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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王晋文忻州感悟老虎与葡萄

 安东尼和不二 2016-09-21
小时候,姨夫家的院子里种了一棵葡萄树,枝枝蔓蔓,盘满了整个院子。平日,我们从不用挂念它,只是到了初夏时节,我们开始仰望,目光在枝叶间找寻,心情也随着挂果的成长而变得急切起来。

我们仰望的理由单纯明了,因为藤上结满了晶莹馋嘴的青色葡萄:圆圆的,发着柔和的绿色光亮,麻麻癞癞地挤在一团,由细细的小茎牵着,调皮地在微风中打着秋千。

等不到葡萄成熟,我们小孩就偷偷地找来竹竿,将青涩的葡萄打落下来。通常是葡萄刚落地,用衣服擦擦,就亟不可待往嘴里送,涩涩的汁水滑进喉咙,酸得眉头都拧成小麻花了。听到院里有响声,姨夫走了出来,大声地呵斥我们:“可惜了,可惜了,葡萄都没熟,都给你们糟蹋完了。”吓得我们一轰而散,姨夫并没有追我们,拾起我们丢下的竹竿就进屋了。

犯了错误,通常是有一段时间不敢去姨夫家了。不过,等葡萄真正变红泛紫的时候,不用我们偷摘,姨夫也会喊我们过去品尝。


葡萄架下,我们站在椅子上,翘着脚掌,伸长脖子和手臂摘架子上比较低的葡萄。当然,一不小心,葡萄就会跌落到地上,骨碌碌地滚得到处都是。姨娘一边叮嘱我们小心,不要在椅子上站不稳摔着自己。一边从家中拿来了一块被单,与母亲两个人分别扯着两头,让姨夫用竹竿绑着刀子,对准成熟葡萄的根部,轻轻一拉就落下一串。

有现成采摘的葡萄,当然不能放过,我们瞄准时机,迅速从被单上抢取又大又红的葡萄。不但嘴里吃着,手上也不闲着,忙不迭地往衣服口袋里装,很快兜里就装满了,只恨大人做衣服时少缝了两个口袋。

酸酸甜甜地葡萄吃在嘴里,也印在心里。吃到最后,嘴上和衣服上沾满了红色和紫色的汁水,特别是装葡萄的口袋,都变成小染缸了。免不了遭到大人的训斥,有时候屁股上还要挨上一阵巴掌。

如今,姨夫家早已搬离了原来的住所。时光俨然,一次,我随居委会进行人口普查,去了小时候采摘葡萄的院子,两间屋子已年久失修,墙面斑驳,变得破败不堪。院子里的葡萄架没有了,一段疑似葡萄的老根萎缩在墙角砖块缝隙中。院中杂物堆砌,几枝无精打采的花儿懒懒地在风中摇摆。不由地让我默然神伤起来,仰望天空,抬头的地方少了长满绿叶的葡萄藤,眼睛仿佛被风迷到,一股液体在流动,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仿佛是害怕别人夺走我灿烂美好的童年记忆。

姨夫老了,和他说起我们小时候偷摘葡萄的事,老人家呵呵地笑着。眼光没有看我,却投向了窗外,阳台上月季花开得正盛,红红黄黄地挤成一片。阳光从窗户外溜了进来,在墙上形成一个个生动美丽的图案,不由地想起我们在葡萄架下听到的织女与牛郎约会的故事。

岁月如歌,一串葡萄,一段甜美的记忆。也许在姨夫的眼里,当时幼小顽皮的我们,像极了院中随风荡漾的葡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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