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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师出诊王青病案 2004年4月5日上午，9点我来到蒲老师在北京的住处，跟着老师坐上患者家属的车去北京一家以神经科而著名的三甲医院，去看一位肺炎高热的老年患者。
患者家属是我的一位患者。此前两月曾就他父亲的发热病情咨询过我，让我推荐治疗发热的专家，彼时尚未认识蒲老师，建议请一位在发热方面久负盛名的全国知名专家出诊。患者服汤药并配合成药片仔癀后一周逐渐下降，而在随后不到两周，体温又复升高，此间虽然不断改方换药，体温仍未能得到有效的控制。患者家属向我咨询是否请另外一位内科著名专家，我告知该专家并不以发热见长。当时虽初识老师，因知老师家学渊源，乃父蒲辅周先生为新中国最具声望的中医名家，并且知道师姐蒲永文经常为病家延请出诊，所接诊病人以急危重症居多，因此向病人推荐蒲老师。 来到病房后，患者家属拿来病历，蒲老师看了患者体温记录、检查结果、诊断，来到病床前。患者王青，男性，78岁，原人民日报群工部主任，曾因多次脑出血、脑梗塞入院 ，1995年曾作直肠癌手术，此次因脑出血住院并发肺部感染，发热已经六个月，二型呼衰，贫血，一直处于浅昏迷状态，抗生素早已升至头孢三代，每日大量应用泰能，仍发热不退，每天下午最高可至39度以上，血色素仅7克，血红蛋白仅26克，早已下了病危通知书。患者平卧于病床之上，上置棉被，面色淡黄，微微透出红色，双目凝视，痰声漉漉，时有呛咳，肌肤扪之灼热，舌缩于内苔少，脉来洪大鼓指。蒲老师诊脉后询问家属及保姆有关情况，知大便秘结，依靠开塞路，三日大便一行，略作思索后嘱我取出空白处方。我因为第一次跟师出诊，当时非常疑惑，如此重症，何以匆匆了事，因此抬头注视着老师。蒲老师看出我的疑虑，笑笑对我说“诊脉察舌，四诊合参，我心中有数了，我们在地方几乎天天遇到重症。”随即口述处方，我来记录。“黄芪党参干姜附片葛根远志黄连胆星……。”三剂药，每剂药煮取200毫升，每次服40毫升，三剂药5天吃完。一边抄写处方，我心中已如惊涛骇浪一般。等到处方完毕，请老师审阅后，当医生的责任感，促使我鼓起勇气向老师提出自己的疑问：“我知道甘温可以除热，可是一般都用于功能性发热，发热一般不高，象这样老年肺炎感染重症，高热，用参芪再配上姜附，您觉得可以吗？”老师指了指病人的脚让我摸。患者腿脚发凉，老师说，病人脉大而中空，身热足冷，这是过用抗生素及苦寒清热药使阳气大伤，气机运转无力，痰热内蕴，升降失调所以发热不退。“可是我没有看到您摸病人的脚啊？”“你可能没注意，我在诊完脉后绕病床走时已经扪诊了，这是经验，危重症看得多了，就会明白的。” 出诊回来以后，我一直还在担心，患者会不会有意外。结果每日患者家属打电话过来，当天晚上开始服药，次日体温最高37。4℃，第三天最高37.2℃，随后体温正常，一周后白细胞降至正常。蒲老师又在前方中略作调整，前法继进。后患者痰培养转为阴性，再有一周，连续应用了数月的抗生素也停掉了。
2004年6月，蒲老师回川，患者每天仅服蒲老师家传验方丙型益元胶囊1粒，至9月初，蒲老师返京后，患者家属讲：“这三个月，我父亲状态很好，低蛋白血症也纠正过来了。” 2005年5月上旬，患者又出现腹胀、汗多、尿少，每一天200cc，导尿后也仅300cc，全身浮肿，医院认为心肾衰竭，建议安起搏器，蒲老师恰从山西回京，认为症属心脾肾阳气衰弱，不能运化水湿，又处以干姜桂附参芪茯苓泽泻等，三剂后肿消大半，每日尿量增加至1700cc，调理至月底，患者肿全消，每日尿量2000cc左右，一天，蒲老师问患者家属：“不是说要安起搏器，安了没有？”家属回答：“因为一切正常，医院没再提起搏器的事了” 2005年11月初，患者因霉菌和细菌双重感染，高烧达40℃，白血球升至32000，各种抗感染和抗霉菌的西药用了无效，蒲老师为处：粉葛根10 白芷10 黄连10 银花15 连翘15 黄芩15 紫花地丁15 竹根七15 砂仁10 生姜2片 进退7剂，体温稳步降至正常，而白血球降至8000。 古语有云“老怕伤寒少怕痨”，作为一个临床医生，我深知老年性肺炎的可怕，尤其当患者免疫力低下的情况下，抗生素很难发挥作用，一般这样的病人也都委诸天命。患者78岁，7次脑血管意外的情况存活下来已经很难，在这种情况下患有肺炎，却得以迁延时日，是由于患者系高干，各方面条件比较好，医院和家属都积极救治。然而眼前如此危重症得以转危为安，并且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不能不说中医疗效奇绝。中医学博大精深，而当今中医无用论甚嚣尘上，中医内部要么夸夸其谈，要么抱否定怀疑的态度，而能曲尽其妙者能有几人？《内经》言“不可治者未得其术也” 在近2年的治疗中，患者虽有数次外感发热，几次胆道感染发热和霉菌感染等突发重症，经蒲老师妙手均得以很快转危为安。以致于主管的西医医生，都表示积极配合中医治疗。不尚空谈，唯重实效，擅长急危重症确为蒲氏医风之所在。
2006年春节蒲老师回川前，再三叮嘱患者家属：“患者年高，久病缠绵，正气仅存一线，用药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不要以为每次危险，我都在较短时间内看似轻描淡写化险为夷，就产生麻痹心理，若有差错，是要用生命付出代价的，千万不要以为我在危言耸听。” 2006年3月，蒲老师去广东出诊，在蒲老师离京后，院方认为：中药利尿太厉害了，每天3000多cc，把我们补的营养都流失了，停用中药。5天后，患者全身浮肿，尿量一天仅100多cc，出现心肾两衰的危候。患者家属急电求助：“院方说：“你们赶快请这位老先生，我们配合抢救。”待处方传至北京，为时已晚。 此病的治疗迄今已经三年多，回忆起来犹如昨日，有太多的东西值得我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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