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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抗战】大宗家突围:冀鲁边平原上的一场血战

 邓超越梦想 2016-08-27


开国中将曾国华在上世纪50年代初期撰写《思想历史自传》中讲到:“1939年春,敌攻占武汉后,回师‘扫荡’敌后,边区的斗争从此紧张起来,‘扫荡’逐渐频繁,部队进入了日日夜夜的战斗环境中。由于正确的运用了游击战术,所以反‘扫荡’不断取得胜利。此后自己和部队则产生了骄傲自满情绪和轻敌麻痹思想,因之,造成一次严重损失。在开辟德平、陵县一带地区,驻防于大宗家时,消灭了千余人的汉奸队,又连续打退敌之两次‘扫荡’后,为了成立政权机构,则在一地久驻不移,又未得确实掌握敌情,于是遭到敌之突然袭击,使部队受到了相当严重的损失。”

华北日军开展第一期肃正作战

1938年秋,日军先后攻占了武汉和广州,抗日战争进入战略相持阶段,战争的重心开始由正面战场转入敌后战场。日军大本营陆军部制定的《陆军作战指导纲要》中明确此后作战方针为“确保占据地区,促进其安定。以坚强的长期围攻态势,扑灭残余的抗日力量”。对此,日军华北方面军认为,仅保持“点和线”即重要城市和铁路沿线的占领远远不够,必须实行“面”的占领,使华北在政治和经济方面都能独立经营,承担开发和获得日本国内扩大生产所需重要资源的重任。为此,必须积极进行肃正作战,“彻底进行高度的分散部署兵力,随后依靠这些分散的据点,对匪军反复进行机动神速的讨伐,使残存匪团得不到喘息时间和安身处所”。其作战计划,是将1939年肃正作战分三期进行:第一期193915月;第二期193969月;第三期193910月—19403月。

为加强华北肃正兵力,日军于193811月在山东编组成立第12军,下辖驻苏北的第21师团、驻鲁南的第114师团和从华南战场调来的第5师团(驻青岛)等部队。将华中战场的第27师团北调,部署在河北省东半部以天津为中心的北宁铁路沿线和津浦铁路北段沿线地区。在第一期肃正作战中,华北方面军命令第12军尽力肃清鲁北道及胶济、津浦两路沿线地区之敌。27师团的任务是以主力肃清津浦路西侧地区之敌,以一部于津海道南部的津浦路东侧地区,支援该方面第12军的行动。冀鲁边之德县(今德州德城区)、陵县(今德州陵城区)正处于27师团和125师团防区衔接之地。5师团是日军历史最老、战力最强的王牌师团之一,对中国军民犯下过滔天罪行,因国人所熟知的第19任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中将,该师团也被称作“板垣师团”。19394月大宗家战斗发生时,师团长为今村均中将。按照肃正作战计划,该师团第5骑兵联队1个骑兵大队部署于德县地区。该骑兵大队就近依托第27师团,于19392月以后,担负“南”号作战计划后续任务,作为在津浦线以西地区肃正警备兵力。

八路军挺进冀鲁边

冀鲁边区,系指山东省北部和河北省东南部交界的平原地区,东西125公里,南北近250公里,直接遏制天津和津浦铁路北段,日军对其极为重视。1938年夏,八路军115师第5支队(团级,以3436852营为基础扩编)和129师津浦支队从冀南进入冀鲁边区乐陵、宁津地区,建立根据地,开展抗日斗争。

为统一和加强冀鲁边党政军的领导,根据中央军委、八路军总部命令,19389月下旬,115343旅政委萧华率旅机关及补充团部分干部100余人从山西抵达山东省乐陵县。10月,冀鲁边八路军部队统一整编为115师东进抗日挺进纵队,下辖第5支队、第6支队、津浦支队。19393月,5支队升格为旅级建制,原所属部队整编为第5团,禹城县地方武装一部编成第4团,冀鲁边区地方联合自卫武装第18团编成第6团。

