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医生的加密文档2020年9月7日 九封电子邮件 2020年5月3日 迈克罗夫特, 很抱歉我甩掉了你的人。如你所知,我和莫里亚蒂的较量进入了最后阶段,我必须尽可能地谨慎从事。贵属下的行动能力虽然稍稍强过苏格兰场,但坏事的几率仍然很高。如果我允许他们尾随到现在的话,下一秒钟莫里亚蒂先生就要踩着他们的尸体来敲我的房门了。 莫里亚蒂是个精彩非凡的对手,我很享受一直以来与他斗智斗勇的过程。但我必须承认,在我们最后一次交手时,我并没有把握全身而退。当然我也不会让他轻易逃脱,最可能的结果是我们同归于尽。如果事态真的如此发展,我很抱歉这会不可避免地让你难过,但请你理解,这是我必须要走的道路。也许有一件事能够让你感到安慰:*我自以为没有虚度此生,即使我生命的旅程到此为止,我也可以问心无愧地视死如归。* 这样说来,现在就是我应该更加诚实的时候。我很抱歉从我十二岁以后一直让你头痛,但在我内心深处——尽管我从来不情愿承认——我一直敬佩和尊敬着你。无论在观察力、自律、还是长远谋略方面,你无一不在我之上,我在微妙地嫉妒着你的同时,又无法不为你感到骄傲。此外,我也十分感激你一手促成我走上现在这条道路。当然你不会以为我直到今天还没有发现这件事吧? 今天晚上早些时候,我和旅馆的乐队合作了《D大调的卡农》,这使我想起你去牛津之前我们的最后一次合奏,我不得不说那让我颇为怀念,至少你的大提琴水准要比他们的三流琴手高明许多。 想必你已知道,在我离开伦敦前的最后一晚我去找了约翰,并邀他和我在欧洲大陆共度一段假期。如果不幸发生的话,我恐怕他的忠诚会让他悲痛万分。这大概是我做过的最不理智的一件事,但此时后悔已经为时过晚。 我已经制定了一个补救计划,希望可以奏效。我说希望,是因为通常情况下,约翰的智力不会让他看到这个计划的漏洞。但当约翰认真起来的时候,偶尔也会有超出他本人能力的发挥。我请求你能够代我看顾他。 我试着给妈妈写信,但没有成功。请你转告她,我一直爱她。我知道你会好好照顾她。 此致, 歇洛克 瑞士迈林根 2020年5月6日 *我亲爱的男孩儿*, 请跟我联系。捉迷藏并不好玩儿,是时候回家了。 约翰的情况不好,你的计划虽然不算是完全可耻的失败,但也收效甚微。你的好医生遇到了两个登山者,据说目睹了你和莫里亚蒂最后的搏斗。这样一来你根本不能自圆其说,他简直快要发疯了。你惹下的麻烦必须自己处理。 迈克罗夫特 瑞士迈林根 2020年5月13日 歇洛克, 我必须启程回伦敦,妈妈已经开始怀疑。 停止这个游戏,每个人都很着急。我已经将这个地区反复搜了几遍,他们不会轻易撤离。如果你还在哪个山洞里沾沾自喜地藏着,最后祈祷不要被我找到。我从来没有真正对你生过气,但这一次你是在试探我的底限。 立刻回信。 迈克罗夫特 2020年5月20日 歇洛克, 我把约翰带回了伦敦,我恐怕他的情况不大好。你比我更清楚怎样才能让他好起来。 如果你只是想远远逃开的话,请你停止这种任性的行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得到的。如果你回来,我发誓我有办法给你你最想要的东西。 你应该知道,我说过的话从来不会不算数,我答应过的事情从来不会做不到。 迈克罗夫特 2020年5月20日 歇洛克, 约翰的诊所暂时歇业了,他到现在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老实说,我不知道究竟还有没有这一天。 我尽量忠人之托,但如果他的精神垮掉了,恕我爱莫能助。 迈克罗夫特 2020年6月3日 歇洛克, 如果再无回音,你就是在强迫我采取一些非常行动。 你应该知道得很清楚,如果你就此失踪,我有理由对一个人充满怨恨。我远远不如你的那位医生高尚正直。 迈克罗夫特 2020年7月15日 歇洛克, 看来你没把我上次的话当真。这很不好。 我讨厌过于露骨的威胁,但看来你需要更强一些的刺激。我计划把你所有的秘密告诉华生医生,相信这会让他再度大吃一惊。当然我还可以证实他对你下落的怀疑。 这之后他会做出些什么,恕我不能够负责。我恐怕你的博客写手感情过于丰富,我记得他那条虎头狗寿终正寝的时候,他难过了整整一年。 请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迈克罗夫特 2020年8月1日 我永远不会接受你已经死掉了。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姓福尔摩斯! 一个福尔摩斯不会这么无声无息地死掉,即使他的对手是莫里亚蒂! 你的确让我非常失望。 2020年8月15日 歇洛克…… …… 2020年9月4日 今天我在瀑布那里待了几个小时,给你拉了几遍《D大调的卡农》,不过没有你的小提琴,这首曲子就不再有灵魂。我朝那个深潭里张望了很久,我仍然不能相信你就在那里。 我的理智告诉我你真的死了,这是结合了一切追踪、调查、和判断的结果。我甚至使用了一些非法手段盘问了那两个看见你们一起坠崖的登山者,我相信他们没有撒谎。我一直在用你的好医生威胁你,如果你还活着的话,你决不可能如此无动于衷。 我现在非常后悔,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总是不在你身边。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尽职的哥哥,但我错过了所有最重要的。 但我拒绝相信你已经死了,在我获得截断瀑布抽干水潭的许可之前。 我仍给你留着贝克街的房子,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以下为华生医生的加密文档 2020年9月7日 我是约翰.华生。 我不是在写博客。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我必须得写下来,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必要让别人看。 我又用上拐杖了,但我没去看心理医生,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治好我…… …… 停下,我不能往那个方向想。 过去几个月里我的状态很糟,我无法工作,低烧不退,噩梦连连。我的脑子就像一锅烧得沸腾的金属,它汁水四溅、冒着青烟腐蚀我的大脑和骨肉,到处都是焦糊味与永不停止的剧痛——如果有地狱的话,那就是地狱了。 现在我的脑子终于冷却了,那些融化的金属变成一团冰冷坚硬不成形状的东西。虽然它尖利的棱角偶然会给我几下剧痛,但大多数时间它不疼不痒。不过它似乎正在极其缓慢地从我的头部经过颈项向胸腹间流动,沿着我的血管和神经丛呈树枝状放散,那是一种奇怪到极点的感觉,仿佛我正在一点点变成金属。 我知道有一件事我必须完成,那是我最后一点指望,但同时它又让我很是害怕。我已经身在地狱,但我不知道完成那件事后我看到的会是出口,还是下一层的入口。 现在是凌晨两点钟,我听见梅丽起床上厕所的声音,她很快就会来敲书房的门,用十分担心却又装成若无其事的眼神看着我,问我什么时候去睡。 我必须存档了。当然我已经设好了密码。 我有很久不再设任何密码,因为有一阵子,无论我多么勤劳多么绞尽脑汁地更换密码,还是会有人在一分钟内破解,并且毫不客气地嘲笑我在选择密码方面的毫无创意。 我不用再担心这个了。 他不在这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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