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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忧宫聆听长笛的声音

 xdcd 2016-09-11

今天是历史典故时间

关键词 长笛  无忧宫 腓特烈大帝  

长笛并不是突然地出现,在艺术历史的接力棒中,一切都密不可分




简要回顾长笛历史:
       长笛是一种古老的管乐器,早先的长笛是用木制的,是一个圆锥形管。现代长笛是由德国横笛发展而来的,原来的长笛管体上有一个拇指孔和4到8个指孔,和我国的竹笛形状差不多,1677年出现了一个指键的长笛,后来腓特烈大帝的长笛教师匡茨在1726年加上了第二个指键。

下图左为中国最早的骨笛贾湖骨笛(需科普贾湖骨笛的同学请留言),右为德国骨笛 

       说到长笛的发展,最应该提到的是巴伐利亚的宫廷乐队长笛大师特奥巴尔德·伯姆,他是一位天才的音乐家,当时他感到所使用的长笛演奏起来不方便,也不符合声学原理,于是动手改造,经过反复试验,在1832年创制了圈键长笛,这种长笛彻底改变了长笛的形制,使笛孔开的位置能够符合声学的正确原理,同时使手指易于控制笛孔。1847年他进一步使用金属制作长笛,开有15个笛孔,并有23个杠杆和键,这种系统叫做“波姆体系”,双簧管、单簧管和大管后来也相继采用了这种体系,逐渐形成了今天的模样。今天的长笛已基本不再用木头制作了,一般是用银或铜等金属制作,管形也由原来的圆锥形成了圆柱形,一端为闭口。 

       长笛是管弦乐队、军乐队以及室内乐队中的重要高音乐器,也是独奏乐器,很富于歌唱性,比如德彪西在《牧神午后》中的长笛表现了一种幽静、甜美的朦胧意境。 

【友情提示:本篇推文文字图片比较多,请在wifi环境下阅览】



【视频】


【帕胡德 无忧宫的长笛音乐会 1h18'】






纪录片:世界著名宫殿无忧宫(一)【发送关键字“无忧宫”至本平台,可查看完整纪录片】





位于波茨坦的无忧宫(Sanssouci Palace)是腓特烈大帝亲自起草设计的小型夏日宫殿。无忧宫模仿法国凡尔赛宫而建,宫名取自法文的sans“无”souci“忧”。




宫殿旁的金属凉亭



宫殿内的画廊,收藏有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荷兰画家的名作



挂满油画的客房



宫殿为洛可可式,天花板上葡萄藤与蜘蛛网的装饰极富想象力。


 

室内非常华丽,多用壁画和明镜点缀。这里是无忧宫音乐厅,下面这幅画的地点就是在这间音乐厅





画作《腓特烈大帝在无忧宫的长笛演奏会上》是画家门采尔创作于1850至1852年间的一幅油画。现由柏林国家美术馆珍藏。



这幅著名的油画显示了画家卓越的绘画技巧。整幅作品色彩辉煌华丽,冷暖、明暗的转换与过渡,与画面情绪相融,恰到好处。在总体背景下,人物刻划主次、身份、等级分明。处在灯光照耀下的贵族们,服饰华丽,却被画家以灰调子淡化;处于暗部的乐手们,在烛光下显出全神贯注的神情,最右边低头的就是匡茨。真正处于焦点而又被人关注的,中间演奏长笛的就是腓特烈大帝,他姿态潇洒、神情专注,陶醉于曲调之中。灯光给他以暖调,黑衣使他庄重,优美的乐曲,似乎正从演奏家的指尖溢出,并充满了豪华富丽的空间。






无忧宫图书室



腓特烈大帝书房兼卧室

 挂在墙上中间的画像是腓特烈大帝,左边是他的父亲腓特烈威廉一世,右边是其母亲英国公主索菲亚


伏尔泰房间  

       无忧宫虽然不算太大,但还是很精致,参观一下能了解一下普鲁士王室的奢华,对德国近代史能有进一步了解。

       无忧宫西边就是新客房及其后面的老磨坊。新客房是腓烈特大帝的国宾馆,专门招待皇帝的尊贵客人。老磨坊就是矗立在游客中心前面的古老榨油机。网上流传着的腓特烈大帝和农民因为榨油机打官司的说法,而且最终以大帝败诉告终,所以榨油机才能矗立在这里至今。其实这应该是误传,据说当年腓特烈大帝很喜欢这部比他的无忧宫历史还长的榨油机,他认为古老的榨油机对他的宫殿是很好的装饰。




