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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

 乐书斋222 2016-08-30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这充满生活情趣的美丽情景,是我孩童时候最熟悉不过的了。

摘朵荷花,拿手里玩赏;掐片荷叶,顶头上遮阳;采个莲蓬,剥嘴里尝鲜。为了捉那落在小荷上好看的红蜻蜓、绿蜻蜓,我会傻不愣愣地下到齐腰深的水里,躲在荷叶下,屏住呼吸,伸手去捏,可总是落空。

蜻蜓这小东西,色彩斑斓,很是诱人。红黄绿黑大中小都有。绿的最大,黑的最少,黄的最多,红的不少见。棉线似的小蜻蜓与绿蜻蜓相比,起码有十倍之差。乡野里,到处都有它们多姿多彩的身影。

落在荷花上,微风轻拂,花苞摇曳,优雅得宛如红白绝配的杂技高手在空中荡秋千!好像瞬间在你的眼前立起一道亮眼的画屏;落在藩篱上,娇小高贵衬着愚拙古朴,简直就是一幅天然的风情画!

无论谁见到这清新亮丽、安适幽静的图画,一定会不由自主地停下移走的脚步、手里的活,凝神欣赏这大自然的杰作,会情不自禁地顿生贪欲:这样的景色要真的变成一幅画挂在我家里,供我天天观赏,那该有多好啊!可惜神笔马良不在边上,不然也不会有这终身遗憾了;如若那风流才子唐伯虎遇见,世上肯定会留下绝世画作;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如果路过此地,或许说不定被眼前的景致感动,兴致一来,命大批能工巧匠大兴土木,打造成一座非同一般的行宫呢?

这蜻蜓,不仅漂亮,而且十分机灵,你想活捉它是不易的。在我的记忆中,除了从蜘蛛张开的大网上取下的,徒手根本就没有逮到过。

我们捉它最常用的笨法子,就是拿大扫帚捂。逮到活的蜻蜓,最有趣的是玩“卖灯草”。蜻蜓俗称“风头、雨头”,刮风下雨前,乌云翻滚,空气沉闷,这时蜻蜓就会大片聚集在低空飞行。那时生产队的大场上特多,我们会拿扫帚抢着捂,可捂到的不死就伤,根本不能飞。这时有劳动力叫我把扫帚反过来捂,这样中间有空隙就不会捂死了。

这方法果然灵验,一扫帚捂下去,我们欢快地去取出呼呼挣扎乱飞的蜻蜓,然后掐去它一点屁股,再折下一小根扫帚上的细竹枝,把它插进蜻蜓的破屁股里。手一松,那蜻蜓便拖着那细竹枝,一头飞向天空,直到消逝得无影无踪。我们只知道高兴地夸比谁的蜻蜓飞得高,却根本不想我们那尽情的欢乐,是残忍地建立在蜻蜓无尽的痛苦乃至生命之上的。

蜻蜓爱在水边活动,但我原先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后来发现水草上有它蝉蜕一样的壳,那壳就是生活在水里的虾婆。

常在水面活动的一种绿色大蜻蜓,圆圆的大脑袋上有双亮眼,就像透明的圆宝石。它有时奇怪地两只连在一起,一只在上面,用尾部勾着下面一只的身体,下面那只往上圈起尾部,整个儿看就像一架阿帕奇直升机一样在飞。我每看到,总担心那样飞很累很痛苦,也很希望它们放弃这样奇怪的飞行。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是蜻蜓在交配繁殖。

那时我们要是看见蜻蜓在一处水面上不停用尾尖点着水飞的时候,会大喊:蜻蜓钓鱼了!其实错了,那是它在水里产卵。

蜻蜓,如同其他小昆虫、小动物一样,为我的幼年提供了丰富的感性知识,给我打童年生活带来过许许多多的快乐。直至今天,我依然怀念那样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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