冀鲁边抗日根据地的迅猛发展,严重威慑着天津日军及津浦铁路线。第一期肃正作战中,华北日军加紧对该边区根据地的分割、封锁和扫荡。19391月,日军调集驻山东、河北两省的第527114师团一部及当地伪军共2万余人,分别从济南、沧县、德县出动,向盐山、庆云、乐陵冀鲁边区根据地中心区合击扫荡。边区领导机关和主力撤出乐陵,分散与日伪军周旋。我5支队先后三打灯明寺、增援18团、伏击魏龙江、夜袭李元寨,不断取得胜利。日军十分恼怒,四处寻找我军主力,伺机报复。

◆八路军5支队支队长曾国华将军。

曾国华率领的5支队部及所属5团(欠第2营,该营当时由挺纵政治部主任符竹庭带走在利津、沾化一带活动),于1939327到达陵县东部大宗家一带做短期休整,一连住了3天。第3天晚上搭台唱戏,军民共庆胜利。5支队的这一张扬举动,被德县日军派出的情报人员侦知。他们初步判断,出现在大宗家地区部队的番号是“八路军特别纵队及其所属第5支队”,其兵力达数千人马(日军战例中注为3580人)。除此,还侦知到我5支队曾经参加过痛击5师团辎重部队的平型关大战,让“不可战胜的皇军”损失惨重,大跌面子,不由得分外恼恨。即将发生的血战,真可谓是狭路相逢、仇人相见。而实际上,5支队在大宗家一带的兵力只有1700余人。显然,日军为了突出自身部队的作战英勇,将对手的兵力进行了吹嘘扩大,也说明了日军情报的不精准。

当时八路军部队分布情况是:5支队机关及直属骑兵连、特务队、53营的11连,共计500余人,由支队长曾国华、政委王叙坤、参谋长刘政、政治部主任刘贤权率领,驻在大宗家东南的前后侯家;5团团部及特务连、312连约400余人,由团长龙书金、政委曾庆洪、特派员谢甲树率领驻大宗家;51营约500余人,由团政治处主任朱挺先、1营营长温先星、教导员唐文祥带领驻大宗家东北的赵玉枝家,这个村北有一条二、三米深的壕沟,直通大宗家旱河;53营营长马宗凯带9连、10连,驻大宗家南的阎福楼。

当时,之所以如此部署兵力,是因为从地形上看,前后侯家南是一开阔地,我军以少数兵力就可以堵住来犯之敌;赵玉枝家北是一片树林子,这片树林子是敌人偷袭或我军转移的良好遮蔽物。因此,我军主要作战部队扼守在赵玉枝家,以防不测。

战斗在拂晓打响

为彻底地侦察八路军第5支队的动向,日军第5师团的骑兵大队,配属步兵某联队的半个小队、野战炮兵第5联队第8中队的一个小队以及兵站汽车某中队的一个分队共416人,作为先遣部队,于331(日军资料记载为49)晚从德县宿营地出发,向陵县东部地区开进。同时,调集了德县、商河、临邑、东光、盐山、平原等地的警备部队800余人进行后续增援。这样,日军参战总兵力约1200余人。41日凌晨(日军资料记载是410拂晓),渐渐接近了驻扎在大宗家地区的八路军。日军骑兵大队长山田大佐深知此时八路军警戒是最疲惫和疏忽的,机不可失,他按照分进合击的战斗意图,决定以本部的2个中队为主力,将全部参战兵力分成3个纵队依次前进,继续向前搜索。敌先头骑兵70余骑在离大宗家村南23里处的一座沙丘旁停下。然后,又迂回到赵玉枝家和尚家庵之间的沙丘地带,作为增援的机动兵力。敌步兵分两路纵队直插大宗家和侯家之间,然后又左右分开,像两条毒蟒将两村紧紧围住,并逐步缩小包围圈。拂晓时分(日军资料记载是9时许),日军各纵队完全展开于×场店、侯家、大宗家一线占领阵地,并向各当面遭遇之八路军展开攻击。

