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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 | 塞尚与布鲁姆斯伯里群体

 街心舞苑 2016-09-11

威廉·罗伯兹(William Roberts)并非布鲁姆斯伯里群体(Bloomsbury Group)的成员,但他为我们留下了一幅十分有趣的画。这幅画描绘了该团体的几位核心成员,微妙地捕捉了他们之间的个人关系,以及他们对法国画家塞尚的崇拜。

  画面正中手持调色板坐着的,是画家凡妮莎·贝尔(VanessaBell),著名小说家弗吉妮亚·伍尔夫(Virginia Woolf)的姐姐;她被三个男人包围着:在她的左侧,是著名艺术史家和艺术批评家罗杰·弗莱(Roger Fry),他是凡妮莎曾经的情人;在她背后,是著名画家邓肯·格兰特(Duncan Grant),他是凡妮莎后来的情人及伴侣;在她右侧,则是著名艺术批评家和美学家克莱夫·贝尔(Clive Bell),他是凡妮莎的丈夫。


这幅画的标题叫《不!!罗杰,塞尚并没有用它》(No! No! Roger, Cezanne did not use it, 1934)。标题中的话,应该是贝尔说的。正当画面中的罗杰·弗莱在凡妮莎的调色板上挤出某种色彩的颜料时,贝尔一手持书(也许正是他本人的《塞尚之后》),一手指着弗莱,告诉他塞尚并没有使用过这种颜色。

  罗伯兹的画,作于1934年,起因也许是弗莱的逝世。那年99日,弗莱心脏病突发,摔倒在家里,不幸去世。弗莱的死在布鲁姆斯伯里团体中引起了巨大的悲痛。他们对他的慷慨热情,睿智豁达,一直怀有敬意和爱戴。在弗莱的遗骨被安葬于剑桥大学国王学院教堂之前,凡妮莎亲手装饰了他的棺椁。而弗吉妮亚·伍尔夫则受托撰写了《弗莱传》(1940年出版)

  弗莱的传记透露,1911年,弗莱与凡妮莎·贝尔坠入爱河,当时她正因为产子而处于艰难的康复期。弗莱给了她无微不致的关怀和照顾,而这些却是她觉得无法从其先生克莱夫·贝尔那里得到的。弗莱与凡妮莎保持了终生的友情,尽管当1913年,凡妮莎爱上画家邓肯·格兰特并决定终生跟他一起生活时,弗莱早已心碎。

对布鲁姆斯伯里群体来说,面对艺术品的超越的情感体验,乃是现代主义的本质。现代艺术似乎将观众推进到一个更为自由的世界,从而脱离维多利亚传统的虚伪与伪善的钳制。正如文化史家们指出的那样,在文化体制的历史上,布鲁姆斯伯里团体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这是在英国史上的最后一个时期,一个如此杰出的知识分子群体能够聚集在大学体系之外的伦敦。”(Robert Skidelsky, John Maynard Keynes: Hopes Betrayed, 1883-1920,New York: Viking, 1983, p.248)除了本文提到的四位艺术家和艺术批评家,这个团体的核心人物还包括伟大的文学家弗吉妮亚·伍尔夫、E. M. 福斯特,伟大的经济学家约翰·凯恩斯等。这些人碰巧都继承了一定的遗产——尽管非常微薄——允许将他们自己维系于各种体制的边缘。以弗莱为例,尽管其生涯交错地与主流艺术杂志、博物馆、画廊以及大学联系在一起,但却并不依赖任何单个机构,因而他可以利用这一优势挑战各种体制化的实践,并推广艺术教学、创作、展览、批评的新形式。因此,除非认为我们这些“后现代”的人,在道德、智力或趣味上已经超越了前人——对此我非常怀疑——否则,布鲁姆斯伯里团体或许仍将成为一群令后世无限敬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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