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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篇·市场正在发生巨变
——从光大证券的乌龙指说开去
谷为陵
我最近博客更新慢，是因我忙于与一些机构商讨投资策略之事，而不是其它原因。有的网友很关心我，说我不要受某些网友出言不逊的影响。我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方面的影响，因为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我说的东西是否有价值。若我说的东西有价值，那么，这些有价值的东西是靠谩骂等诋毁不了的。
从上周五至今，光大证券的乌龙指的事情恐怕是这几天最热门的话题了。我今天还参加了一个股市高端沙龙，大家还专门就此事讨论了一个下午。我相信，绝大多数人讨论的范畴，主要是为了打探光大证券乌龙指的真相。但我看问题的角度却有所不同。
对于广大的普通投资者来说，就算搞清了真相，又会怎么样？就算光大证券赔偿了，又会怎么样？我的问题是，你能够从该事件中获利吗？这个问题若推而广之，作为普通投资者，在现在的市场状况下，你有可能战胜市场吗？我下午的发言，就是针对这样的问题的。
我认为，光大证券“乌龙指事件”，虽然现在公开承认的是系统出了问题，但由该事件引发的光大证券后续种种交易行为，却彰显了现在以及未来大机构的操作思路。光大证券说的很清楚，当他们发现下错了单，在高位成交了72亿元的股票后，由于股票实行的是T+1交易制度，当天高位买进的股票当天根本无法卖出。对于一个实力不算很强的证券公司来说，在现在的弱市情况下，突然持有72亿元市值的股票，是有极大风险的，为了平抑这个巨大的过度持仓风险，该公司的风控部门马上就采取了对冲风险的交易措施，即，一方面通过放空7200手的股指期货空单，另一方面，通过ETF卖出了18亿元的股票。这样，就使得光大证券公司的净股票持仓量降低为72-18=54亿元，同时还持有约48亿元的股指期货空单，使得原本持有的巨额股票的风险基本上得到了化解。通过光大证券的这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我们能够得到什么启示？
至少我有两点启示：一是市场正在发生巨变，原有的格局正在悄然崩塌，而新的格局却在悄然形成；二是像我们这样的普通投资者正在被边缘化，或者说，正在走向被市场淘汰的过程中。
我先说说市场格局的变化问题。自从2005年股改之后，市场的格局就开始了一个崭新的变化，只不过这种变化自2010年后，变得更加明显与剧烈罢了。市场发生了什么变化呢？主要有两点：其一，是在全流通时代到来后，主导市场的根本力量，已经从原来的二级市场庄家和公募基金，变为了产业资本，市场的玩法发生了巨变。其二，是二级市场的参与者，已经从以散户为主的时代，逐渐过渡到了以“有组织”的机构为主导的时代，这些“有组织”的机构包括公募基金、阳光私募基金、QFII基金、企业集团基金、游资、大户联合体等，他们属于股海里的大鱼和小鱼，而广大的“无组织”散户、大户等，就成为了虾米，正好是那些大鱼和小鱼的捕食对象。
“有组织”的资金与“无组织”的资金，那差别是很大的，它们不仅仅是指资金量的大小，更重要的是，它们达成目的的指导思想、操作手段都有所不同。其中，最显著的一点是，“无组织”的资金，不管资金量大小，投资决策基本上是个人行为，但“有组织”的资金却是团队行为。团队能够干什么？可以胜任包括研究、调研、项目考察、项目跟踪、投资决策、交易实施、风险控制、市场公关等这一整条投资链条的所有环节。
在产业资本主导的时代，从操作的层面来说，就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操作时代。在这个时代，不再是个人与市场的博弈，而是体系与系统之间的对抗，是体系、系统与市场的博弈。从这个意义上看，个人英雄主义时代应该是结束了，未来市场不会缺少英雄，但那绝对会是以团队形式出现的。只有团队形成的体系，才能够与产业资本、市场相抗衡。
我再说说普通投资者正在被边缘化的问题。我在上面已经讲了，现在的市场存在两大主力：一是产业资本，二是团队型资金主力。这两大主力，都是普通投资者的博弈对象，或者说，是普通投资者的对手。大家看看，这样的两大对手，是个人能够轻易战胜的吗？也许很多投资者还不知道这些对手的厉害，那我就举几个例子加以说明。
