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皋.印象

柘皋.印象

文/图  杨钧

每去柘皋，总像是去拜访一位老态的智者。坐在巢湖北岸的阳光下，一把上年的藤椅，一副龙钟的样子，一把紫壶氤氲着巢北的老茶。轻捻长髯，略一沉思，时间会在三千年里迂回。柘皋的记忆是镇北的一块块古城砖，每道细微的罅隙间，都沧桑着史痕。是一部线装的编年史，引着我们在旧年里，一页页翻阅时光。

墨客的书香，金戈的硝烟，商市的算子，或者是在明清的柘皋河畔，一声船家的吆喝，恍然让我穿越在旧史里。也许跟着大禹治水的队伍，清走石梁山，疏通柘皋河。也许春秋战国，古橐皋的柘皋旧称里，鲁哀公据此会吴，而五十里外闻听剑走的锋声。也许挤在听书港的乡人里，围观孔子率众弟子最南游处。也许在宋人刘锜大将金戈铁马间，一睹大破金人告捷的豪气。也许站立在玉栏桥上，目睹一篙秋水救元璋，功高之后，那位花甲的更夫早隐没明初的江湖。

时间悄然翻过。在旧年柘皋这座古镇里。无论长衣白褂的庶民，金盔铁甲的武士，还是荷担提浆的贩夫，一切都归于尘埃。走近北闸老街，颓废的商铺，会在一砖一瓦间，足见昔日的辉煌。大到李鸿章当铺，小到寸铺里的豆坊，或者去历数时年耳熟的铺子，胡德成缫丝店、洪亿泰酱坊、黄新记丝店、盛又记南货店、洪记银匠店...  ...三尺油亮的柜台，或覆于灰尘，或倾于瓦砾，不见曾经的繁华。

这个雨水滴落的早晨，当我们又步履老街深处。不为惊动他的一砖一瓦，只想在历史的安静处，去聆听老街的呼吸，是沉落般的怀旧，还是对记忆的一次顾念 ? 这些都不重要了，就如同我们去看望一位故人，不再留意他的富贵呈祥，还是他的平淡落寞。

数年后，他的残旧会一点点弥补，迥异于我们记忆的模样。就如同此时站在当铺墙下，花翎飘带，锦缎在身。时年后，不变的还是乡人的心。

陈旧与否，繁华和沉寂，骨子里唯有柘皋。

柘皋

古镇.柘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