新仓库(New Chambers)位于无忧宫的西面,是腓特烈二世为他的贵宾们专门修建的华美的会客宫殿。


宫殿内有四个礼堂和七个私人套房,内部装饰依然是腓特烈二世钟爱的洛可可式,但每个房间又风格各异。 


无忧宫外的环形柱廊



         新橘园(Orangery Palace)由腓特烈威廉四世在1851年至1864年间建造,时间是波茨坦宫殿群中最晚的。宫殿为意大利文艺复兴式,可以登上塔楼鸟瞰波茨坦。园宫是一座具有意大利文艺复兴风格的宫殿。其实园是这一类宫殿的统称,源于宫殿周围植物的种类和分布。早在16世纪的时候,人们对橙子和栀子树格外喜爱,不仅将它们很有规格的种植,而且精细修剪,使得园子很有热带气息,这一类的植物园人们便称为园,而紧靠园子修建的宫殿也因此得名。波茨坦桔园宫殿有些罗马时代的味道,喷泉,雕塑,石柱,在碧绿的背景下堪称完美。




        从桔园宫就可以看到林荫道的尽头的丽城。丽城在意大利语里是瞭望塔的意思。丽城是一座黄色的圆形建筑,据说这是新宫落成后,腓烈特大帝在无忧宫花园里修建的最后一座建筑,是根据古老的罗马建筑而修建的。丽城四周有20多根科林斯柱支撑着上层建筑,后面有楼梯可以登顶。从上层瞭望塔可以眺望波兹坦的花园,湖泊和宫殿的景色。楼上的大厅里有壁画穹顶,可惜当日没有开放,只能从窗户眺望一下室内的景色。



         海龙亭实际上是一座仿造中国的八角亭子,由于塔角上有16条龙的雕塑,有的书上翻译成海龙大厦,不知道怎么来的。这座亭子由腓特烈大帝建于1770年到1772年。目前亭子底部是一个餐厅和咖啡厅。这座建筑是欧洲帝王迷恋中国建筑的又一例证。



       从海龙亭走下山坡,可以搭乘695号巴士到达新宫,也可以步行15分钟。新宫是一座比无忧宫大得多的宫殿,矗立在无忧宫公园中央大道的西部尽头。新宫有200个房间,是腓烈特大帝在取得了7年战争胜利以后修建的。为了炫耀普鲁士帝国的国力,新宫内使用了大量的大理石等石材和镀金装饰。从外边的雕塑和灯柱的精美,就能显示出内部的辉煌。   
       虽然新宫很大,很豪华,但从来不是腓特烈大帝的居住地点,而是举行皇室聚会、招待各国政要的地方。  
       新宫西边有两栋建筑,与新宫同样风格, 这两栋建筑是皇室的厨房、侍从的商场以及宫廷侍卫和仆人的住处。两座建筑中间有一座弧形的柱廊,顶部带有方尖碑,好像皇宫的的大门似的。1896年,当时的皇帝威廉二世还在这些建筑与新宫间修建了地下通道以便在恶劣天气下更方便通行。



欣赏至此,进入人物树洞..





腓特烈二世(德语:Friedrich II von Preu?en, der Gro?e,1712年1月24日-1786年8月17日),亦称腓特烈大帝和弗里德里希二世,普鲁士国王(1740年5月31日-1786年8月17日在位),军事家,政治家,作家,作曲家。

生于柏林。少年时擅长乐器长笛,1740年即位。曾两次发动西里西亚战争。1756年发动对法兰西王国、俄罗斯帝国和奥地利帝国等国的七年战争。1772年同俄罗斯帝国、奥地利帝国乘波兰内政危机第一次瓜分波兰领土领土,获得西普鲁士。1785年组建由15个德意志联邦国组成的诸侯联盟。1786年在波茨坦去世。

腓特烈大帝是欧洲“开明专制”君主的代表人物,在政治、经济、哲学、法律、甚至音乐诸多方面都颇有建树,为启蒙运动一大重要人物。在其铁腕统治下,普鲁士的国力迅速上升,在很短时间内便跃居欧洲列强之列。


