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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神秘古国芮国

 丫丫时间 2016-09-02
探访神秘古国芮国

芮国,是西周、春秋时期的一个名声不算小的诸侯国。周武王芮伯良夫在芮邑,位置原来史学界公认在山西省芮城县或陕西省大荔县。但在韩城梁带村发现了芮国墓葬群,其中有几座芮国君主的墓葬,让这一说法产生了疑问。而这也列为2005年全国十大考古发现。来之前就规划这一定要看,但没想到惊喜如斯。


周成王在位时正式建立芮国,国君为伯,曾在周王室担任司徒的职务。春秋时期,《史记·卷005·秦本纪》记载秦穆公二十年(即公元前640年)灭芮国。


 

芮国名气最大的是《左传》中记载的春秋早期芮国的一起长达八年的政治动乱事件。《桓公三年》:“芮伯万之母芮姜恶芮伯之多宠人也,故逐之,出居于魏。”当是芮伯姬万的母亲将其逐走,姬万便出奔到同姓的魏国。这里的魏不是战国的魏,而是被晋灭的魏国,芮、魏皆姬姓。《桓四年》:“秋,秦师侵芮,败焉,小之也。”杜注,“三年,芮伯出居魏,芮更立君。秦为芮所败,故以芮伯归,将欲纳之。”同年,“王师,秦师围魏,执芮伯以归。”《竹书纪年》:“晋武公八年,周师、虢师围魏,取芮伯万而东之。”


芮伯万被逐后“芮更立君”。幕后的操作者显然系太后芮姜,故事与“郑伯克段于鄢”的背景似乎如出一辄,所不同者,芮国正式的国君与郑国不同,他失败了。次年冬天,在周王室的主持下由周王朝、秦国、虢国三股势力包围了芮伯万出奔所居的魏国(今山西芮城)。显然是为了扶立芮伯万和消灭芮的叛乱势力。周王室之所以热心于主持这次政治交涉,很可能是在桓王被郑庄公的军队射伤之后王室尊严扫地,想通过“征伐礼乐”的扶正来巩固王朝威严和维护礼法秩序。

  

《竹书纪年》:“(桓王)十三年……戎人逆芮伯万于郊。”说明芮伯万还得到了戎人的支持。从桓四年到桓八年《传》中不再作此事的交待。而到了《桓公九年》却有“秋,虢仲、芮伯、梁伯、荀候、贾伯伐曲沃”的记载。然而《桓公十年》却才交待“秋,秦人纳芮伯万于芮。”《竹书纪年》,晋武公元年“芮人乘京”,即公元前716年——芮伯万被逐走前的七年,芮国曾对曲沃政权的“京”地发动过进攻。可见,以芮伯万为代表的芮国政治态度是亲翼地晋国政权而反对曲沃政权的。《史记·晋世家》:“晋小子之四年,曲沃武公诱召晋小子杀之,周桓王使虢仲伐曲沃武公。”可见讨伐曲沃的这些政治力量是受到周桓王命令和支持的,换言之,周王室支持翼地的晋政权,反对曲沃政权。芮国站在“天子”的一边。桓王所征伐的受芮姜扶立的国君是不可能参与这次伐曲沃军事行动的。因此这里的“芮伯”就是芮伯万。从桓四年到桓八年之所以不见记载,很可能是当时周、秦、虢再加上戎的支持下进行平叛正位。

  

这场政治事件中,秦国第一个干涉,并一直参与正位运动,最终也由秦“纳芮伯万于芮”。秦的势力显然通过这一事件深入渗透到芮国并使之依附。所以《史记·秦本纪》:“德公元年……梁伯、芮伯来朝。”“成公元年,梁伯、芮伯来朝”。姬姓芮国从武王伐商之后建邦到灭亡一共存在了四百年左右。


 