日军来得相当迅速突然,完全出乎八路军的意料。驻大宗家的哨兵首先发现敌情,5团团长龙书金立即组织部队奋力抗击,团政委曾庆洪马上向支队报告敌情。当支队长曾国华听到枪声,接到报告时,敌人已将大宗家和侯家分别包围,电话线也被切断。他顿觉敌情严重,部队处境险恶,此时求援已不可能,只能各自独立应战。曾国华一面组织支队机关和警卫、通信分队阻击敌人,一面派通信员立即通知大宗家的5团团部和赵玉枝家的51营,要沉着应战,节省弹药,坚持到天黑再突围转移。他深信龙书金、曾庆洪率领的红5团是不会弯腰的硬骨头、不会卷刃的钢刀。割裂于敌后的阎福楼我3营,也同时遭到了日军的迂回包围,同敌人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八路军5支队5团团长龙书金将军。

最先接敌的大宗家,团长龙书金率领特务连和312连的指战员在村头上、在院落里和日军短兵相接、刺刀见红。特务连人手一把大刀,与敌人逐房逐院的拼杀争夺,连长李东海身先士卒,一连砍死砍伤56个日兵,拼杀中英勇牺牲。5团机关干部和勤杂人员,在团特派员谢甲树的指挥下也投入战斗。手中没有武器的炊事员、卫生员拿起牺牲战友的枪支,操起扁担、菜刀、铁铲同日军搏斗。大宗家到处是厮杀声,村前村后、院落道路横尸遍地,血流汇溪。

侯家村内,曾国华、王叙坤等支队领导在一堵矮墙后,一面指挥战斗,一面研究对付敌人的应急策略。他们确定先干掉敌人的骑兵,骑兵一消灭,步兵就好对付了。赵玉枝家的1营接到通知后,营长温先星带领几个连的兵力,弧形摆开,犹如一层层铜墙铁壁,向尚家庵村西沙丘底下的日军骑兵压去。在距敌人几十米处,1营机枪、步枪齐发,手榴弹向敌群掷去。日军的骑兵乱作一团,慌忙应战。顷刻,沙土飞扬,天黑地暗。战士们上好雪亮的刺刀,朝日军骑兵的马肚子猛刺,直刺得军马悲鸣狂叫。支队领导听到大宗家村北沙丘一带杀声震天,人呼马鸣,知道是51营同敌人的骑兵交上了火,就命令支队直属骑兵连冲杀出去,同1营并肩作战。骑兵连长接到命令后,在马上吹了一声口哨,战士们飞身上马,一字形摆开,手持明亮的马刀,冲向村外。包围侯家的日军,猝不及防,他们没有料到八路军还有骑兵,纷纷东躲西藏。我骑兵杀开一条血路,突出重围,直奔沙丘。这样,骑兵连与1营前后夹击,直杀得日军骑兵伤亡大半,溃不成军。在附近枣林里督战的日军大队长山田大佐,见其骑兵处境不妙,便站在高处晃动着膏药旗,用旗语指挥包围侯家的日军速来增援。我1营特派员高子桂发现枣林里有日军指挥官,当即命令21排,以沙丘、枣林为掩护,迂回到敌人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突然袭击。一排子手榴弹扔了出去,山田大佐和5名日军当场毙命,他的肩章、证章和指挥刀被缴获。一阵慌乱过后,日军迅速替补了指挥官,调兵遣将,又疯狂地向我军扑来。战斗激烈之时,1营与日军在邵家坟地展开了白刃战,但几次推进,均未成功,损失惨重,5团政治处主任朱挺先也在战斗中光荣牺牲。

血战终日

41上午,大宗家战斗仍在紧张地进行,日军的援军陆续赶到,局势对我愈加不利。团长龙书金、政委曾庆洪以及特派员谢甲树分头率领战士占据有利地形抗击日军的进攻。龙书金遇事不慌,沉着应战,机智勇敢,见黑压压的一片敌人来势凶猛,就指挥12连的战士,利用村周围墙头、树干、猪圈、厕所等自然地形,以密集火力阻击敌人。