(本文来自网络感谢作者大人的奉献)文中 普罗士蓝 推文将在另外一篇文中解读

      约莫普鲁士蓝风行的同时期,普鲁士正悄悄崛起,在战场上,普鲁士蓝的军服很快地成为威赫一方的所在。长久以来统治普鲁士区的条顿骑士团(英文:Teutonic Order/德文:Deutscher Orden),向为汉萨同盟核心支持者,当马丁路德的发难让领地内新教信者渐众,这曾经打着十字军旗帜东征、效忠于教皇的骑士团,显得如此不合时宜,如同其纵横北德、波罗的海的盟友汉萨,或早或晚都得面对分崩离析的命运,成就欧陆走向君主专制、中央集权的世纪。改信路德宗的骑士团团长于16世纪与教廷脱离关系,自立为普鲁士大公,以世袭君主身分统御东普鲁士,臣服波兰王国之下;以柏林为中心的布兰登堡选侯国(Brandenburg) ,以及波罗的海东南岸的普鲁士公国(Preu?en),终以姻亲血缘合而为一,逐步脱离波兰控制,积极经营自己的军队。

腓特烈一世

      1701年,腓特烈大帝的祖父自布兰登堡-普鲁士公国的基础上建立普鲁士王国,加冕为腓特烈一世,他所统治的王国却是一块块散居的领地,分属名义上共主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统辖之内与其外,因此他得到「在普鲁士的国王」(K?nig in Preu?en)称号(帝国之内不得称王,他只能在不属于帝国疆域的东普鲁士为王)。尽管还不是名正言顺的普鲁士王,帝国辖下布兰登堡选帝侯晋升为王,手上握有脱离波兰宗主的前普鲁士公国,眼里望着尚归属波兰的西普鲁士,定让波兰国王心里不是滋味。果不其然,承继父祖之志的腓特烈二世,数十年间于国际政治军事的合纵连横,为普鲁士赢得一块又一块沃土,王国拼图般一片片拼凑渐趋完合,终于吞并西普鲁士那一年(1772),腓特烈二世为自己换来「普鲁士国王」(K?nig von Preu?en)之名,后世号为腓特烈大帝(Friedrich der Gro?e)。


一支军队成就一个国家

       那年,身为皇储的腓特烈五岁,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父王腓特烈威廉一世(Friedrich Wilhelm I)以151件精美的中国瓷器为礼,从身兼萨克森选帝侯的波兰王强人奥古斯特二世(August der Starke)阵营里,换得600名精锐龙骑兵(Dragoner)。在欧洲宫廷风靡中国瓷的世纪,瓷器外交不是什么新鲜事,当然公主们携了特别订制的瓷器陪嫁,或是新王登基接受彰显荣耀的瓷器贺礼,总是比瓷器酬谢友邦赐兵以壮军容,要寻常得多。以几套明清大型青花盖壶为首的151件珍玩抵达德勒斯登,成为萨克森都城瓷器瑰宝中最富盛名者,以「龙骑兵瓷瓶」(Dragonervasen)之名传世。


     东方制瓷的秘密才在几年前被破解,向来珍稀而号为「白金」的雪白晶莹瓷器,终于能在欧陆生产,于嗜瓷如命的奥古斯特二世加持下,萨克森名厂麦森(Mei?en)日益成长茁壮。而这批来自普鲁士的礼物,自然纳入萨克森统治者心爱的收藏,比起他打造瓷器宫的梦想,这一团骑兵更容易割舍的──半世纪后德勒斯登为普鲁士军队攻陷,他反正已离开人世,也看不见了。

对腓特烈威廉一世而言,这笔交易肯定划算的,素有「军曹国王」(Soldatenk?nig)称号的他大约无法理解,怎么有人热爱脆弱不堪一击的瓷器,更胜于骁勇善战的兵士。继位没多久,腓特烈威廉就遣散爱好文艺的先父宫廷里聚集的骚人墨客,售出父祖们收藏的艺术精品以充实国库;这总是戎装不离身而治装费异常简省的君王,对军事活动有着高度兴趣,在位期间极力扩充普鲁士兵力,造就了一支以高教育素质和严明军纪闻名的军队。他对皇太子亦师以严苛军事教育,孩提时代的腓特烈有自己的军装与迷你兵器,依例成为普鲁士卫军一员。腓特烈却如他母后般钟情文学、艺术、音乐──那些他「军曹」父亲嗤之以鼻的软弱、娘样嗜好──他对儿子愈加严厉,唯恐这看似文弱的皇子,当不了适任的继承人。


