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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仇英 潯陽送別圖【移動繪畫長卷】

 健君文荟 2016-09-11

  明 仇英 浔阳送别图 纸本设色 33.7cm×400.7cm 纳尔逊-艾金斯艺术博物馆藏 此图取唐白居易《琵琶行》诗意。岸旁老树前,二仆一掌灯一牵骑,正待主人送客归去。左岩树丛后二舟并列,一舟华丽宽敞,为青州司马白居易送客之行舟。另一舟微露船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商人妇的乘船。大船以编苇作顶,一夫撑篙将船定住,一童正整理酒具,桌上则佳肴并陈,白衣者白氏也。船后山岩复起,勾石与树法相同,起伏婉蜒如马和之蚂蝗描法,萋萋苇草,起自水际,远岸柳荫苇下,三五归舟夜泊于岸旁,一片朦胧,直达天际。白居易被贬江州的后因后果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于元和十年(815)七月被贬谪为江州司马。这件事,对于白氏来说,当然是一次很大的打击,也是他对于政治方面和诗歌创作方面态度有所转变的一个转折点。 唐代自安史之乱以后,地方割据势力(藩镇)越来越根深蒂固,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与唐王朝相对抗。唐宪宗(李纯)元和中,盘踞在淮蔡的节度使吴元济、镇州的王承宗和淄青的李师道,互相勾结,拥兵叛唐。元和十年六月三日,王承宗派遣刺客刺杀主战派宰相武元衡,刺伤御史中丞裴度,引起了一场政治上的轩然大波。当时,唐王朝的宰相为武元衡、张弘靖、韦贯之等人,武为积极主战派,御史中丞裴度也主张用兵,而张、韦两人表面上以不宜同时讨伐两河(河北、河南,即王、吴等)为辞,实际主张绥抚,息事宁人,承认既成事实,而与武元衡意见不合。事情发生以后,朝臣们大为惊恐。而这时白居易不过是一名闲官,但忧国忧民之心,却仍旧非常强烈。他看不惯那些贪生怕死的官僚们的行径,首先向宪宗上疏,请求迅急逮捕凶犯,以雪国耻。遭到了张、韦等人的不满,并对他加上了“宫官不当先谏官言事”和“伤名教”的罪名。在封建社会里,尤其对做官为宦的人,后一罪名非常严重。这两种罪加起来,于是被贬官到长江以南边远地区去做刺史。但是,事情并没完,中书舍人王涯利用自己的职权(中书舍人有权驳回皇帝下达的诏书),说他的罪太大,不宜作一州之长,这样,从六月初到七月,这件事经过反复酝酿、制造,两次下令,最后,追回前诏,另下一道命令,让他做一名江州的副职——司马。白居易在那儿整整呆了四年。这就是当时被贬的全部经过。 除了张弘靖、韦贯之两人以外,其余那些“素恶居易者”是些什么人?因为什么“素恶”?白居易为什么得罪了他们?这就要从白居易的有名的诗歌说起。他在《与元九书》中明确提出“文章合为时而着,歌诗合为事而作”,并在他创作的实践中加以实现。他在元和初年,写下了大量的反映现实生活的着名诗篇,用诗歌作为武器来揭露社会黑暗,反映民生疾苦,使得当权者有所警惕,在政治上有所改革,人民的痛苦有所减轻。正是这个缘故,得罪了“权豪贵近”“执政柄者”“握军要者”,招致了许多人的非议和不满。这些人暗中怀恨在心,等待时机,对他或施明枪,或射暗箭;但因这时白居易正在皇帝跟前做翰林学士,虽“为奸人所排陷”,但有一道护身符保护,对他也莫可奈何,无从下手。而到元和十年,盗刺宰相这一公案发生时,白是一名闲官,不仅没有保护伞,而且曾经信任他的那位皇帝,对他的“直言极谏”早已厌烦了。