在侯家村,支队长曾国华得知敌指挥官被击毙,就趁势组织支队机关向村外转移,警卫、通信分队和机关干部都上了第一线全力突围。他又派通信员通知部队不要恋战,迅速撤离,但大宗家已经被敌人牢牢围住,无法及时转移。当日军的进攻重点放在大宗家和侯家时,南边的阎福楼3营派出10连乘机突进大宗家,支援团部。团长龙书金和政委曾庆洪即带领12连和通信排迂回到村北一个洼地,与攻势最猛的敌人纠缠在一起。此时,大宗家我军坚守的村内阵地有敌人,野外敌人进攻的阵地有我军,敌我交叉,杀声响起。村内的特务连、310连坚持了78个小时的战斗,没有水喝,没有饭吃,同敌人反复冲杀30余次,创造了我军攻防战史的奇迹。但我军部队伤亡很重,敌我双方短兵相接,展开了逐房逐屋争夺的肉搏战。日军凶悍野蛮,八路军更是勇猛顽强。

激烈的战斗持续到下午3时,大宗家阵地仍在我方控制下。敌人还在继续增兵,且调来了野炮,情况更加严峻。寡不敌众之下,被围在村内的团机关和特务连、10连退守到大宗家村内的一座“保险院”。该村有个大地主,名叫宗子敬,时年70多岁,属爱国人士。他住着深宅大院,围墙都是用青砖水泥砌成,建有高高的角楼,像是矗立的一座城堡,当地群众称它为“保险院”。5团战士们迅速占领“保险院”的有利地形,把机枪架在4个角楼上和围墙的垛口间,居高临下,横扫日军。日军也爬上附近的土屋向大院猛烈开火。在八路军弹药消耗殆尽的危急时刻,宗子敬深明大义,将藏在后院马厩内预备防盗护院的十几箱枪弹献了出来,真是“及时雨”啊!有了这些枪支弹药,战士们如虎添翼,备感振奋。顷刻间,又把逼上来的日军打退,但“保险院”仍处在敌人的包围之中。日军资料中也不得不承认,在合围开始后,“右边(赵玉枝家方向)及中央纵队(侯家方向)的战斗比较顺利,突破敌多处阵地;左边纵队(大宗家方向)由于敌方依托村落,展开顽强抵抗,进展不顺”。

傍晚时分,我军同敌人打得难解难分,支队长曾国华为了保存实力,决定不再与敌人恶战,要5团迅速撤出战斗。龙书金接到撤退命令后,立即派通信员向村内部队传达,可是派出的通信员都在途中牺牲了。村内还有5团机关和特务连及10连被敌人严密封锁着,曾庆洪决定亲自调赵玉枝家的1营过来,当然,他并不知道1营此时也伤亡惨重,被敌阻断。日军见到被他们包围的八路军阵地中突然冲出几个人,密集的子弹一齐扫射过来,曾庆洪等当场中弹仆倒。政委的牺牲,激起了5团指战员的满腔怒火,誓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必须向上级请求增援了,龙书金骑马飞奔到侯家。曾国华也很着急,刚拼凑起1个连的兵力,因各村都告急,只剩下1连指导员梁世淦带领的1个排了。龙书金很沮丧,但有胜于无,他带着这个排快速返回大宗家,准备同日军进行最后一搏。1连这个排没有让龙书金失望,他们分成几个救援小分队,如猛虎下山,在村边围墙与日军英勇拼杀。村内我5团特派员谢甲树听到村边突然枪声大作,知道增援部队来了,他把幸存的100多名干部战士及武器集中起来,进行简短的动员后,立即冲出“保险院”,向着村北方向实施猛烈冲击。村内村外一齐开火,敌人的包围圈终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不幸的是,谢甲树在突围中光荣牺牲,奋力接应的龙书金左臂负伤(后致残)。15班为掩护主力转移,与前来追击的日军浴血奋战,一直打到晚上,最后全部壮烈牺牲,与敌鏖战一整天的5团特务连也损失殆尽。日军资料记载到:“右边及中央纵队在大宗家展开包围圈,并展开进攻,逐次将敌赶进包围圈,于1730分将敌主力包围歼灭。”

与此同时,在其他村子里的部队也都突围成功。为了防止敌人再次合围,曾国华带支队部和5团余部经赵玉枝家东北的高家庄,跨过大宗家旱河,转移到德平县义渡口休整。大宗家战斗随着如血晚霞的到来,缓缓落下了帷幕。