比如，我们都知道股市里有三类股票属于大牛股：一是热门概念股，如，以掌趣科技、中青宝为首的手游概念股；二是资产重组股，如以江苏宏宝、ST太光、洪城股份等为代表；三是长期高成长股，如以片仔癀、云南白药、富瑞特装等为代表。这三类股票中的龙头股，或者为长期大牛股，或者为短期暴涨股，股价均上涨了3～5倍以上。但我要问，有多少网友买到过这些股票？恐怕不多吧。我再问，其中又有多少人是在底部买到的，还一直捂住没有卖呢？我认为，除了那些在底部建仓的庄家们外，其他的投资者很难做到这一点。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以上三类股票，即使股价处于底部的时候，其估值也并不低，并没有显出具有长期投资价值的潜力，这对于那些理性的价值投资者与投机者来说，要在这些股票底部重仓买进确实是非常困难的。事实上，这三类股票的股价上涨，并非是因为先前股价处于低估状态，其后被市场纠错的结果，它们的上涨，完全是因为后续题材的不断注入而造成的，而这些题材在它们股价处于底部的时候，是根本看不出来的。对于这一点，资产重组股是很好理解的，因为资产重组股都是“突发性”的（仅仅对于非内幕人士而言），事先无法预测；热门概念股也好理解，因为绝大多数热门概念股，是股价一边涨，上市公司一边注入题材，如，华谊兄弟、中青宝、掌趣科技等，在股价涨到最高位时，还公告收购最热门的手游资产，但普通投资者事先如何知晓上市公司什么时候会打一下“鸡血”呢？只有那些与上市公司联手的主力，才能够洞悉这一切，从而进行抢先交易。有人会问，对于像片仔癀、云南白药这样的长期成长股，难道它们的上涨不是因为它们的业绩长期增长而为的吗？这确实没有错，但问题是，为什么它们的股价即使是处于底部的时候，市盈率还会保持在30倍以上呢？这对于那些想拥有足够安全边际的投资者来说，往往会因忌惮这些股票的高估值而彻底错失之这些大牛股。
有人或许会问：你说的这些问题，固然普通投资者会遇到，但是，那些机构投资者不也同样会遇到吗？难道市场的机会与风险不是对称的吗？我要告诉大家，还真的不对称。我就以片仔癀、云南白药这样的长期成长股来说，为什么这类股票估值一直没有低估的时候？就是因为有大量的基金等机构在持续买进，从而造成了它们长期的高估值，这些机构之所以敢这样做，就是因为他们拿的是基民的钱，不是基金经理自己的钱，他们根本不怕赔，所以，他们能够承受高估值的风险。当然，假若他们赌对了，碰巧这些股票未来成为了长期成长股，那他们也就能够赚大钱了，但事实上，他们赌错的时候更多，只不过我们只能看见他们成功的案例，他们失败的案例我们难以见到罢了。
如果普通投资者连股市里最火的热门概念股、资产重组股、长期高成长股这三类大牛股都很难抓住，那么，普通投资者不是事实上已经就被这个市场边缘化了吗？他们还有可能在股市里赚大钱吗？
以上讨论的还只是股票的问题，若我们从更广的角度来看，股市更是越看越不利于普通投资者。一个很简单的事实是，近几年出台的所有交易方面的政策，是完全伤害普通投资者而利于机构投资者的。比如，股指期货、90只转融通股票的推出，使得机构投资者凭空多了一个对冲风险的手段，但散户们却不能玩，一是股指期货有最低50万资金额限制，二是散户根本无力从事技术复杂的做空交易。这次光大证券充分利用了股指期货、ETF等对冲手段降低了风险，但作为只能做多股票的投资者，假若他们在上周五追高后，却没有任何对冲风险的手段。上个月，证监会还公告了即将推出个股的期权交易，那将标志着个股全面做空时代的来临，但那也只是机构们才能够享受的盛宴，普通投资者是无法分一杯羹的。残酷的事实是，多空就是博弈对手，也许机构们大力做空的股票，却正是被散户们重仓持有的哩。
如果普通投资者便边缘化，最终会出现怎样的局面？一个可以预见的情况是，80%的散户、大户将退出这个市场，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将不得不将资金委托给专业的投资机构打理，这就是美国市场的现状。在中国股市的交易制度、产品结构、监控体系等与美国股市逐渐接轨的情况下，美国投资者的生存方式也必将在中国股市重现，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时代潮流。
因此，摆在普通投资者目前的路有四条：一是做一个股市孤胆英雄，但这条路充满艰辛，且前景不明；二是与他人合作打造一个明星团队，这是未来的主流趋势；三是成为大鱼、小鱼们口中的虾米，被长期蚕食；四是被市场淘汰，最终退出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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