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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手风琴

 pyszgwww 2016-09-03

孤独的手风琴

 

如果说“盛世收藏”是事业大成、财帛多多之流的标志,文艺泛滥就是普通百姓孜孜以求的最简洁的步入精神贵族圈儿的方式。

如雨后春笋般地各种乐器、舞蹈、书法、美术的培训班应运而生。单是乐器,就有西洋的诸如钢琴、吉他、萨克斯、铜号、小提琴、架子鼓等等和民族乐器诸如琴、箫、古筝、笛子、二胡、琵琶、葫芦丝等,各种考级、各种资历的老师、各色自愿或“被爱好”的孩子及成人用有限的业余时间在练习和考级的路上奔波着,伴随着美妙或是嘈杂的音乐。

在中华大地上,心静如禅者多偏爱民族乐器中的箫和琴,能在如水的良宵听一曲《平沙落雁》或是《平湖秋月》就像是在享用一场灵魂盛宴;纵横捭阖者多爱古筝或琵琶,一场搏命厮杀后有命听一曲《十面埋伏》或是《高山流水》就像是在缅怀笑傲江湖的逍遥;而伤秋悲月者素喜笛子或二胡,一曲《梁祝》或《二泉映月》能使人多情如江州司马一般“青衫湿”。

音乐是无国界的。热爱命运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喜欢上了旋律优美的钢琴,无论是贝多芬的《命运》还是约翰斯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都能让人在永不屈服的命运路上用心灵欣赏到优美如画的风景;萨克斯则以它的优雅、忧郁迷住了许多文艺青年的心,一曲曾经作为灵歌的《回家》现在每每被误用于各个楼堂馆所,夜风中飘拂着一种难以遣怀的伤感,而这忧伤却又使人产生一种“游子归家”的舒缓的急迫;小提琴以其明丽欢快的旋律打开人们尘封已久的关于“青春”、“快乐”的记忆,《云雀》和《圣母颂》都是让人“三月不知肉味儿”的美妙旋律;吉他是流浪者专属的身份的标志,想象一个穿破洞牛仔的长发青年,在月夜的空旷广场边缘旁若无人地弹奏一曲《爱的罗曼史》或是《天空之城》,说不定瞬间就能脱单呢。至于萨克斯、铜号和爵士鼓,考究的不仅是演奏的技巧、曲谱的选择,更重要的是对肺活量和体力的一个最简洁的证明。

古典的西洋乐器里,有一种流行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现在已经渐渐被人遗忘的乐器——手风琴。其实,这才是我喜欢的一种能直达灵魂的乐器!为它“伴奏”的是那些萦绕记忆深处的旋律明丽奔放的歌曲。

上世纪五十年代流行的前苏联歌曲,为那一代灰蓝色的人们带去过不可多得的一丝温馨,足以慰藉贫瘠精神的一切荒芜、足以让一泓清水在杂草丛生的心灵间荡漾。歌声回荡穿过近半个世纪的时空隔阂,现在依然氤氲着我的心路。

曾经是冰雪覆盖的《伏尔加河》边的《小路》上,多少那个年代的勇士,驾着《三套车》,行走在《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远处《山楂树》的剪影中有《喀秋莎》绰约的身姿,近处恍惚的嗅觉里仿佛闻到了《红莓花儿开》的芳香……想想就能在零下数十度的低温里感受到一缕春风拂面。即使是在现在初秋的温润里,依然可以感受到男声的浑厚与女声的柔情,这才是应该传世的吟唱,始于冰雪、传于春风、名于品质!

可是象我这样怀旧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人们都在追逐网络或是街巷流行的不知所云昙花一现式的音乐和歌曲,于是我只能独芳自赏地时时在无人处自己哼唱那曾经流传神州大地的手风琴旋律下美妙的歌曲。

幸而还有同路人。象李健的《贝加尔湖畔》、《假如爱有天意》,以及朴树的《白桦树》都是同一风格的歌曲,且因为高超的唱功和更加高级的配器而显得更加“高大上”。尤其是李健的《贝加尔湖畔》每每让人听到落泪,为“那变幻的脚步,让我们难以牵手”而遗憾,为那“一生一世时光太少,不够证明融化冰雪的深情”而难过,因而才会期盼能有一个“某一天你突然出现”的奇迹,从而让冰雪覆盖的贝加尔湖畔重新变成“两个人的篝火,照亮整个夜晚”的“春风沉醉、绿草如茵”的爱情圣地。反反覆覆地单曲循环后,才恍然大悟地明了这段荡气回肠的演唱其实是诠释了一段跌宕起伏的情感故事!

周六的晨练时,远远听见了手风琴的旋律!循音而去,惊喜地发现竟然有一只四人乐队,两个手风琴手,另外两人正在激情地演唱着那些我喜欢的前苏联歌曲,他们一首一首地唱着、我就一首一首地听着,可能是有感于有我这么忠实的观众,最后的一首唱的竟然是古巴歌曲《鸽子》,而且那位男高音歌唱者是用意大利语和中文连续唱了两遍,仿佛在听着胡里奥的原声。乍听之下,喜不自禁,刹那间恨不得化身歌曲中轻盈的鸽子,伴随着我心爱的旋律,在高远的蓝天翱翔!

 

亲爱的我愿随你一同去远航

像一只鸽子在海上自由地飞翔

跟你的帆船在海上乘风破浪

你爱着我呀像一只小鸽子一样

亲爱的小鸽子啊

请你来到我身旁

我们飞过蓝色的海洋

走向遥远的地方……

 

                              2016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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