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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事

 鱼辞 2016-09-10
    嗨你还记得……不记得了。
                                                                                                                                                       ——题记
    很矫情的开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很喜欢埃兹拉.庞德《诗章》中的一段:   
   不要说话,
   让风说话。
   上帝就是一阵风。
   让上帝原谅我的一切过错,
   让我所爱的人原谅我的一切过错。

    读着,眼前总有大片大片的麦田,落日为它们镀上一层金黄,风中是浓浓的麦香,轰轰烈烈的满足与忧伤。我闭上眼,任莫名的泪水如泉水涌出,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决绝。
   
 
 
 
  少年纪事就由此开始。

  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他波澜不惊的双眼,带着沉默的光泽,垂下眼帘时拥有美好的弧线。讲着课总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露出泛着温和白光的牙,大门牙尤其可爱地像是懵懂的松鼠。我望着他,笑意渐渐爬上眉梢,手中的笔不由自主地快速转动起来,缓和了少年的慌乱心跳。

  不想被人说成是喜欢老师。

  他是语文老师,没有标准文青文绉绉的酸味。我是他的课代表,和他打招呼却会脸红。

  是不是很狗血的剧情。我想就是。
 
  总有太多的记忆是属于他的。我给同学说段子笑得浑身颤抖,他悄无声息出现,眯起眼睛慵懒地靠在书柜壁上,白净细长的指尖掠过一本本厚实的书随意抽出一本,却是定睛看着我,淡淡的笑容缓缓舒展,“和我说说,什么如此好笑,嗯?”很干净温润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成熟男子特有的磁性。似乎这记忆就完结在这里。我目光闪烁开来,别过头说告诉谁也不告诉你。

  他单字一个海,我在纸上一笔一笔写下他的名字,他说过我的字很漂亮。最后再偷偷亲上他的名字,心里想的是他俊朗的眉宇,与他眉间纯净的笑意。忧愁的满足令我的心一阵地颤动。放下纸再心虚地擦去笔迹,闭上眼,绵绸的莫名情绪紧紧缠绕住思绪。我想,我也许就会这样溺亡在这一片思绪里。

  午休的时候他又成了一个贪睡的小男孩,趴在办公桌上一瞬间就沉沉地睡过去,密密的睫毛颤着,我留恋地打量他进入甜蜜梦境的脸蛋,绝美到令人心惊。好想摸摸头,我眨巴眨巴眼,放下整理办公桌的手,还是平下心悄无声息地走出办公室掩上门,多看一眼也只怕是不够格。我的喜欢又是该多么卑贱。

  新学期听说他被调去小学部了,我的学业也更忙了。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楼梯口,喧嚣而嘈杂的人声中,他一如过往眯起眼定睛看着我,第一次用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肩膀处灼热一点一点渗进肌肤,渗进血液,渗进所有的神经。刹那世界寂静无声。他轻起唇瓣,说“加油啊,好好学。”声线穿透空气,清晰地传入脑海。我看着他,他咧开嘴笑着,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我心酸至极,他松开手,转身离开。我望向他的背影,他把我当是骄傲门生,我又算是什么态度呢。无言到眼眶潮湿。

  我没告诉他新的语文老师并不喜欢我,也没告诉他我愚笨到刚开学就踢翻了水桶,华丽丽在全班面前摔了一跤,湿了整条校裤,尴尬而不甘。我开始喜欢捏紧手腕,看着一根根的静脉因堵塞而凸起,想像着血液无处逃离的绝望。想象着飞蛾扑火的绝望。
  
  让我所爱的人原谅我的一切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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