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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十年教师生涯（六）——生活的磨难 儿子出生以后，一边带孩子一边带学生的日子真的很辛苦。那时孩子小不能上幼儿园，婆婆还没有退休，也只能兼顾着帮我们。我和热烈尽量把课程错开，经常是他还没进家门我就已经出门了，有时候甚至要把孩子抱到马路边上交接才能来得及。父亲在母亲去世以后又找了个老伴，并且搬出去住了。大姐住得离家很远，我和热烈为了照顾还在上学的小妹就搬回到我们家住。后来，大妹妹和弟弟相继大学毕业都回到了家里住。我们就担负起照顾他们的责任。弟弟妹妹都很自觉地帮忙做家务，尽量减轻我们的负担。生活虽然不富裕，但过得简单快乐。经常是轮到小妹洗碗的时候就停水，害得要洗两餐碗的弟弟大喊：“怎么轮到我洗碗就有水啊？”最有趣的是，有一天小妹到家就喊渴了，顺手打开冰箱里的啤酒就喝，热烈看到大呼：“那是俺的粮食啊！” 但晚了！一瓶酒快见底了。从那天开始我们见识了小妹的酒量。大妹妹的男朋友第一次上门就被我们偷录了他们的悄悄话，弟弟给郁金香的评语是“老奸巨滑”。也是，要不怎么能镇得住灵牙利齿的俏丫头！ 为了能把生活安排得更好一些，我尽量出去带课，但那时侯带课费是很低的，我最多的时候一天上八节课，带完校内的课再去带校外的。不管多累，但一回家看到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一天的疲惫全都无影无踪了。尽管父亲的工资在当时是挺高的，但在最艰难的日子里，我们没有向父亲要过一分钱。热烈像亲哥哥一样和我一起照顾着我的弟弟妹妹，有时还塞给他们零花钱。还有我的婆婆，经常是买两份的菜送给我们一份，像母亲一样地时时关照着我们。大姐身体不好，但只要有时间就回来看我们，不是买东西就是给我们做好吃的。就这样，在彼此的照应和扶持中，弟弟妹妹一个个恋爱了，结婚了，最终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那是最艰难也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生活的磨难和失去母亲的痛楚，让我们兄弟姐妹们更加地珍惜我们情同手足的骨肉亲情。以至于不论过去多少年，只要回想起那一段的生活,我们仍然会眼睛湿润。 弟弟妹妹都成家走了以后，父亲和他的老伴要求搬回来住。热烈和我商量还搬回他家去住，我没有同意。他弟弟也要结婚了，我不能只为我们自己家考虑。但我们都已经错过了学校分房子的机会，于是我们决定出去租房子。但大姐和弟弟妹妹坚决不同意。最后协商的结果是，父亲和他的老伴住带阳台的一间，我们住另一间房，厨房和客厅共用。说句公道话，父亲的老伴对父亲还是照顾得很好的，但有点容不下我们。她经常向父亲告状说，她的东西不见了，她放在厨房的馒头少了。对这一切我根本不予理睬。但当父亲也向我质问的时候，我就受不了了，我开始了和父亲的争吵，虽然我明明知道这不是他的意思。我们的日子开始过得不平静。 现在想想，其实并不完全是父亲老伴的责任。因为我尚未从失去母亲的痛苦中走出来，再加上我对母亲刻骨铭心的怀念，让我不可能不带一点偏见地对待她。所以她那样对我也是可以理解的。还有,对父亲的迅速再婚,我也耿耿于怀许多年。直到有一次我看到一个心理学专家的一篇文章里说,越是感情好的夫妻,在丧偶后越是想迅速找回和配偶在一起的感觉,所以再婚率也最高，我才理解了父亲。我想他丧偶的痛苦也是我们无法体会的。时间终于抹平了一切。 热烈调到市政府监察局工作以后，他各方面的待遇都提高了。那时候平价煤气是很紧俏的东西，但我们家很快就有了。热烈还给我买了一辆在当时是很时髦的自行车，而我知道那是通过关系才能买到的。日复一日繁重的教学工作让我感到疲惫和缺乏新意。后来有两件事深深地刺激了我，让我第一次萌发了离开学校的念头。有一天我看到学校黑板上有个通知，上面说，学校分配到两张平价煤气票，有三十年教龄以上的老师才有资格去抓阄，而我的年龄还不到三十岁！还有一件事，一个学生的家长在孩子高考报志愿时征求我的意见，但明确表示，师范大学不在考虑范围内。那时候老师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都很低，再加上论资排辈的现象让我不再有激情。我开始考虑如何改变自己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的处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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