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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成与林徽因的婚姻,一直为人称道。但林徽因逝世后,梁思成一个人在漆黑长夜品味无边的孤寂,身心俱疲。直到1962年,61岁的梁思成与清华大学建筑系资料室的林洙结婚,结束了老年的单身生活。 聊起清末到民国的知识分子,似乎绕不开梁启超一家,梁氏一生纵横驰骋、龙腾虎跳的落拓与荣耀,他那三个院士儿子的道路选择,总惹得后来者欷歔感叹。而其中梁思成受关注则尤——或许这并不仅仅因为他一代建筑宗师的名望,还因为他的两段婚姻。
梁思成、林徽因的婚姻,在梁启超看来是其“全生涯中最愉快的一件事”。 人们乐于赞叹二人浪漫的爱与情,却忽略了梁思成20多岁时就落下了脊柱与脚踝的终生残疾,一直穿着铁背心生活；忽略了林徽因在青壮的23岁时就被肺结核纠缠,这个娇贵高雅的女人,当朋友说:“你身体如此虚弱,要是敌人来了,你跑都跑不了”,她天使一般地笑了:“那门前不就是扬子江吗?”在抗战时期的漂泊乱离中,她卧病四川李庄五年,后来不得不摘掉一颗受感染的肾脏。乱世中夫妻二人患难与共、琴瑟和鸣——或许是今日的我们不易理解的。 1949年12月,梁思成、林徽因终于回到阔别九年的北京。1955年,年仅51岁的林徽因告别人世。 当林徽因驾鹤西去时,梁思成正身处针对他的“大批判”发动的当口。在以后的7年里,梁思成一个人在漆黑长夜品味无边的孤寂,身心俱疲。1962年,61岁的梁思成终于与清华大学建筑系资料室的林洙结婚,结束了老年的单身生活。
林洙比梁思成小27岁,1928年出生于福州,是林徽因的福建老乡。林洙曾和梁林古建筑思想体系的拥趸程应铨结婚。程应铨是一位难得的青年才俊。当程应铨被打成“右派”时,林洙带着两个孩子与他离了婚。1968年12月,程应铨换上崭新的西装,跳进了冰冷的泳池,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因为这段往事,梁思成与林洙的婚姻遇到了来自梁思成亲友尤其是女儿梁再冰的极力反对。再冰仅比林洙小一岁,在她心目中,林洙进入父亲的生活简直是对高贵的母亲的亵渎；而且当时,人们视林洙为比较在乎名利的凡俗女人,还带着前夫的两个孩子,会成为晚年梁思成沉重的家庭负担。 梁思成与林洙 在梁思成的坚持下,他们坚定地走在了一起,也一度陷入了亲情的“孤岛”,众多姊妹晚辈都疏离了,只有儿子梁从诫偶尔回来探望。当时的家庭“煮妇”林洙,除了尽心尽力照顾梁思成的病体并安抚他每次抄家的惊惧,还要照看两个年幼的孩子,更是一直用心照料着林徽因年迈的老母。 1972年1月9日,梁思成病逝于北京。再一次失去丈夫的孀居之人林洙当时只有44岁,她与儿女相伴度过余生。 梁思成去世后半年,90多岁的林老太太仙逝,是林洙为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老妈妈办理了后事。自1973年起,林洙千方百计从国内外搜罗梁思成遗稿,先后参与编辑了《梁思成文集》《梁思成建筑画集》等书。 晚年,林洙创作了《梁思成、林徽因与我》,回顾了自己40年来亲眼目睹的梁家的各种境遇,忠实记录了她与梁思成走过的日月,对她眼中的“林先生”也一如既往地献上赞美和钦敬。或许,林洙在林徽因夺目的光环下连个影子都谈不上,但这个梁家“煮妇”却用自己的“卑微”撰写下了梁思成生命爱的另一章回,那是“人间四月天”的林徽因所写不来的。这,就够了。 本文来源：《文汇报》 文：黄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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