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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罗细评金庸武侠小说人物之余鱼同

 拨丝留其产 2016-08-20

余鱼同,金庸武侠小说《书剑恩仇录》中的男二号人物,红花会的十四当家。擅长吹笛,武器是一根以金铸造的笛子,武功不错,曾经考上秀才,因此被称作“金笛秀才”。



余鱼同英俊潇洒,长的一表人才,初非常爱慕已为人妻骆冰,后与官家小姐李沅芷相恋并最终结为连理。


余鱼同出场俊雅非凡,但他却给人留不下太好的印象。
少年时读此书,总觉得余鱼同行事不够光明正大,特别是与骆冰之间的那一段戏,让人感觉极不舒服,幸好余鱼同还能勇于承担,面对错误,以毁容的惨重代价为自己赎了罪。


  余鱼同乘人之危,行为让人作呕,直到今日读《书剑恩仇录》此一段,也还有吞食苍蝇的恶心之感。
  看骆冰心力俱疲,凄苦已极之时,余鱼同还兽性发作,搂住骆冰求欢,此事怎能原谅?
  或谓余鱼同是情发于中,不能自已。


  他这样一个翩翩少年,将青春贡献给反清复明的大事业,社交面很窄,遇到同志中有这样一个与之年纪相仿,才貌匹配的纯美少妇,实在是不能抵御本能的巨大诱惑,正如他所说,他已经用尽了理智去克制,不断地逃避,甚至自虐,他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这样的解释,就算再有道理,但余鱼同所选择的时机也太不对头了。
  细致分析起来,余鱼同有心理障碍,他的身世是一个谜,他严重的自虐自毁倾向,肯定与早年的经历有关。


  他用匕首在自己臂上刺得斑斑驳驳,满是伤痕,和他后来三番四次不顾性命去救文泰来,最后在火中毁容,其自虐的倾向是一致的。
  余鱼同的可怜之处,是他没有一个好的环境,能医治他内心的创伤。他的心理有障碍,李沅芷后来跟了他,真要好好下一番功夫,才能解去他的情结。


  余鱼同感叹身世,知今是而昨非。这番撕心裂肺的痛悔再次将其自轻自贱和自虐推向极端,他只身犯难,要去救文泰来,结果自己也落入敌人手中。
  这样的结果,是余鱼同早就料到的。


  凭一己之勇,逞一时之血气,有勇无谋,当然没有胜算。余鱼同是惟求心安而已。
  和张召重对敌,余鱼同只攻不守,招招是拼命之法,他知道如果不能赎罪,活着有什么生趣?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余鱼同让人看着可怜可悯。
  一步错,步步错。如果不是做错了事,他会像那般苦恼吗?


  余鱼同自称“千古第一丧心病狂之人”,这是文人的酸气,干坏事,也要争个第一,追求形式上的审美,从中减轻自己的责任,此不是真忏悔。
  清兵设下陷阱,在楼房中堆了无数火药,药线一点燃,就要让文泰来和来援救他的群雄们一起炸得粉身碎骨。余鱼同在炸药线点燃之际,奋不顾身地扑上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滚灭已是熊熊燃烧的烈焰。


  这舍身之举,改变了局面,挽回了必败之势,文泰来得救了,但余鱼同却被烧得毁了容。
  肉体的痛苦和自虐的赎罪,果真如凤凰涅再生。
  骆冰因此原谅了余鱼同,文泰来和红花会群雄也原谅了余鱼同,读者至此,也原谅了他。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即改,知耻近乎勇,这种赎罪的勇气,毕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余鱼同因赎罪而烧成重伤,毁了少年俊雅的容貌,伤感身世,抛洒热泪,肉身的痛苦和心灵的痛苦合而为一,却健康了许多。李沅芷却如影随形找了上来,非他不嫁,痴情不悔,一片真心,一时又无处着落。余鱼同此时其实是最渴望关怀和爱情的,他是在逃避,他不敢去面对现实,他已经更加的自卑和没有信心。他躲着李沅芷其实是在躲着自己真实的内心。


  余鱼同继续他的逃避,他走得更远了,他要将他的哀悯和无助推向一个极致。暮鼓晨钟,发人深省,“既无心我便休”这少年人浪漫而忧郁的激情,维特式的感伤情怀,并不是真正的觉悟,更像一种幻美的月色池塘下的无绪轻烟,挥之不去惹人哀怜。
  余鱼同凡心未断,出家只是暂时之事。余鱼同还能记挂红花会的大事,留言署名都是本名,此确是少年人任性所为,绝不是真正看破红尘。余鱼同短暂出家这一段,最能打动读者,他的形象,正在此段中继续回升,血肉丰满起来,让读者为之轻叹。


  余鱼同何尝对李沅芷的美貌和痴情没有动心?他只是心理上有障碍,迈不开这一步而已。最后余鱼同找到了台阶可下,一切都是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呢?不过,他要找出一个堂而皇之的大借口为自己遮羞:“好,为了给恩师报仇,我什么都肯。”读此甚觉好笑。


  过程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好事多磨,终于圆满划出了句号。



 

百战江湖一笛横,风雷侠烈死生轻。

鸳鸯有耦春蚕若,白马鞍边笑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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