2004年秋冬之际,为了对抗猖獗的盗墓贼,开始挖掘梁带村北冲沟内的古墓葬,是1974年以来发现的唯一没有被盗掘的两周时期的高等级贵族墓葬群。2007年6月9日,中央电视台在梁带村遗址的发掘进行了4个小时的现场直播,让这里震惊国内外。直播中从一个墓葬的椁室四角发现了四个木佣,它比秦始皇兵马俑早五六百年,证实了我国的用佣制度。


 

然古书记载这里是梁国的故里。秦襄公秦仲小叔嬴康,护送周平王东迁洛邑有功,平王封嬴康于夏阳梁山,建立梁国,子孙以国为氏。古少梁城遗址尚在,这说明嬴姓梁国确实在今天的韩城一带。按照这个说法,梁带村墓地应属梁国。但是,这里却从来没有发现过梁国的墓葬和带有铭文的梁国铜器。 

 

      

宝鸡的秦公一号大墓及其他考古已经证实,嬴姓周人带有墓道的大墓,墓道向东;姬姓周人带有墓道的大墓皆一致朝南;墓道方向与嬴姓和姬姓的族属关系相当明确。梁带村出土的三座大墓,墓道口均为朝南,正与姬姓周人的墓道朝向契合。所以,梁带村墓地的国别绝不可能是嬴姓梁国。 


 

“芮公”、“芮太子”、“芮太子白”,是梁带村三座大墓出土铭文的典型芮国标记,是梁带村墓地归属芮国的重要证据。而这几个就是前文《左传·桓公三年》事情的主人公,屡次出现“一代芮伯之母‘芮姜’”的记述,证实了姬姓的芮国国君与姜姓通婚的事实。分析26号夫人墓的铭文“中(仲)姜作为恒公尊鼎”得出,“恒公”即“芮公”,“中姜”即“芮姜”。如果此说不谬的话,26号夫人墓的墓主正是“芮姜”; 27号墓的墓主“芮公”就是“芮桓公”。 三座有着组合关系的大墓为芮国一代国君“芮桓公”和两位夫人的异穴合葬墓。 


 

但是,芮国有事实与铭文作证,梁国有旧城遗址和史书作证,关于两周时期芮国的国属问题还是难以厘清。但是因为有了这样梁代村的事实,我更倾向梁只局限在少梁城,而这里附近有芮国的另外城。


回到参观梁家村来,整个墓地略呈长方形,东西长600米,南北宽550米。经过大规模考古勘探,共发现两周时期墓葬1300余座、车马坑64座。其中诸侯级大型墓葬7座、士大夫级中型墓100余座,一般平民墓1100余座,整个墓葬群占地面积达到33万平方米,是全国保存的最完整的一处遗址。


 

从大禹庙过来沿着指示牌就可以看到。现在梁代村遗址分墓区和博物馆两片。墓区有明确的三个墓的指引,现场有工作人员讲解


27号墓,是梁带村已发现墓葬中唯一的“中”字形大墓,与26号墓只相隔三米。在拥有的两条墓道中,南墓道长33米,北墓道长17米,墓室长度9米、宽7米,是三座大墓中形制最大的一座。

  

 

按照工作人员的讲解,发现的时候是一椁二棺的形式,除了四壁悬挂有各种珠宝串饰外,椁板的四壁也悬挂着玛瑙珠管与陶珠、贝壳组成的串饰。椁室里,木制的棺罩腐朽得只剩下一个框架,在这个东、西有5根方木,南、北6根方木组成的框架上,曾经挂满了各色珠串。 


 

墓主的骨骸已经腐朽,只剩下一个仰身直肢的人体印痕。棺内,熠熠生辉的是各种金器、玉器和铁器;棺外,浩浩荡荡的随葬品摆满椁室,墓主身上的佩饰极其奢侈,躯干部分佩挂有金剑鞘、金环、金韘、金三角形牌饰、金龙、金泡等金器48件。玉器多为标志身份等级的器物,其中有七璜联珠、玉圭(戈)、玉琮、玉璧和制作精美的玉佩等。尤其是挂在胸前的七璜联珠弥足珍贵。它是由7件商代与西周时期的玉璜、1件圆形龙纹玉佩和953颗玛瑙珠共同组成,在璜与璜之间用三排玛瑙珠连接,复原长度为105厘米。


