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婉儿血溅旗下，死于非命
纵观上官婉儿的一生，不仅多姿多彩，而且跌宕起伏。据《景龙文馆记》记载：上官婉儿天资聪敏，武后闻而试之，“援笔立成，皆如宿构”。上官婉儿不仅有文词，而且明习吏事，逐渐获得了武则天的信任，得以参与奏章的批复和政令的拟定，成为武周王朝的政治核心人物。
唐中宗李显复位之后，亟需借重上官婉儿的政治才干，又令专掌制命，深被信任，并拜为昭容。昭容为九嫔之一，当时在后宫地位仅在皇后之下，上官婉儿从此以皇妃的身份掌管内廷与外朝的政令文告，其政治地位又非武则天时代所能比拟，显然已达到她一生政治生涯的巅峰。
据《旧唐书》记载，按照惯例，朝廷文告均由名儒学士草拟。武德、贞观年间，有温大雅、魏征、李百药、岑文本、褚遂良。永徽年间，有许敬宗、上官仪，皆召入禁中驱使，唐中宗时，上官昭容独当书诏之任。上列诸人，均为朝廷重臣，一代文宗。与之相比，上官婉儿以一人之力，批复四方的表奏和草拟朝廷的政令，其政治才干和文学修养由此可见一斑。
虽然，上官婉儿凭借她的聪明才智，周旋在武、韦、李等各大政治势力之间，并借此掌握国家大权，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昭容，没有自己的势力，朝堂上的风起云涌也让她疲于应付。
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本想当以草拟的那份诏书来证明自己和韦后不是同谋，但也正是这份诏书引来了杀身之祸。因为李隆基希望的是自己的父亲相王李旦称帝，而婉儿的草拟诏书中相王李旦只是参政谋事。
公元710年7月21日，李隆基引兵杀入内宫，史称“唐隆政变”。上官婉儿也在诛杀之列，尽管刘幽求苦苦地为上官婉儿求情，但李隆基还是下了必杀令，并厉声喝道，“此婢妖淫，渎乱宫闱，怎可轻恕？今日不诛，后悔无及”，遂斩上官婉儿于旗下，此时的婉儿年仅四十六岁。
其实，上官婉儿在政变中的计划十分周密，她早早就联络了太平公主。然而，她没有算到引兵攻入宫中的是杀伐决断的临淄王李隆基。李隆基虽与太平公主一起对付韦后，但姑侄二人实则各怀鬼胎。
此外，上官婉儿虽然一次又一次地在政治斗争中左右逢源，固然说她聪慧敏捷、心机过人，但也暴露了她在政治立场上左右摇摆的致命弱点，所以，在这次政变中婉儿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手中的遗诏非但没有成为救命稻草，反倒成了刺向她自己的一把利剑。
从上官婉儿跌宕起伏的人生轨迹中，不难看出，她对于权力的无限崇拜，从她和母亲被武则天的强权没入掖庭，成了万人之下的奴婢。到后来又因为武则天的赏识，成了万人之上的一代女皇的心腹。这样的经历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权力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对于生存重要还是道义重要，其实两者间很难取舍，很难定义孰对孰错。权力可以让人荣华富贵，也可以让人死于非命。这种对权力的崇拜，让身负血海深仇的婉儿完全忘记了武则天的杀父之仇，并心甘情愿地为她卖命；可换言之，如果婉儿心怀报复报仇之心只存匹夫之勇，那岂不是蚍蜉撼大树。即使侥幸报仇成功，失去的一切也是无可挽回的。也许婉儿自有属于她自己的天命。也许，婉儿生来就是为了到这个世间完成另外的使命而来，最终作为一代才女千古留名。
虽然婉儿在险恶的政治斗争中学会了自己的生存哲学，但也成为了她政治生活中的致命软肋。从婉儿的诗作“岁岁年年常扈跸，长长久久乐升平”中，不难看出，这位身处权力斗争漩涡中的一代才女的内心对于平静祥和生活的向往之情，然而政治生活中的波诡云谲却让婉儿一步步沉迷于其中而难以自拔。
当然，动荡的时代没有所谓的升平祥和的乐事，盛极一时的红梅妆也有凋零的时候。宫中的生活虽风光无限，然而岁月易逝，红颜易老，如花似玉的美女有人老珠黄之日，成功者也有平庸之时。正因为如此，婉儿虽为失败者却获得了人们不少的同情。她死去的第二年就恢复了上官昭容的身份，而且被追谥为“惠文”。李隆基即位后还念其文才而广征她的诗文作品，编成文集二十卷。
唐朝张说在《上官昭容文集序》中评价上官婉儿“正明助思，众妙扶识，群灵挟志”。并举古代就有女史官记载功过和女尚书参与朝政的事例，评价上官昭容两样都擅长，日理万机，与官员相处，应付自如。汉朝的班媛，晋朝的左嫔，都是有名的才女，上官昭容的文章不输于她们，辅佐的功劳却不是她们能比的，上官昭容高高在上，大权在握，她提出的治国方法，堪称经典，她的治国方案为武周王朝增光添彩。她的学问，实在令人敬仰。唐朝人对上官婉儿的评价，应该比新旧唐书更加公正和客观。
唐德宗贞元年间，吕温曾做《上官昭容书楼歌》，展现了这位才华横溢的“巾帼宰相”文学生活的片段。上官婉儿在唐代历史中是个极有魅力的后宫女性。
尽管她也曾一度享尽荣华富贵与无上权力，但她依然对皇帝、皇后，乃至皇亲国戚们都要曲意逢迎，这背后的甘苦辛酸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一代聪慧无比的旷世才女，在宫廷斗争中也难逃死于非命的厄运，想来不禁让人扼腕叹息，唏嘘不已。
上官婉儿是历史上非常有才气的女子，她的一生可谓是跌宕传奇。虽然没有丞相之名，但却有丞相之实，这在中国历史上也是独一无二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