这时,白居易的敌手们看见有机可乘,便一窝蜂地、集中火力对准他开炮,一个罪名不够,加一个,再加一个,必置之死地而后快。 这几年里,执政柄、握军要、掌大权的,具体是什么人呢? 元和三至五年,三公中,杜佑是勋旧贵戚,时年已七十多犹掌朝政。白居易在《秦中吟》第五首《不致仕》中对于七十以上高龄而贪恋禄位、不肯致仕(退休)的大官僚,讽刺备至,遭到杜佑(及其子孙和门生故吏)之忌,自是意料之中事。于是贞元末、元和初极为专横的一个方镇,《旧唐书》本传说他“公然聚敛,恣意虐杀,专以凌上威下为务”,德宗对他亦无可奈何。对于这种人,白氏是深恶痛绝。元和三年九月,曾向宪宗上奏《论于裴均状》,论其三不可,之后,又有《论于所进歌舞人事家状》,揭露于的丑恶。这两次劝谏自然会遭到于的嫉恨,于和他的党羽打击白氏,当然是十分可能的。其次宰相中的李吉甫和度支使中的裴均,也都是白氏的对手,这些人的党羽,一直在朝掌权,“素恶居易者”之中,这些人和他们的党羽自然也包括在内。至于一直被皇帝信任、统率禁军的宦官吐突承璀,正是白居易在诗中斥责的“中尉”。元和十年,吐突承璀还在掌权,他不趁机报复,才是怪事呢!还有一个落井下石的中书舍人王涯,不顾公理私谊,反而恩将仇报,狠狠地在白氏头上抛下一块石头! 总合上述各方面的打击力量,使得白居易在江州过了四年的贬谪生活。其实,他们所加于白氏的罪名,都是捕风捉影,没有道理、没有根据的,是假公济私、乘机报复的假案、冤案。而罪名中,“伤名教”一罪,更是毒辣。 所谓“伤名教”,具体是说白居易对他的母亲不孝,母亲看花,掉在井里死了,他还作新井和赏花的诗,毫无伤心和忌讳的表现。这种行为,被认为是大逆不道,连作“人”的资格都丧失了的,还哪能做官呢!——这也可以说是我国历史上的一件“文字狱”。从现存的白集看,没有新井诗,宋代人也没有看见新井诗。至于赏花,白集中却很多,但据现存的白集看,元和六年白母卒后至九年补官前,白氏在渭村丁忧期间,所作诗不算多,基调大都是悲伤哀痛的,与其他时间的作品很不一样,也根本没有赏花诗。再者,他母亲堕井而死,并不是因为白居易不孝所致,这从白氏自己对这件事的说法和唐代(比白氏稍后)及宋人关于此事的记载中可以得到证明。 白居易对于政治(国家大事)的热情减退,并不始于元和十年的遭贬。当然,这次对他的打击更大,对他的思想转变影响更深,使他的态度更坚决罢了。被贬之后,有时偶然地又被国家大事所激动,而“愚计忽思飞短檄,狂心便欲请长缨(他想请求皇帝让自己从军,去攻打吴元济)”。写到这里,自己又觉得多事、好笑,赶快又警戒自己,说:“从来妄动多如此,自笑何曾得事成!”后来,就干脆发誓:“世事从今口不言”,——因为“忧国朝廷自有贤”,国家大事,自己只好不管,其实也管不了!不过,话虽如此,当自己在其位、有说话的机会和责任时,他仍然为国为民,积极建议,以求尽到自己的职责。 至于他的创作,经过被贬江州这次打击,“讽喻诗”确实少了,这有两个原因:一则,鉴于揭露、讽刺的对象太多,树敌招灾,不愿再冒风险惹祸。二则,元和初年政治上略见转机,有可为之时,自己冒着风险写下的许多诗歌,还有希望在政治上起一点作用,收到一点实际效果。及至洞悉国情的上下内外、种种矛盾和黑暗,知道大势已定,无可挽救,个人不仅无能为力,而且遭到迫害,“讽喻诗”再写多些也没有用了,反而招来无妄之灾,何必再干这样的蠢事呢!但是,经过这场灾难之后,白居易也并非“讽喻”完全绝迹,遇上重大事件,仍然要写几句来抒发自己的感慨和意见,不过,不用“讽喻”之名,也不像过去那么集中、那么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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