南区是数量庞大的车马器、漆木、漆箱饰件;东区是青铜礼器和10件套的乐器石磬;东北部的乐器区,摆放着成套的漆木建鼓、青铜编钟、錞于和钲;西区是青铜器具——7鼎8簋。 


7鼎8簋!!!这是第一次系统的配齐了7鼎8簋呀。国博和上博的其实都是用了2个墓才凑齐一套,因此没有进入不可出国展览的64件之中。5鼎3簋见过几个,襄阳之类。此人毫无疑问是周代仅此于天子的公的级别,加上铭文的佐证,肯定是芮国的国君。 

 

       

 

丰富的随葬品单从材质上划分,可分为金、玉、铜、漆、石、铁六大类;从功能上划分,可分为礼器、乐器、车马器、兵器、用具、装饰品六大类。在以往发的春秋时期墓葬中,凡是出现过的器物, 27号大墓中都有相关的呼应。   


难听的说一个楚王陵凑齐了一个民国的河南博物院,一个马王堆就是一个湖南博物馆,这一个墓构成一个一级博物馆就一点不夸张了


探访神秘古国芮国
探访神秘古国芮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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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字形的26号夫人墓,已经回填,据说今天夏天会再次开挖,在上面建博物馆。墓道长26米,墓室长7米、宽5.8米。一椁二棺的葬式;在外棺顶板上覆盖着4件“山”字形铜翣;周边同样贴附着10个双龙纹饰的镂空铜环;墓室四壁挂满琳琅的珠串;5鼎、4簋,簋盖内侧均铸有“中(仲)姜作为恒公尊壶”的字样,这个已经证明了身份;26号夫人墓的墓主正是“芮姜”; 27号墓的墓主“芮公”就是“芮桓公”。 


其他青铜器还有标志性器物的方壶高50厘米,体形巨大,器形精美,上面饰满缠绕的龙纹;4只铜盉高26 厘米,除柄、盖、流处分别铸有虎、龙造型外,两个侧面还用对称的龙首作为装饰,长长的龙舌夸张而传神,在两只龙角之间,一个简化的牛首将画面渲染得惟妙惟肖,是一件前所未见的艺术珍品。它们连同刻在鼎与方壶上面的铭文一起,成为确定墓地国别的重要旁证。 


 

在外棺东侧,6件作为手中把玩的青铜“弄器”的出土,短流、单耳罐和鍑均为国内首次面世。


 

 佩戴的玉器和饰物遍及全身,这些玉器组合清楚,位置准确。计有面饰1组,颈饰四组,腕饰三组,握饰两组。仅左手玉握就由189颗玛瑙珠、16颗玉贝、16颗玉蚕、48颗玉龟、8颗玉珠和4颗玻璃珠编排组成,是我国目前发现的最为复杂和奢华的两周时期玉握。

 

 

右手腕饰由1件方形牌、16颗玉蚕、 8颗玉龟、8颗玉贝、2件玉面兽和100颗玛瑙珠组成。值得一提的是,在细小的玉蚕上还巧夺天工地琢上了小米粒般的眼睛,且十分传神;玉龟身上绘有龙首细纹;这些具有相当难度的加工工艺,充分反映了当时的玉器制作水平,为不可多得的玉器珍品。 

 

       

在组玉佩饰中,以七璜联珠和梯形牌饰最具代表性。也是我国发现的等级最高的组玉佩饰。其中,人龙合雕璜尤其值得称道,小玉人的发束每毫米竟有5根,并且根根互不交错。 


 