11岁的腓特烈


    偷偷瞒着父王学习法文、哲学、古希腊罗马经典的腓特烈,正是惨绿少年时,吹得一手好长笛,对启蒙时代的代表人物伏尔泰(Voltaire)心怀仰慕。他总想脱离严父加诸于身的暴政,遂与私交甚笃的卡特(Hans Hermann von Katte)密谋逃往英国,事迹败露,太子与卡特同以叛国罪被起诉──腓特烈威廉认定儿子和一票下级军官出逃,是要投靠娘舅的英王乔治二世,策发政变来推翻他。腓特烈被迫亲睹好友的斩首,释出牢房后,接受长时间的监控与再教育;他终于得到父亲宽恕,也被推入敲定的政治联姻里。




腓特烈不但是一个杰出的军事统帅,而且是一个睿智的军事理论家。他创立了著名的“斜进战斗队列”的理论,其要点是将本方作战队的一翼缩回,加强准备进攻的另一翼,使之在局部上形成优势而攻击敌方的侧翼,适用于以少打多的情况,在敌方大部队未投入战争之前就取得一个决定点上的胜利。他还确立了许多著名的作战原则,如“保护你的侧翼和后方、迂回敌人的侧翼和后方”、以歼灭敌方有生力量作为主要目标等。

15岁的玛丽娅·特蕾西娅



       腓特烈即位第一年就遇到了实践的大好机会。1740年奥地利女大公玛丽亚·特蕾 西亚继承父位,因为女性继位在德意志史无前例,腓特烈便以此为借口同法国、巴伐利亚、萨克森结盟,发动对奥地利的战争,奥地利一方则有英国支持,史称“奥地利皇位继承战争”。腓特烈对奥地利的皇位不感兴趣,他要的是德意志人集中的发达工业基地西里西亚。战争进行得十分顺利,普军很快就占领了整个西里西亚,并先后在莫尔维茨会战和霍图西斯会战中击败奥军。腓特烈聪明地利用奥地利同法国、巴伐利亚的矛盾,节节胜利,最后通过《德累斯顿和约》割占了整个西里西亚,成为这场战争最大的受益者。


玛丽娅·特蕾西娅,腓特烈大帝对手



       但倔强的玛丽亚·特蕾西亚不肯善罢甘休,决心夺回西里西亚,通过外交手段将法国、俄国、瑞典都拉拢到自己一方,而腓特烈则同英国结盟。1756年狼烟再起,这场战争更加惨烈,英法主要在海外作战,而欧洲大陆则是普鲁士独自跟奥、法、俄等国较量。腓特烈在外交上的失策导致自己以寡敌众,但在军事上却取得一系列经典之作。1757年的罗斯巴赫一役是运动战中歼灭敌人的杰作,洛伊滕战役是“斜进战斗队列”的完美实践、“动机和决心的杰作”。但尽管如此,面对力量远大于己的各大敌国军队的步步进逼,普鲁士的国力消耗几尽,柏林危在旦夕,腓特烈一度携带烈性毒药随时准备自杀,幸亏俄国政权更迭使他得到了喘息之机,最后体面地结束了“七年战争”,保住了西里西亚。“七年战争”不但影响了欧洲,也影响了美洲和亚洲。由于腓特烈最大限度地牵制了法国的军力,使法国无法顾及其在北美洲和印度的殖民地,加拿大和印度的控制权由此落于英国人之手。


       在领土扩张方面,腓特烈还在1772年以武力为后盾,伙同俄、奥两国第一次瓜分波兰,取得了波罗的海沿岸大片土地,将东普鲁士同国家本部连在一起。



       曾出使普京就近观察腓特烈治下普鲁士的法国革命家米哈波(Mirabeau),形容普鲁士不是像别的国家拥有一支军队,而是一支军队拥有一个国家。在下个世纪崛起为欧洲霸主的拿破仑,尊腓特烈为绝代英豪,他大败普鲁士,长驱直入柏林波茨坦,造访腓特烈墓穴时告诉陪同的军官──如果这个人还活着,我今天不可能来到这里。

 

