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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的性与《红楼梦》的情

 优雅a 2016-08-31
发布时间:2016/8/811:01:38来源:中国网
  
  我以为《金瓶梅》、《红楼梦》等名著各有千古,包括两书共有的性描写在内,它们的品级不可亦不必轩轾。
  
  这实在是由于两书用心有异,描写意旨不同。《红楼梦》“大旨谈情”,乃写“情”以破“情”。虽“情”自“性”出,《红楼梦》不可能避“性”而写“情”,从而其有性描写,却不过是“情”的衬托,不可无,亦不可多;《金瓶梅》惩“贪”戒“淫”,乃写“欲”以滞“欲”。虽“欲”能生“情”,但作者欲滞之“欲”,不必生“情”,亦不能生“情”。从而其必有性描写,还可以而且应当无所不用其极,却不必甚至尽量不要写“情”。
  
  具体而言:在《红楼梦》写“情”风光无限处,《金瓶梅》应当并空白都不要留出;而在《金瓶梅》写“性”酣畅淋漓时,《红楼梦》唯点到为止,朦胧为妙。否则,一如《红楼梦》倘以《金瓶梅》写“性”为法,必伤及“谈情”,而不再是“大旨谈情”的《红楼梦》;而如果《金瓶梅》的写“性”只做到《红楼梦》的点到为止,性意朦胧,则西门庆之恶、之淫、之死的根据,都将极度弱化,甚至于无,则惩“贪”戒“淫”之旨,也就不能得到强调和突出,这也许是无毒不可以攻毒。
  
  这只要把《金瓶梅词话》经过删节的第七十九回与词话本对照,就可以明显感觉到,唯有原本或接近原本的词话本的描写,才能生动传达西门庆死于纵欲、死于两“六儿”之惊心动魄人生悲剧的真实;删节后的文本固然干净了,但在使读者不见可欲的同时,也付出了艺术上的代价,即原作“淫”能致人以死命的悲剧意旨,也一并弱化到非常模糊了。
  
  因此,不能以《红楼梦》性描写的作法要求《金瓶梅》,正如不能以《金瓶梅》的几乎不写少男少女要求《红楼梦》一样,这两部书在性描写上没有真正的可比性。从而不仅各有其存在的理由,而且时至今日,以“情”为高尚、“性”为肮脏的偏见,也早就该扫除了!因此,我们完全可以说,《金瓶梅》的写“性”与《红楼梦》的写“情”,对人类历史与文学的贡献,在生活与美学上的价值,并无高下之分,而是赋形传神,各有千秋!
  
  当然,正如《红楼梦》的贾宝玉曾引起清代某女子的痴想而死一样,我们更不能不正视《金瓶梅》性描写在部分读者,特别是青少年中容易因误读而造成不良的影响。在这个意义上,《金瓶梅》命运也与《红楼梦》应有所不同,即必“阉割”而后才可以与《红楼梦》等诸名著并世流行。
  
  这可能会使某些“《金》学”家感到不平与不快。然而,除了曾不止一度一定范围内限量发行全本作为补充之外,又有什么更好的两全办法呢?杜贵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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