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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炳发:我与小小说

 江山携手 2016-08-26
          

    我与小小说,像是热恋中的情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因此,为了少些情感上的折磨,每天便得必读小小说,必写小小说。
    我与小小说结下不解之缘是在一九八八年的夏天。
    这年的夏天,我到北戴河参加一家杂志社举办的笔会。一次,在离海滩处不远的一个餐馆里就餐,与我相邻而坐的是几位很官样的人。奇怪的是,吃喝半天,竟不见他们桌上的那盘螃蟹动上一口。
    几位很官样的人,坐态是十分讲究的,个个挺着腰,辉煌着脸,喝酒、夹菜轻举轻放。吃到最后,喝到最后,直至餐毕离桌时,那盘蟹还是完好无缺地停留在桌上。
    其中一位模样长得很逗人的胖子,走到餐馆的门口时,还回过头来用贪婪的目光,望了望桌上的那盘蟹。当他发现我在看他时,就很尴尬地对我笑笑,说:“蟹是好蟹,可惜牙口不好呀!”
    他们走了。我站起离桌,临窗看他们几位的背影。看着看着,就看出些滋味。看出了几位很官样的人,不懂得食用螃蟹的方法,却用“牙口不好”来掩饰自己特别虚伪的心态。
    娘的,真他妈自欺欺人!
    就以此写了我的第一篇小小说《吃蟹》,投到到《北方文学》杂志社,竟然一投就中。
    从此,便迷上小小说。
    从此,便获了几次小小说大奖。
    这时,就有人问我:你为何不写长篇或短篇小说?干吗总弄些小东西?
    我说:猪往前拱,鸡往后刨,这叫个活一路。如武林之人,各怀一绝,你使刀,我用棍,虽然玩的活各有不同,但最终还是殊途同归,玩的都是武术。
    一个人的生命是由多重性格组成的,看我手相的人说我爱耍小聪明,这于我是一个极妙的结论。从某种程度上讲,是我的小聪明成全了我的小小说。置身于街市人流中,看人,独处于幽静之中,想事。看人也好,想事也罢,小聪明耍起来,就成了好多篇小小说。但有时这种小聪明耍得也很苦,常常被一篇千字小小说的结尾,折磨得想和妻子无端地吼几嗓子,急躁得想跑到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来几下
拳击
    因为一篇小小说精妙的结尾,往往起到“不充题蕴,须有不尽远想”的艺术效果。结尾若搞得失败,势必会前面极工,后面草草,令人读之大伤胃口。“结有数法:或拍合,或宕升,或醒明本旨,或转出别意,或就眼前指点,或于题外借形。”(清朝沈祥龙《论词随笔》)。虽是论词,但所述结尾数法,用与小小说却也是一条独到的“药方”,不信,就试试看嘛!
    我与小小说,高深之论不敢讲,只觉得小小说作家应该用一种别样的情感,去感受文化,感受人生,感受事物。之后,于一种很神圣的境界里,认认真真地写,象搞微雕艺术那样,精精细细地雕,如此这般,再雕不出精品,那实则是一个人的素质、灵气与悟性问题了。
    我生就瘦小,身单力薄,天生就不是干大块的料,只能弄来小块料,露露身形,把玩几番。
    今后,还想这样继续把玩下去,且终生不悔。

    ----《小小说选刊》1992年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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