乱世造就英雄传奇

       1756年腓特烈突袭亲奥的萨克森,拟先发制人,解宿敌奥地利与盟友进犯之危。同盟的英国在海外与法国征战不休,争夺美洲、西非和印度的殖民地,给予普鲁士的援助相当有限,法、奥、俄、瑞典从四面夹攻,普鲁士几乎是以一国之力在对抗欧洲列强。七年战争(1756-1763)成就了他军事奇才之名,最辉煌的必然是他以寡击众的战役,即使普鲁士精兵在接连战事中一点一点消耗,到必须靠俘虏、新手的杂牌军充数,他仍顽强地坚持下去。鲁莽躁进也为他造成惨烈损失,以及漂亮胜仗也挽不回的劣势,普鲁士几度在灭国边缘,是俄皇驾崩让俄国退出联军,布兰登堡王朝的统治才得以延续,生灵涂炭的国土方有休息生养的契机。



       崛起时不忘以腓特烈为宣传样板的希特勒,在穷途的二战之末,亦等待属于他的布兰登堡奇迹,一度以为小罗斯福总统病逝能挽救纳粹德国的命运。早期历史学者爬梳军国德意志的过往,总爱回溯到军曹国王腓特烈威廉跟他青出于蓝的儿子,证明早从普鲁士时代起,德国就埋下穷兵黩武的种子──这样的历史书写,倒真是穿凿附会得像我们熟悉的小报八卦。

       腓特烈在世,便是流长诽短爱揣测的对象。他与卡特的暧昧关系,早在普鲁士宫廷传得沸沸腾腾;御医则透露,说同性恋的风声是腓特烈故意放出去的,其实他早年染上性病而生殖器官受损──似是要为他没有子嗣,或许对女性缺乏兴趣做解释。他对妻子没有兴趣倒是确定的,分居的两人有相当默契,王后独自在柏林,主持外交仪节与接见朝臣,使他能留在最爱的波茨坦忘忧宫(Sanssouci),与好友们煮酒论诗。每天晚上,忘忧宫都会举行音乐会,长笛首席就是腓特烈本人,这位谱了一百多首长笛奏鸣曲和交响乐的国王,在某一次与巴哈切磋的场合,提出一个刁钻的主题,乐圣依此写下《音乐的奉献》(Musikalisches Opfer)作为回覆。

 


       在战场上,腓特烈总是书与笛不离身──特洛伊战事空档放下武器,拾起七弦琴的希腊英雄阿奇里斯,是他的理想;伏尔泰等身的著作,则伴他渡过不少营帐里的时光。 1950年,与腓特烈通信十几年的伏尔泰,终于受邀来到柏林,期待他辅佐的君王,能为当世立下哲学家皇帝的典范。三年后他黯然离去,尽管两人十分投契,腓特烈喜怒无常的性格,集雅典与斯巴达于一身──开明中不掩军事专权──的特质,终难让人忍受。他于《憨第德》(Candide, 1759)中描绘七年战争的地狱惨状,「这头被打得直不起身的老人,眼看被割了喉的妻子断气,鲜血淋漓的胸口还哺着幼儿;那边的女孩们满足了某些英雄自然的需求后,肚开肠流地咽下最后一口气;有些身躯被烧了半边,哭喊着要人给他们痛快地死。脑浆遍撒的大地上,间着无数断臂残肢。」其后,主人公憨第德在威尼斯巧遇一大票因为战争、政变丢了权位的王公贵族,而今身世凋零,面具狂欢的季节于此苟且偷欢,其中讽喻之意不言可喻。


伏尔泰, 本名弗朗索瓦-马利·阿鲁埃(Fran?ois-Marie Arouet)(1694—1778年),伏尔泰是他的笔名。法国启蒙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史学家。

伏尔泰是十八世纪法国资产阶级启蒙运动的泰斗,被誉为“法兰西思想之王”、“法兰西最优秀的诗人”、“欧洲的良心”。主张开明的君主政治,强调自由和平等。

法国启蒙运动的著名人物如狄德罗、卢梭、孔狄亚克、布封等人,无不是他的后辈,对他推崇备至,公认他是他们的导师。代表作《哲学通信》,《形而上学论》,《路易十四年代》,《老实人》等。