在出土玉器中,不同时期的玉器各领风骚。年代跨度最大的是红山文化的玉猪龙,这个应是收藏品;其后是代表商代龙山文化的素面玉璧;西周的龙纹交尾玉璜和春秋时期的龙纹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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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墓的格式与26很像,长4.7米,宽3.2米的椁室里,四壁装饰悬挂着大量组合清楚、摆放规整的珠宝串饰。其中有青铜鱼、红玛瑙组合,黑陶珠、红玛瑙珠与海贝的组合,青铜鱼与陶珠的组合,还有陶珠与宝石的组合。这种情况,在已经发掘过的周代墓葬中从未出现过。是一椁两棺,外棺棺顶和两侧板外均有红彩绘制的水波纹图案布匹印纹,说明当时棺外可能还有荒帷;外棺顶板上盖有4件保存完好的“山”字形铜翣。 


 

 外棺的四周同样贴附着10个带有双龙纹饰的镂空铜环,这样的造型和用途在周代墓葬中极为罕见。在棺椁之间的东、西两侧和正南方向,满满当当地摆放着各种青铜礼器。大量的车马器、彩色漆箱饰件更是让人目不暇接。从铭文上看,这个墓中的墓主,应该是芮公的另外一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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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的筹备处就建在墓区边上,很简陋,但是武警站岗和驻扎。一问,居然里面是真的,是真的!!!说是因为文物没有定级,所以不能复制。呵呵,里面按照墓区的说法,至少有11件/套一级甲等文物呀,这么大量级的,也就是在国博、山西、河南、上海、陕西、湖北、首博、宝鸡能看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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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门口有图片介绍了墓区的现状,红点点是有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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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以来,在发掘的6座贵族大墓中,发现了许多前所未见的遗迹现象。同时清理出金、铜、铁、玉、石、漆木器等各类珍贵文物3000余件,其中许多精品或为国内(或省内)首次发现,或等级最高、或年代最早、或保存最好,皆有极高的观赏和研究价值。像首次见到两周之际的金剑鞘,首次见到的三角形两面刃有銎戈,目前国内年代最早的青铜錞于,国内等级最高的梯形牌饰、七璜联珠玉组佩,国内年代最早的漆木建鼓等等。

芮国青铜器出现于最早的吉金图录——《皇祐三馆古器图》。公元1000年同州百姓汤善德进献了芮公簠。乾隆四十一年至四十六年编撰的《宁寿鉴古》发现了两件芮公钟;乾隆十四年,由董邦达等人编辑的《西清古鉴》竟收录了不少的芮公器——鼎、鬲、簋、壶等,其形制、纹饰、铭文与三座大墓出土的青铜器雷同,更令人惊讶的是《西清古鉴》收录的素錞、异性兵器、鸠首扁盉、唐方车熏炉等,竟与M27的錞于、钺、鸠首扁盉,以及M26的镂空方盒神似。



M19:芮太子习语的青铜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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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27:芮公习语的青铜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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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鼎8簋之7鼎,事实上光为这个也值得来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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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鼎8簋之8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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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壶高50厘米,体形巨大,器形精美,上面饰满缠绕的龙纹,M26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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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26的镂空方盒及其他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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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17的编钟,规格超过了武汉的曾侯乙墓的编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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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年代最早的青铜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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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26出土的玉器以精美著称。在细小的玉蚕上还巧夺天工地琢上了小米粒般的眼睛,且十分传神;玉龟身上绘有龙首细纹;这些具有相当难度的加工工艺,充分反映了当时的玉器制作水平,为不可多得的玉器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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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山文化的玉猪龙,在我见过的品相中可见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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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组玉佩饰中,以七璜联珠和梯形牌饰最具代表性。也是我国发现的等级最高的组玉佩饰。其中,人龙合雕璜尤其值得称道,小玉人的发束每毫米竟有5根,并且根根互不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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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见到两周之际的金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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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大气的结束语,我非常推荐大家到此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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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记:

2012年5月9日至8月12日上海博物馆将推出“金玉华年—陕西韩城出土周代芮国文物珍品展”。本次展览将集中展示梁带村出土的文物珍品,精选出140余件(组)展品,涵盖青铜器、玉器、金器三大门类。出土的青铜文物中,除了芮桓公墓所出的七鼎六簋、夫人墓所出的五鼎四簋外,礼乐器相当齐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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