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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般的距离

 昵称27985461 2016-09-22

深渊般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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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渊般的距离
  鲁迅先生有言:在浩歌狂热之际中寒,在天上看见深渊。在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在无所希望之际得救。
  我想,是这样的。有时我们离得如此之近,可心的距离却相隔了万里。那一天,我走出金碧辉煌的大厅,穿过衣香鬓影的人群,夜已是极深了,我忙着打电话,差点在黑暗中撞上一个老太太,我暗暗说了句晦气,走出老远后才发现同伴仍在原地,与那老太太在交流些什么。
  我只得又折回去,这一回,借着浮华的灯影,才仔细看清了老太太的模样:双鬓已花白,满脸刀刻般深深的皱纹,浮肿的眼袋和浑浊的双眼,背佝偻着,手上拿了个盆,正急切地对同伴说谢谢啊!又咕哝着听不懂的话。我原是从不给乞讨人钱的,自从听闻大多是骗子以后。但这回    我将一把重重的零钱——大多是一毛,放在她碗里想转身离开了。
  年过花甲的老人伸手似乎是想抓住我,但伸到一半胆怯似的缩回去了,只急切地从怀中抓出一捧花塞到我们手中,眼里似有泪光乍现,又瞅见一支枯萎的花,忙又放回去再掏出支完整的玫瑰来;这一次,她说什么,我是完全听清了:“年轻人,你们是好人呐!……”。
  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夜,面前的老人只着薄棉衣站在我们面前,想握我们的手却似无勇气,身边是穿梭而过的人群,他们西装长裙,皮鞋和高跟鞋声当当作响。他们目不斜视的走过,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予。我忽的感觉冷,是什么时候呢?我们靠得如此之近,心却各在远方?他们,甚至还有曾经的我,这些面容高傲自以为高贵的人,将所有贫穷和饥饿都草草概括为“骗钱的把戏”,却看不见我手中老人给予的那一支玫瑰?是什么时候,我们忘掉了曾经自己也一无所有,忘掉了同情和慈悲,忘掉了心与心之间本该互相关怀,互相靠近?
  那天,我坐在陌生人的车上,把玩着手中一支并不完美的玫瑰,看见它绯红的花瓣和蔫蔫的叶,突然想放声大哭。我仿佛看见了有那样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舞会中人们觥筹交错;外面却飘着鹅毛大雪,老人手拿玫瑰,不断地问道:“买花吗?买花吗?”
  给予她的,只有漫天大雪,和无限扩大的心与心的距离。所幸,在刹那间明白了道理的我,终于在迷失情理之前得救,我举着玫瑰奔向她,也奔向了心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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