     七年战争的功过(发动战争对普鲁士存亡是否有必要,向为争论焦点),史家并无定论。虽把普鲁士领至几近亡国之境,不代表腓特烈是不体恤臣民的君主:他进行多项内政改革、鼓励宗教自由、崇尚法治,建立一套严明的官僚体制,自言国王为人民第一公仆。写给司法部长的信上,他指出法律之前人人平等,穷困的农民与有钱的士绅、显赫的贵族同样重要;他废止封建时代动辄拘捕、刑求的陋习,普鲁士人民可上书或求见国王。腓特烈挥军攻占萨克森,面对奥古斯特父子二代搜罗的艺术瑰宝,他选了中意的要宫廷画师们复制,把真迹留在德勒斯登。他不欲普鲁士的强盛仅基于军事基础,鼓励艺文与科学发展,邀请著名表演者、舞台设计师莅临柏林,奠立匹敌麦森的御用瓷器厂,加入其他宫廷竞逐品味之列。入侵萨克森,他没有毁了光辉灿烂的德勒斯登,却带走铸造波兰币的模子,以含银量低的劣币,有计划换取良币并造成通货膨胀,变相强迫波兰承担他七年战争昂贵的代价,经济破产的波兰,遂无力抵抗强邻欺压。



       登基前的腓特烈曾撰述《反马其维利》(Anti-Machiavel),力陈《君王论》之 失,身为君王的腓特烈,却普遍被认为是当世军事权谋翘楚;不在政治军事的场域角力,就忙着为沾得上边的亲族做媒,鸳鸯谱一点,让布兰登堡王朝的势力渗入欧洲重要王室血脉里。他极力干预而险些破局的算计,促成一位妆奁不厚的德意志公主嫁入俄国宫廷,而这日后成为凯萨琳二世的奇女子,尽管长于普鲁士,却未必买他的帐;日后腓特烈倡议瓜分波兰,利之所向乃引得女沙皇欣然联手。



       对如斯深沉的心灵,不管文治还是武功,俨然都是不同的战场,出击达到预期效果,他是否还如初衷般开放包容?腓特烈的开明显然有其极限,但在重重盘算之下,仍不失为启蒙时期的指标性人物。他的农业建设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广植马铃薯,使得粮食供应趋于稳定,至今马铃薯仍是德国人主食。他晚年乘巴伐利亚继承问题发起的战争,也牵扯上马铃薯,却是他毕生最不名誉的战役:两军对峙威吓比实际作战更多,逃兵比伤亡更众。利益纠葛的各国巨头,谈判桌敲定肥肉怎么分之前,多少战士已经损耗于饥馑和疫疾,生者不分敌我在战场上搜索粮草、收割马铃薯,史称「马铃薯战争」(Kartoffelkrieg, 1778 -79)。



       在德国欢庆腓特烈大帝300年诞辰之时,他的形影随处可见:柏林皇家御瓷工坊(KPM)请出大帝画像,在门口招呼客人光顾他的瓷器厂;乐风鼎盛的柏林,推出不少大帝作品的录音选集与纪念音乐会;他的文学创作和军事宝典、依他品味打造的柏林波茨坦建筑图录、大帝推荐的德国白酒、印了他头像的纪念盘、绘有他骑马出巡的丝巾、和他称为他的庞巴朵夫人(Marquise de Pompadour,路易十五的情妇)的爱犬们忘忧宫散步的风景明信片等等,看得人目不暇给。尽管他讨厌给人画像,要艺术家直接找只老猴子当模特儿,也不赞成树立纪念碑,戴着三角帽、身着磨损的蓝色军服、扶着手杖的大帝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在他的时代,便是个注册商标。他留下来的文化遗产,也不需要纪念碑来提醒。




腓特烈大帝雕像


       跟伏尔泰之间的恩怨,多年后已为云烟。伏尔泰过世,一些朋友合资请名家皮加勒(Jean-Baptiste Pigalle)塑像,腓特烈亦赞助不少。皮加勒的雕塑呈现一个瘦弱赤裸的老人,眼神坚毅而读书不倦,一副青春美貌的面具丢在足边。这于巴黎招致不少非议的伏尔泰像,或许最接近腓特烈心意──如同大帝钟情的瓷器,它充分表现生命的脆弱,经历一次次冶炼方有坚实的骨子,仰望无限。


伏尔泰雕像



       漫步忘忧宫庭园,不禁羡慕波茨坦人有属于他们的后花园。到今天,不设围栏的忘忧宫园区,仍是当地人踏青悠游的好所在。沿着缀满葡萄藤的阶梯上行,避开攘攘熙熙涌入宫里的观光人潮,毫不起眼的草地一隅卧了一块简朴墓石,大帝长眠于此,爱犬随侍其侧。他死后尸骨随着下两个世纪德国历史的动荡,数度迁安,终于在1991年回到他最爱的忘忧宫,依照遗愿「于夜晚下葬,无需华美仪节、大肆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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