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戏·话戏（六）

醉打山门

画画有“废画三千”之说，我在画画的过程中，深有体会。因为搬家，我翻出来画画的草图和废纸，真是不计其数。每幅画都要画上几百幅，才能从中筛出几幅稍中人意的画来。

醉打山门高马得 作

如我画《山亭买酒》这折戏时，我先反复尝试着选出人物造型和动作，再考虑如何从各种角度去构图，接着就要试着用没骨或单线去表现。在服装上有的用京剧里的打扮，穿长袍，大块墨，配着白描的老汉，黑白高矮对比得很强烈。也有的用昆曲里的服饰，着短裙，形体处理成方块，显得粗壮厚重。色彩用了墨色、朱砂和土黄，画来画去几乎把这折戏的每一个动作都画过了。还有一种是鲁智深喝醉了酒使起拳来，把山亭撞坍了，那段唱词很有禅机：“趁酒性把拳耍，不想亭子坍，那飘瓦似散花，却便是黄鹤楼打破随风化，守清规浑是假，一任的由咱。”我喜欢这段唱词，又想突出它，尽量少用墨，把背景用淡墨来画。我相信数量是可以出质量的，这虽是个笨法子，但不如此，又怎能画出好画来？我不相信天才，或有也是百里挑一，是从99幅中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