双方伤亡及战斗影响

大宗家战斗结束后,双方在统计伤亡时差异很大。据日方资料(只有骑兵大队战绩,而无增援部队战绩)称:打死八路军700人,俘虏53人;自身战死10人,负伤31人。我方各种资料中,5团团长龙书金负伤致残、团政委曾庆洪、政治处主任朱挺先、团特派员谢甲树牺牲均一致,但歼灭日军人数则有“300余人”、“500余人”、“700余人”等多种说法,自身总损失有“伤亡500余人”、“伤亡400余人”、“牺牲400余人”、“伤亡300余人”等几种说法。应该说,战时双方为鼓舞士气,都会刻意夸大对方损失,缩小自身伤亡。从日方资料看,出动的兵力总计416人,去偷袭大宗家地区八路军3580人,仅以41人的伤亡代价,就将近9倍的八路军主力部队包围并歼灭1/5,予以驱逐,显然言过其实。而且这一仗是在平原村落展开,八路军依托村落院墙进行防御,抗击以骑兵为主的日军,反复拉锯一个白天,击毙日军军马100余匹(日军只拉人尸,不拉马尸),攻方的损失也不会太小。对于我方,因当时对外公布战报,歼敌一般为加倍数目发表(19443月军委电令各军区禁止),况且突然被偷袭,猝起防御并突围,最后并未控制和打扫战场,歼敌数据不免有些夸大。自身损失上,“伤亡”与“牺牲”也有所混淆、矛盾。


◆杨成武将军题写的“大宗家战斗纪念碑”。

敌酋山田大佐被击毙后,日军并没有把他的尸体立即拉回德县,而是在大宗家东张丰池家的一座小庙里将其焚烧,和其他阵亡日军暂时埋葬在那,后来才拉走。194010月,日军27师团师团长本间雅晴中将自庆云县到沧石公路上迎接准备从石家庄南下的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大将,专门到山田大佐的墓前会了一面,明确说“那是激战中的山田大佐以下许多将兵战死之地”。如果仅仅阵亡10人的话,不太可能引起日军华北最高指挥官的深深感怀。综上考虑,此战日军伤亡应有300人左右。

八路军5支队虽然最后成功突围,但损失特别严重,尤其是5团这个主力团,是整个抗战时期打得最惨烈、牺牲最大的一次战斗。战后不久,5支队就将4团编入5团,以恢复5团的元气和实力。从乡亲们收尸及部队整编看,大宗家战斗中我军1700余人,伤亡当在半数甚至更多一些。

大宗家战斗是抗战时期鲁北战场上重大战斗之一,在八路军抗战史上亦有重要地位。不管双方的伤亡有多大的差异,这场战斗的确是一场名副其实的血战、恶仗,我八路军伤亡虽大,但重创日军,狠狠打击了侵略者的嚣张气焰,我军胜利突围,粉碎了日军妄图消灭八路军驻冀鲁边主力部队的图谋。据说此战也震惊了日本当局,东京作了广播报道,为山田大佐的丧命发出哀叹。

战后休整时,曾国华在连以上干部会上对大宗家战斗进行了总结。他首先指出:大宗家战斗是5支队在敌众我寡又遭突然袭击的情况下被迫进行的一场恶战,是同日寇精锐师团进行的殊死对抗,痛击了敌人,我们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接着沉痛地总结了四条教训:一是由于连续胜利而轻敌麻痹,应了“骄兵必败”的古训;二是违反游击战术原则,犯了“久驻一地易遭敌袭击”的兵家大忌;三是驻在新区没有布置严密的情报工作,受了“耳目闭塞”之害;四是没有预先拟定应急作战方案,吃了“仓促应战”之苦。曾国华的总结和自责,在部队中引起强烈反响,知耻而后勇,5团这支老红军部队,很快焕发出新的战斗风貌。在此后的抗战历程中,5团挺进鲁西,越战越强,成为扬名冀鲁豫根据地的“铁拳”,现沿革发展为沈阳军区陆军第16集团军步兵第46136团。(2015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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