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写安庆一中。 安徽省安庆第一中学,前身为1906年(清光绪三十二年)创办的安徽全省师范学堂,学堂由近代启蒙思想家严复倡议主办,首任监督为桐城派后学大师姚永概。后经分合变迁。先后易名为安徽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安徽省立第一中学等,至1956年始定为今名。 1959年确定为省首批重点中学,1988年确定为国家教委直接联系的学校,1999年确定为省示范高中,2001年确定为全省高中理科实验班承办学校。 1958年9月16日,毛主席亲临学校视察,是毛主席视察的唯一一所中学。
倒吊人编辑部主编温暖大叔邀请校友——Deserts C.M.、胡小贱贱贱一起在母校110周年校庆之日,写下对母校的思念与感谢。
对于母校的一切依旧像梦一样,白天做的那种梦。
安庆一中有棵樱花树。 每到春天的时候,就会有无数樱花瓣随风落下,伴随着卫生分区班级的学生叫苦不迭“刷~刷~”的扫地声。那映画被定格在春天的某个下午,未被清扫的树下铺满了粉色的花瓣,风中飘散的清香是我们想象的花香。骑车的男生,经过树下,背影就像漫画中的少年。于是我们的心花在这里慢慢开放。我想,那是一个少女温柔的悸动。
每天早晨拖着沉重的身体去做早操,“时代在召唤~”男生女生争抢着和喜欢的人站并排,常常导致队伍站得稀稀拉拉。然而这一切会被老师纠正着排齐,于是又透过人群看向认真做操的他,却早已忘记做到了第几小节。
最喜欢的语文老师在早读课昏倒在了讲堂上。我翘了体育课来到医院,看到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只能背过身偷偷擦眼泪。他看到我来了,笑着用虚弱的声音说,“喂,我还没死呢,哭啥。” 我却哭得更厉害了。 最严厉是你,最慈祥也是你。 几年前回去看过, 初中部的楠楼正在进行真正的改头换面。 每次看到废墟都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被毁灭的不一定是不好的,但是肯定有一些东西是永远地消失了。 还记得当年从窗口窥见高中部柏楼时对它的向往。现在却对这个旧旧的小楼无比地怀念。 窗外再也听不到朗朗读书声,而你喜欢的男孩丢下来的纸条,在每个午夜梦回时让你哂然一笑。 同学即为朋友。在读书的年代几乎找不到完全的假丑恶,回想以前的争吵叛逆,几乎都是小儿科般的打闹。在学习中创造乐趣一直是安一学生的特长。写作、音乐、戏剧、美术,成为我们解压的方式,所谓根正苗红,再合适不过了。文学社的社长又在校刊上发表了新的诗,今年的元旦新年演出班级里有节目吗?这期板报主题定什么?新来的老师好看吗?这些课间常聊的话题经常变成了无意义的争吵。吵完之后闹个两天脾气,再接着做朋友。现在和同事之间几乎不吵架,偶尔有些矛盾,也会嘴上说着没事,心里翻江倒海。 以前课间常常会有同学偷跑出去买零食,然后全班一起分享。这样的日子最近经常被我定义为一种奢侈的回想。每年的同学聚会也由原来的60人变成40人,然后20人,最后小范围聚聚。是我们变了吗?是我们被改变了。
但是,大家都会回来的。
最近几年每次回家,都会打卡式地去几家从小吃到大的小吃店报到,仿佛只有都挨个尝过一遍,才会安心满足。对于像我这样高中前都在石化系统中被豢养的孩子来说,与这些大多隐逸在老城的小店结下深深羁绊,则是在一中念书的那三年。
那时除非大雨倾盆或睡过了头,几乎每天都是骑自行车往返于家与学校之间。 教室所在的楼靠近后门,要攀上长长的上坡才能到达,但因为是条近道,所以也不觉得辛苦,相反在奋力蹬车后还会有种登顶的快感。 上坡的入口位于离后门最近的一条街上,名曰近圣,很是雅致,却也是在毕业后的某天,才偶然留意到。 小街很窄,但因为临近学校且周边集中了几片居民区,沿街两侧的商铺多是小吃店、文具店或饭店,门脸都不大,也往往是夫妻二人共同经营,以此维持家计。然而但凡是有年头的几家,都做出了自己的特色,并拥有一批忠实的回头客,其中有家米线店,在街口不远处,则是我的心头所好,高峰时段几乎天天大排长龙。 