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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横竖的复合笔势02－蟠龙势 上堂课的思考题：“奋笔势两开半，抬笔一次创造出石楯势，如果换成竖笔势两开半，同样抬笔一次，写出来是什么样子，你想它叫什么好？”这其实是上堂课没有讲完的部分。 这个题目分成两部分，第一个是写出两开半的竖笔势，抬笔一次的形状。第二是命名。 横竖的复合笔势，这里有两个要点：第一是一个笔势中如果只有横竖，横笔起就是奋笔势，竖笔起就是竖笔势。这是“五势”的命名，非常直观而又简单。
张旭“五势”中所举的字例，奋笔势举草书“一、二、三”为例，这是顺序而下的；竖笔势只举了一个“上”字，这是运用抬笔的。 张旭“五势”表达的方式，左边顺次而下的这一个，只是简单地说奋笔势，连几开都没有讲；右边这一个，只要抬笔就可以了。我在张旭“五势”的基础上增加了一点，就是说出开数。如这一个笔势，奋笔势两开半，这是顺序而下的笔势，所以没有其他的话。第二个笔势也是奋笔势两开半，照张旭“五势”的方式，可以加一句“抬笔一次”。这个表达方式有普遍性，无论你几开，或者抬笔几次都可以用。 如下图第三个笔势，奋笔势三开半，抬笔一次。这是“五势”的表达方式，好处是处处适用，缺点是比较笼统，没有照顾到特殊性。 举例来说，上一堂课讲到的这些笔势，都是竖笔势两半，抬笔一次。照张旭“五势”的方法，全部都是竖笔势。但这四个笔势形状明显不同，全部叫竖笔势，就表达不出每一个的特点。，如果每一个都有一个专称，又会造成名称太多。这是一个两难的状况，没有特别好的方法。 我整理古代笔势系统，发现它分为唐代和唐以后两个阶段。唐代就是张旭“五势”，从使转着眼，有普遍性。而宋元明清的书中，那些笔势专称是只看形状，不讲使转，偏离了张旭“五势”的思想。而专称一多，就会造成学书法者死记硬背。 像这样三个笔势，曲尺势、犁梁势和石楯势，每一个都有它的特殊形状，所以产生了三个专称。曲尺势和犁梁势更是分横笔长还是竖笔长，这种思想在张旭“五势”中是没有的。专称是和笔势的特点相联系的，说起来比较方便。希望大家知道一个笔势专称的同时，要懂得它的使转方式，懂得这个笔势是奋笔势还是竖笔势，有否抬笔。这才算是弄清了笔势。
回看上次思考题。这是一个石楯势，是后人给的专称，张旭活过来都听不懂。照张旭“五势”的说法，这是奋笔势两开半抬笔一次。如果换成竖笔势两开半抬笔一次，使转方式完全相同，出来应该是一个“山”字形。如何命名呢？有两条路可走：按张旭就是竖笔势；如果请宋元明清人来就会给它一个专称。有人建议叫横石楯、或者反转石楯、或者竖笔石楯，再简单点就归入石楯化势。但要注意，化势不是专称，譬如像这样的也可以叫做石楯化势。所以什么方法都是有利有弊。 简言之： 根据使转的命名具有普遍性，但未能表达差异。 根据外形的专称强调特殊性，但没有说明使转。 有专称的笔势要看其使转，没有专称的可用“五势”的方法来表达。 我不赞成太多新的专称。专称一多，学书法就像学外语要背单词。历史上流行的专称我会补充，没有专称的笔势我们就照张旭“五势”的方法。简单地称它为奋笔势或竖笔势。
如草书“山”字，笔顺和真书不同，如果你说出竖笔势，就及格了。如果你说，这是竖笔势两开半，抬笔一次，这就优秀了。我知道你已经懂张旭“五势”了，这才是复合笔势的真正要点。 看下图，一个有专称，一个没有专称。一个两开半的竖笔势，可以写出绞丝旁的上半部。绞丝旁上半部是有专称的，古代称之为蟠龙势。
所谓绞丝旁的上半部，就是幺，俗写为么。篆字是一个葫芦形。《说文解字》说：幺，“小也，象子初生之形。”原来就是一个婴儿小宝宝的样子。所以凡是幼小的，都可以称之为“幺”。在书法中，看到这篆字曲曲弯弯的样子，你开心，我也开心，所以起了个专称，叫做蟠龙势。 蟠龙势可以用折来写，如智永《真草千字文》关中本的“索”字，就是竖笔势两开半，不过它是用了两次抬笔。颜真卿《多宝塔碑》“经”字，蟠龙势也和智永一样，两个折一个啄，风格比较方正。
