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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古人同饮

 流年拾遗 2016-08-29

孔丘

来吧,喝了这杯酒,孔老夫子。

忘记已出行多久了,鲁国的城垣早已在视线里淡出,前面是弥漫的风沙,或是苍劲的寒风,这一切都已经习惯了,你满心惆怅的上路,理想却不知在何处徘徊。

那便是你常吟到的“仁”,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仁”,更是“有教无类”的“仁”,这便是你一生谋求的理想吧。我时常的想,在你的梦里,一定出现过这样的情景:国盛民强,居者有其屋,食者有其粮,学者有其书。不再有战乱,饥饿与贫穷。

可是你不觉得自己过于迂腐了吗?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似乎只有武力才是世界的主宰,而你却提什么“仁”“义”,不是不切实际了吗?是啊,这只是你的梦想而已,是如此的渺茫和微弱。

这是你的家乡-鲁国,你肯定曾想过把这一生献给它,你也曾在这里施展过报负,败齐收三城,官至大司寇。或是太过于急于求成吧,还是过重的依赖国君, 你最终还是失败了,郁郁的离开,一决别竟是十几年,天地间还能容得下你孔丘吗?你走的时候,众弟子们伴着你,心里却是孤单落魄的,只因无人赏识。后来,冉求走了,子路走了,他们都去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你还在艰难的行进着,眺望下一个远方。

屈原

屈子,你来啦。

吟着《离骚》,我听见你内心深处最伤感,最痛苦的无奈。“路漫其修远矣,吾将上下而求索。”你在求什么呢?或许同样是不切实际的理想罢了。同样是理想灭了,孔夫子选择了远游,而你选择了死。

在楚怀王的幕僚里,你顶着左徒官衔的乌纱帽,执着闪着冷光的青铜的剑,这是我见过你最为意气风发的造型。

富国的宏愿在心里燃起,你拨剑指向上苍,发誓将此一生献与楚国。可是,一个国家若是真的腐朽了,岂是你一人能挽回的。最后两鬓的头发也白了,你含泪看见的只是残破的国都。国亡了,身又何妨?

黑夜的深渊,安静流淌的汩罗江,一株蓑草,从岸边探出头来,我看见的还是你执剑的造型,只是多了些沧桑。你把头昂着,从来不畏惧死亡,只是从心里凝满痛苦,你喃喃的说:“国破了,国破了……”国破了,梦想也破了,你是个政治家,而不是个政客。政客只懂得投机,而政治家则是要与国家共存亡的,宁肯高傲的死去,也决不在敌人的凌辱下生存。

溅起一阵的波涛,屈子,你冷吗?

袁崇焕

从三百年的历史风烟里站起,你巍峨的身体慢慢的走过来,泛过阴冷的空气,我仿佛听见了你厚重的喘息和内心的痛楚与无奈。

你疾呼着,声音穿破了苍穹,天空便起了壮烈的雷与惨烈的雨。我不知道什么可以比你的呐喊更有力量,可是你苦笑着,雨打在脸上,有些冰凉。

从邵武县的惊堂木声里站起来,你执起兵甲从国人忧患的目光里踏步开去,而那个时候,你仅仅是个微不足道的六品县令啊。

当后金的铁骑横无忌惮的时候,当封彊大吏们皆拱手请降的时候,满人的狂妄如同洪荒时的猛兽。你一言不发,御马执剑冲上前去。

他们退缩了,开始变得惊疑与恐惧,我想他们是永难忘记一位勇猛的袁将军。

你一来,战争的局势便有了改观。胜利的光芒开始与你形影不离,朽如槁木的明王朝,竟有了微微的光彩。我曾试想过,你的身体竟有多大的力量,或许,像他们说的,时代,是英雄的时代。

而袁公,你站在时代的隘口上,横刀立马,便再无人敢靠近。

依稀记得,斑驳的宁远古城。你神情冷峻的登上城楼,凝视远处敌人蒸腾起的炊烟。便是这一战,努而哈赤败了,曾经的不灭神话,就这样输在了你的手上。一段传奇的结束只能是另一段传奇,天地万物才更富有蕴味。你的时代到了。

像在那一刻,结局已可注定。后金乱成一片,皇太极害怕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占据满他的内心,然而很快的他平静下来,冷笑一声,一个阴谋开始定形。

流言散播开来。

“通敌叛国!”崇祯盛怒着。

你从冲锋陷阵的战场回京了,不是凯旋,却为了一个谎言,映证一些空穴来风。然后是凌迟,你终究还是倒下了,不在战场,在一个昏君的手里。

自此中原再无可御之师,历史的悲剧终难避免。昏庸的国君自毁长城,而你的梦想,你一心维护的明王朝还是消逝殆尽。就这样,我听见你临刑前深深的叹息:

唉,可惜啊。

文/夏子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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