满满碗端上来,热腾腾的汤头卤香浓郁,米线被卤汤的味道充分渗透,入口却仍爽滑有韧性。而点睛之笔就在于最后加入的那勺经过翻炒并卤制的新鲜雪菜,雪菜的清脆鲜香既能与浓汤完美融合,又能有力地平衡可能出现的味觉上的寡淡,还可以外加牛肉和鸡丁,让人不知不觉就已一碗下肚。 那时总会向妈妈争取各种机会来学校吃早餐,到了高三课程紧张,就会直接打包带走,赶在早读前吃完,诱人的香气和味道让坐在附近的伙伴无力抵挡,也相继加入了嗦粉大军。有时他们来不及到后门买,我就会一并带上两三份到教室,随后大家一起聚在窗边,边吃边提防着窗外,生怕被班主任或其他任课老师发现。吃得快了,往往满头大汗,却也酣畅淋漓。
很难得,多年后老板和老板娘还一起经营着这家小店,米线的味道也仍如一,回家后就会约着老伙计们一起去吃,看着店里人不多的时候,还会跟两位攀谈几句。老板娘勤劳踏实、忙前忙后,也多了些皱纹和白发;老板在时不时搭把手之余,多是在和老主顾们胡侃各种大事小情,也是混了多年,大哥范儿十足。现在吃完后,都会跟他们说声谢谢,内心感激的是无论初衷为何,他们将这份味道保留了下来,也留下了一份念想。就像前两天在异国的小公寓里,高仿出了一道妈妈秘制的红烧排骨,内心便欣喜不已,因为那是家的味道。故乡往事渐远,人无再少年,记忆的模糊难以扭转,但正因为有了味道做载体,记忆往往能鲜活不少,也能给我们多些力量在这花花世界中远走,仗剑天涯。
恍惚中又一个校庆就快来了。这一年的秋天走在北方夜晚的道路上,感受不到南方的温湿。 这一年的秋天没有校服、没有绶带、没有操场上的鲜花和扩音喇叭里热闹的音乐,这一年格外想念10年前的自己和陪伴成长的校园。 扬子江边的青春烟火,灿烂了16岁的夏天。夕阳让脸颊微热,你我从谯楼的青砖边走过,透过绿色的隔离网遥望未来,充满期冀,想象20岁的自己。
“彭扬学长好帅啊”,刚听完“向未来”文学社的讲座,那个北影的在校生已经成为大家的新男神,笔记本里小段小段的随想充斥了那些“笔尖上的青春”。 “我要去大城市闯一闯,我喜欢那里的繁华”,翻着小伙伴们众筹的《上海壹周》,仿佛自己正徜徉在黄浦江畔,穿梭在那一个个曼妙小资的角落,耳边传来“谢谢侬”的吴侬软语。 “真的不想再背了,老焦真是太变态了”,早读课上,嘟囔着对老师的抱怨,默默翻开已卷边的课本,在全班“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的掩护中咽下还温热的鸡蛋煎饼。
如今10年一晃而过,背书考试偷瞄帅哥的生活早已被时间的洪流拍“死”,《上海壹周》悄悄地休了刊,也只有在吃粽子的季节才想起屈子,文学梦也早已淹没在公文的体例格式中。 在大都市努力奔波,在格子间委屈落泪,在通勤路上为几分钟的延误着急跺脚,每天为了生活而不是真正地生活着,成为我们这一批80末、90初的写照。
我们这一批人是孤独的一代人,同学情谊弥补了兄弟手足的空缺,10年前我们一起疯一起闹,在团体中我们放肆自己,除了高考再无烦恼。当初一起奋斗过的老友们,如今却宛如“网友”,社交方式不断更新,却让面对面交流愈来愈少,即使还在一座城,却远若隔山海。 就像现在的我,隐藏在显示屏的这头,用键盘替代问候,千言万语不过一句“你现在过得怎样”。你我在社会的复杂中迅速褪去青涩,却因为习惯过去,迟迟不敢高举成熟的大旗。 习惯过去,想着还有可以依赖的亲人,不用自己去思考柴米油盐酱醋茶;习惯过去,想着还有可以仰仗的好友,不用自己去探究三铝四硅五氮磷;习惯过去,所以常常把思绪停留在过去。 过去的终究会过去,10年弹指一挥。龙门口那些曾经鲜艳的招牌,慢慢褪色,直至被摘下被替换,龙门里的学子们也一年年走进来又走出去。我感觉自己站在那里,看着人来人往。
亲爱的同学,若你我今年再见,再同背一首《离骚》可好? (以上图片来自于安庆一中官方网站,感谢校友倾情提供优秀摄影作品) 对你来说,安庆一中意味着什么?(感谢2011届查阳校友摄影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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