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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丨海上日出

 老鄧子 2016-08-26


那时,我正在从韩国至中国的游轮上,在最沉的梦境中遨游。老公将我推醒,睁开眼睛,他已是着装齐整地等在那儿。“快点,太阳就要出来啦!”老公的语气透着急促,掀开窗帘瞧去,窗外分明还是茫茫的深蓝的海水。


船舱内灯火通明,船舱外夜色沉沉,来到船尾,被清凉潮湿的海风一吹,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甲板上竟然也有三三两两等待看日出的游客,此刻的大海,是沉沉的蓝色,比白日里平添了几许神秘与深沉,船正沿着正西方向行驶,周围一片静寂,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在黎明前的夜色里与海风中一起陪伴着我们,我们靠在船舷上,静静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东边的天际还是灰蒙蒙的一片,云层后面透着层若有若无的浅浅的光亮,海水则一味是深沉的幽蓝。船尾劈出一道宽阔的白浪,翻卷的水路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天边,走了很远很远,劈出水路却依旧清晰可辨,偶尔有早起的海鸥在其间低飞觅食。


海风吹来,凉意阵阵,远远的海平面,是黑与蓝两种色彩的交织,无边无垠,突然,在那天际与海平面的交界之处,出现了一线明亮的白色,非常清晰地将天空与海平面分隔开来,白线的上方依旧是暗暗的灰黑色,紧挨其上的天空则氤氲着晕染开来的红与黄的光影,我知道那是即将升起的太阳投射出的光芒晕染了那一片天际的云彩的缘故,而此刻的海面,竟也被那天空的光影映得波光粼粼,浮光跃金,似一幅动态的画卷。


渐渐的,海水似乎成了油画大师笔下的浓墨重彩,红的黄的光影坠落在沉沉的海水中,而天空云彩的部分,也有了变化,那里分明有一道道隐隐约约的霞光蓄势待发、呼之欲出。


海天相接之处还是一线的白,将天空与海面分割,变化的是天空离海面较高的那一部分,淡红色的霞光在渐次强烈,太阳分明已经在海面下蠢蠢欲动。


霞光在渐渐增强威力,那些挨着它的云层边缘已被晕染成暗红色,东方的天幕下,那水天相接之处在渐次明亮,在不为觉察地变换着色彩:先是云层后的光亮在渐渐蓄积,透着淡淡的绯红,而这种明亮与绯红又渐渐浓郁起来、浓郁起来!


就在你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那海天相接之处,已然成了绯红的一片,那是渐渐渐地浓郁起来的跳跃着厚重的生命色彩的光影组合,我知道,太阳就要从那里升起来啦。


屏住了呼吸,我静静地等待着那神秘庄严的时刻。五点五十分,一点一点地,几乎让人不能觉察地、在那海天相接之处,慢慢探出了太阳极小的一部分,红红地、一点也不耀眼地、缓缓地探出头来,仪态万方、神秘威严。而它上方的云层刹那间就变换成了金色与绯红的交织。


它一点一点地从海平面上探身出来,渐渐露出小半张酒红色的脸来,霎时将海面映得一片绯红,近旁的云层晕染了这明亮与绯红,立刻成了一抹一抹暖暖的霞,就在一刹那间,一轮金黄的圆圆的太阳缓缓地完美庄严地诞出了海平面!


那一刻,我不能呼吸,不敢开口,不想拍照,我只能眼睛一眨也不眨地贪婪地凝望着这无与伦比的美丽一刻。


那一片东方的天际,是绯红与金黄的最美艳的涂抹,那是无可挑剔的最和谐的色彩的组合,太阳温柔地普照着海平面,已由最初的羞涩的绯红变为此刻金黄的一轮,在它的周围,是由浓至淡晕染开来的整片天空,它投在海平面上的光形成了一道由窄变宽、光影浮动的绯红的水路,在茫茫的、幽蓝的海水中浮动、跳跃,一直延伸到我所在的船尾。


这时我才听到身后的旋梯上有人在低低的惊叹,回首望去,竟是一片静静的人群,可是刚刚却没有一个人出声,毫无疑问,我们都不约而同地为这一刻的美丽所倾倒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早安,我的亲人们朋友们,愿你们被这美好的一天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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