金刚山、五台山、大关岭等脊梁山脉以东之地。而夫租诸县则隶乐浪东部犊尉管辖。至公元三十年遂不复设官,由濊人渠帅治理了。
  四、薉人的饮食器具以薉君墓中的物质文化得到充分反映。薉君以筒状钵形器、圆腹罐等陶器为饮食器。以铁斧、铁刀为日用器。从盖弓帽、笠形铜饰件等车马器的发现,了解出行是乘具有民族特色的华盖车。甲扎的出土,表明已着铁甲。佩细形铜剑、细形铁剑等短剑、剑鞘上有鼓形镂孔铜饰件,十分华丽。手持铜矛、铁矛,并有远射的弩机和铜镞。征战兵器很完备。《三国志卷三十东夷传濊》条记:“作矛长三丈,或数人共持之,能步战”。又记:“乐浪擅弓出其地”。也是兵器较发达的旁证。
  关于服饰,前书记:“有麻蚕桑作 ”。有曲领衣:“男女衣皆著曲领,男子繋银花广数寸以为饰”。还有繜衣,《说文解字》第十三上:“繜,薉、貊中女子无袴,以帛为胫,空用絮补核名曰繜衣,状如襜褕,从系尊声”,似简裙之状。
  物产方面。海产。《吕氏春秋卷二十恃君览》:“非滨之东,夷、穢之乡,大解、陵鱼”。《山海经卷一二海内北经》:“大蟹在海中,陵鱼人面手足鱼身,在海中”。除大蟹、陵鱼之外,有鮸鱼、魵鱼。《说文解字》第十一下鱼部“鮸,鱼名,出薉邪头国,从鱼免声”。同书同页:“魵,鱼名,出薉邪头国,从鱼分声”。还有《三国志卷三十魏书东夷传濊》条记:“其海出斑皮鱼”。野生动物则:“土地饶文豹”。有牛、马,“又出果下马”,是一种有名的矮马。已有商业。《后汉书卷八五东夷传韩》条,辰韩“国出铁,濊、倭、马韩并从市之”。说明濊人从辰韩买过铁。《三国志卷十一魏书管宁传》:管宁“辞公孙度长史,商贾自穢”。表明管宁来秽地(辽东)经商。有法制。《后汉书卷八五东夷传濊》条:“自内属己后,风俗稍薄,法禁亦浸多,至有六十余条”。
  至于习俗,《三国志卷三十魏书东夷传濊》条:“其俗重山川,山川各有部分,不得妄相涉入。同姓不婚……晓候星宿……常用十月节祭天,昼夜饮酒歌舞,名之为舞天。又祭壶,以为神”。这些物质文化和史料都为薉史研究,提供了证明。
  五、由于夫租县薉族在乐浪单单大岭以东,所以薉族的地理位置比较明确。《三国志卷三十魏书东夷传濊》条:“无大君长,自汉以来,其官有侯、邑君、三老、统主下户……自单单大岭以西属乐浪,自领以东七县都尉主之,皆以濊为民。后省都尉,封其渠帅为侯,今不耐侯濊皆其种也……正始六年(245年),乐浪太守刘茂、带方太守弓遵以领东濊属高丽,兴师伐之,不耐侯等举邑降。其八年(247年)诣阙朝贡,诏更拜不耐濊王”。又知岭东七县都是濊民,则岭东七县之地,是濊族的居住地。不仅如此,濊族地域还有明显的四至:《后汉书卷八五东夷传濊》:“濊,北与高句骊、沃沮,南与辰韩接,东穷大海,西至乐浪”,说明濊地北界高句丽,南界辰韩,西至乐浪(平壤),东滨日本海,介于高句丽与辰韩之间。同书高句骊条:“高句骊,在辽东之东千里,南与朝鲜、濊、貊,东与沃沮,北与夫余接”,说明濊地在高句骊之南。同书沃沮条:“东沃沮在高句骊盖马大山之东,东滨大海,北与挹娄、夫余,南与濊、貊接”。说明濊地在东沃沮之南。同书韩条:“辰韩在东,十有二国,其北与濊、貊接”。说明濊地在辰韩北。诸书清楚记明濊族的地域,略当高句骊、沃沮之南 ,辰韩之北,东滨大海,西至乐浪,在今天的清川江与汉江之间的东部,即日本海、东朝鲜湾的咸兴至江陵一带,亦即朝鲜中部偏东地区。
  历史文献多处的、确凿的、记录的濊族位置,我国研究东北考古与历史诸家,当不可忽视。总之,因为“夫租濊君”银印的发现,证实了薉族的物质文化内涵,同时对于薉族的官制和历史及其地理位置,也提供了新的依据。
  
注  释
1 王仲殊《说汉滇王之印与汉委奴国王印》《考古》1959年10期573-575页
2 栗原朋信《“滇王之印”と“濊王之印”》 《秦汉史の研究》四章六节后20-223页 1960年
3 白鍊行《关于“夫租薉君”印》《文化遗产》1962年4期8-61页
4白鍊行著 永岛晖臣慎 西谷正 译《“夫族薉君”印について》 《考古学研究》14卷86-90转85页 1968年
5 李淳镇《关于夫租薉君墓》《考古民俗》1964年4期34-39页
6 李淳镇著 永岛晖臣慎 西谷正 译《“夫租薉君”墓について》《考古学研究》14卷4号78-85页1968年
7 冈崎敬《“夫租薉君”银印をめぐる诸问题》《朝鲜学报》第四十六辑45-60页 1968年
8松崎寿和《中国考古学概说》5267-268页 1981年
9 罗福颐《古玺印概论》50页1981年
10 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朝鲜考古学概论》136页 李云铎 译1983年
11 金廷鹤 《韩国の考古学》123页图74 ,1972年
12 见7注文57页
13 见3注文59页
14 藤田亮策 《乐浪封泥考》《乐浪封泥续考》《朝鲜考古学研究》293-403页 196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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