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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平静定居欧洲。古堡、教堂、田园、山川和风格迥异的大街小巷……被欧洲无处不在的艺术氛围包围，平静开始对欧洲古董艺术情有独钟，特别是在遍布欧洲的古董店、钢琴行、酒吧、高端社交会所、演出大厅和舞台以及各种古董艺术品展会甚至那些富有情调的餐厅、时装店橱窗，都能见到的老钢琴。渐渐地，寻找老钢琴成了旅行目标。1998年，平静拥有第一架钢琴，自此收藏老钢琴一发不可收拾，去年，她在北京创办了博律文化艺术中心。 把老钢琴带回来 “我有一个收藏圈子，都是在国外生活了20多年的朋友，他们来自完全不同的领域，有收古董的朋友也买老钢琴，渐渐地大家发现朝着老钢琴这个方向收藏很开心。”平静学习的专业跟音乐没关系，但从小就很喜欢钢琴，“小时候没条件，长大了没时间，如今终于圆梦了。” 平静最初收藏老钢琴全凭对欧洲古董艺术的热爱，当踏进这个领域后，平静领会到要想成为行家，需要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蕴和知识积累，“我相当于学了一个全新的专业，不断学习摸索。当你了解钢琴的历史、发展过程，再看到钢琴，能够感受到它的生命。”平静说，古董钢琴承载了厚重的历史和文化，关联着制造工艺学、材料学、声学等等涉猎极广的学科范围。“它不是一个简单的乐器，在每一架钢琴上都记录着制造者的心血，书写曾经的拥有者的爱与怜惜。当我们准备回国定居的时候，我们决定，把收藏的老钢琴带回来，与国内的朋友分享。” 如今，博律文化艺术中心会不定期地举办主题鉴赏会、音乐会、专家讲座、知识竞赛等各类文化艺术表演和互动活动。“做文化，不像是贸易或者制造业，没有市场饱和的概念。都做古董收藏，但是竞争不那么剧烈，彼此收藏的东西不一样，甚至是互补的。文化产品最大的魅力在于差异性。也是因差异性，可以挖掘更多更深度的东西。” 博律在欧洲的客户网络已经建立起来，可以经常互通有无。“客户们收到钢琴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遇到好的，我们会定下来，积累到一定量之后再运回来。”平静为了降低运输成本，经常是攒到一定数量再打包运输回国。集装箱运输费用会降低很多。其实最花钱的是保养，比如为古董钢琴搭建温湿系统和调律维护。 与“圣手”携手 “跟收藏古旧家具不一样，钢琴最主要的还是发声，我们主要收藏百年以上能够弹奏的钢琴。”平静说。古董钢琴收藏艺术馆初具雏形时，邀请了古董钢琴鉴赏家、国际资格调律师黄三元亲自为每一架经过长途跋涉的老钢琴整理调音，“因为长途运输和搬运的缘故，许多古董钢琴的发声会受影响。钢琴声音黯哑的琴弦在黄先生手上重新发出宏亮的声音，因受潮而无法弹起的琴键也变得轻快灵动，我们对黄先生高超的技艺只有感叹的份了。” 平静第一次与黄三元会面是在他创办的鼓浪屿钢琴艺术馆，“黄先生讲了很多收藏故事，毫无保留地将他的才思智慧传授给我们，让我们深受启发。”当黄三元见到博律的藏品时，惊讶于钢琴的品类、品牌多样以及钢琴状况的良好。博律的藏品以具有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的百年以上古董钢琴为主体，有为欧洲皇室定制的艺术钢琴，有经皇室收藏过的钢琴，有经名人收藏过的拨弦古钢琴，有留有钢琴大师签名的钢琴，有历史上经名人演奏并多次获得奖章的钢琴；包含了现在被人们所熟知的几乎所有世界顶级知名品牌以及历史上曾经辉煌但在战争或者灾难中已经消失的品牌。黄三平赞赏博律的收藏水平、鉴赏力，与其合作成立了“鼓浪屿钢琴艺术馆北京中心”。 三求古董方钢琴 平静一直想拥有一架方钢琴。方钢琴在整个西方音乐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在18和19世纪，无论是普通市民还是当时最伟大的钢琴家都对它青睐有加。方钢琴在国内比较难得一见，平静收藏的第一架方钢琴是在意大利钢琴家Gaetano的工作室。这个调律世家几代都在经营收藏、调律、销售钢琴，拥有一座家族古董钢琴收藏馆。平静事先通过网络预定了几架钢琴，来到工作室看琴的时候，发现了放在角落里的方钢琴。 Gaetano打开琴盖为平静和她的朋友们演奏，古典钢琴的声音从他的指尖流出，“不是我们熟悉的钢琴的声音，但是音阶、韵律的感觉非常好。”平静一下子爱上了这架方钢琴，开始软磨硬泡希望Gaetano让给她。但是，Gaetano态度非常坚决，“这架钢琴是博物馆级别的家族收藏，只是拿到工作坊整理一下，不卖。”说完又弹奏起来。琴声在平静的心里埋下了“不平静”的种子。回去后，她再三给Gaetano写邮件求购都被对方委婉拒绝。第二次赴意大利，平静再次向Gaetano提出购买意愿。也许是被她的执着打动，Gaetano似乎不那么坚决了，但仍然没有同意出售。第三次赴意大利，平静终于把Gaetano说动了。“当这架钢琴打包离开他家的博物馆时，他千叮咛万嘱咐。钢琴回到国内，Gaetano又写邮件过来，叮嘱保存的注意事项和调律要注意什么，生怕我们怠慢了他的宝贝。”平静说，这架雅克布方钢琴诞生于1828年，那个年代还没有金属框架，所有的弦钉直接在音板上固定，琴弦比现代钢琴要细很多，调琴师在调琴的时候不得不借助于他人来保证弦的位置正确。这架琴现在呈现的一切都是它刚刚被制作出来的样子，从未做过任何修复和改动，音高已经达不到现代钢琴的440HZ，需要按照380HZ调律。“第一次鉴赏会上，一位小姑娘用它演奏巴赫的曲子，当时大家很惊讶，古老的方钢琴居然能够发出动听的声音。” 就这样，平静和她的朋友们从南欧到北欧，从西欧到东欧，一次又一次，遥遥万里路去拜访各个国家的收藏家，“向他们讨教，央求他们把珍爱的收藏品出让给我们，一次不得，我们契而不舍，直到喜爱的老钢琴变成我们的收藏。这已经慢慢地成为我们的一种生活方式。” 文 | 卢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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