褚遂良《阴符经》“经”字，这个蟠龙势写起来有两点要注意：一是第一笔下来断掉了，仔细看好像是纸张破损，你可以写连上的，不过这连笔必定很细；二是这个蟠龙，最后没有一点，手腕向右拖到最后时，改为向左偏上，这样就把笔锋收住了，隶书中有这样的收法。褚遂良《阴符经》“绝”字，箭头所指的地方也很细。这是书写者的习惯动作，不经意地表现出来。在书画鉴定上，这就是重要的线索。 王羲之《兰亭序》“後”字，行书，双立人旁用直波势。注意王羲之起笔写了一啄，其实就是一点的延长。也许他本来就是想写双人旁的，但马上改变了主意。这个字右旁上面是蟠龙势，下面是飞带势。直波、蟠龙加飞带，三个笔势写成了“后”字。像这样的走势，平常要很留心。
用到蟠龙势的地方很多，大部分跟“丝”有关。 有些书法家，可能觉得起手两个折重复，他们把第一折改为这样（9号位），其实这也是折，只是角度不同，目的是和下一折形状不一样。欧阳询《虞恭公碑》“经”字，蟠龙两折就是角度不同的。这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范例，怎样变化笔势。
另外一种变化，是把第一折变成一个合点。智永《真草千字文》“丝”字，可见这个变化。 蟠龙势是常用的笔势，褚遂良《阴符经》有八个“机”字，每个“机”字都有两个蟠龙势，因为很小，有时候提笔第一折就写成一点，希望大家研究一下。
下面讲讲横竖复合笔势中，没有专称的例子。上堂课讲过上图这个“工”字，它是奋笔势一开半，两次抬笔，但没有一个专称，照张旭“五势”的说法，就叫奋笔势可以了。如果改为竖笔势一开半，两次抬笔会怎么样？是手腕左右左，写出来就是这样一个形状。其实就是“上”字的前三笔，只是角度有点不同而已。这个形状也没有专称，但用处很多。你可以直接称它为竖笔势，它比“上”字只是少了半开。 如下图这个“与”字，上面左边智永有一个习惯写法，把它写为竖横竖，这是什么笔势呢？就是竖笔势，一开半，抬笔两次。第二个“兴”字的写法也是这样，不过收笔向上挑出。它叫什么名字呢？只能说是竖笔势。智永的“举”字也用这个写法，可以说是他的习惯。
上图后两个“举”字要简单点，就把左边写成两竖，这也是竖笔势。你看王羲之和欧阳询的写法，已经简化为两竖了。 有关笔势的变换，要将来再详细讲了。 又如“雅”字，右旁是个“隹”，篆书写法是这样的。到隶书，“隹”（zhuī）字的头上就开始变成两个撇，向背势。真书中也有保留这样的写法，你看虞世南写的“隹”，起手用了向背势，这是隶书的遗留。褚遂良《倪宽赞》是隶意很浓的作品，其中的“雅”字，就和虞世南的写法很相近。
我们现在写“隹”字，是先写一个“亻”（rén），然后一点一横，再处理余下的一竖三横，这是后来发展出来的笔顺。北朝时期的真书，如洛阳龙门的《魏灵藏造像》，“隹”字起笔还是先写一个向背势，那时离开隶书时代不远，真书还处于早期，所以有各种各样的写法，包括隶书这一种。 ①简单地说，隶书中“隹”字就可以拆成这样三个部分，这样的写法一直影响到后来的行书和真书。有些受隶书影响比较深的书法家，作品中常常会出现这种写法。其中第二个笔势，就是竖笔势一开半，两次抬笔。我们可以看到，“隹”字可以分成向背势、竖笔势和奋笔势。②如果“隹”字拿掉它的头，就只剩下横笔和竖笔了。除了刚才讲的那一种写法，也可以这样子写，还有其他的方法，你可以自行组合。这些都是没有专称的。 ③集王羲之《圣教序》“雙”字，上面有两个“隹”，王羲之的取势非常巧妙。你可以书空一下，来体会王羲之的取势。 简言之，横竖的复合笔势形态非常之多，而且往往没有一个专称，令学书法的人感到太复杂。今后遇到这样的情况，就套用张旭“五势”的方式，横笔起就是奋笔势，竖笔起就是竖笔势，最多描述一下开数和抬笔数，这就很简单地解决了。不过请注意，如果开数和抬笔数太多，那这个笔势就一定很复杂，可以把它再分为比较简单的笔势。这在今后“取势”部分还要给大家详细地讲解。
本节要点： 横竖复合笔势的要点。 有专称的：蟠龙势。 无专称的：用张旭“五势”方法命名。 复习思考： 王羲之《兰亭序》“此”字，你怎样分笔势？分开后叫什么名字？ 王羲之《兰亭序》：“幽”字，两个蟠龙势是什么时候写的？注意牵线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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