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文明史（28）—— 希腊（Ⅰ）

PS：本文之希腊，皆为古希腊（古希腊）

古希腊文明的起源

—— 当我们提及希腊时，无论使用Greece或Hellas，均指古时使用希腊语民族所占领的地区。

—— 古希腊位于欧洲南部，地中海的东北部，包括今巴尔干半岛南部、小亚细亚半岛西岸和爱琴海中的许多小岛。

—— 克里特岛位于腓尼基与意大利、埃及与希腊之间的地中海中，是爱琴海上最大的岛屿。

—— 爱琴文明是爱琴海地区的青铜文明，是克里特文明与迈锡尼文明合称，也称克里特一迈锡尼文明，发生于公元前3千年代末至前2千年代末。爱琴文明发祥于克里特岛，后文明中心移至迈锡尼。

—— 克里特文明源于古埃及和小亚细亚；爱琴文明源于克里特；古希腊文明始于爱琴海。

东方文明赐给西方的丰富遗产，也留下了许多让西欧增补的地方

—— 克里特曾建立一个与埃及同样古老的文明，并为连接亚洲、非洲及希腊文化的桥梁。

—— 希腊结束了埃及的阳性建筑与构造，使建筑形式上具有阴性的精致，促成艺术境界登峰造极。

—— 希腊在欧洲文学的发展上贡献了错综曲折的英雄史诗、感人深刻的悲剧、引人欢乐的喜剧以及令人迷恋的历史小说。

—— 希腊成立了大学并建立了世俗的独立思考；它把从埃及与东方传来的数学与天文、物理与医学发展到一个崭新境界；它是生活科学与现实主义的创始；它把哲学渗进了意识与秩序，并以独立的理性来思考人类生活的症结问题；它使知识阶级从宗教迷信中得到解放，并努力尝试着一种超自然的道德独立。它把人当公民而非当庶民看待；它给人民政治自由、公民权利与无与伦比的心智与道德自由；它创造了民主制度并发现了个体存在的价值。

—— 罗马承袭此丰富文化，将之传播于地中海领域，并保护此文化避免沦于野蛮人的摧残达500年之久，更进而透过其文学与拉丁语言而将文化传到北欧；它提高了妇女的权利与地位，并促使妇女心灵获得前所未有的解放；它带给欧洲一个新历法，并教导欧洲之政治组织与社会安全的原理；它在秩序井然的法制下建立了个人的权利；而此法制更有助于欧洲从几世纪以来的穷乏、混乱与宗教迷信中，能结合起来。

希腊——西方文明的摇篮

在我们的文化中，除机械以外，几乎没有一样现世的事物不是自希腊流传下来的：学校、体育馆、算数、几何、历史、修辞学、物理学、生物学、解剖学、卫生学、医疗术、化妆术、诗词、音乐、悲剧、喜剧、哲学、神学、不可知论、怀疑论、斯多葛学派、伊壁鸠鲁学派、伦理学、政治学、理想主义、慈善事业、犬儒学派、专制政体、富豪政治、民主政治，凡此种种，皆经由希腊文字的记载，得以成形，这一切极少是希腊人自己发明的，但他们充沛的活力却首先使这些文化或好或坏地趋于成熟……希腊文明无一不是我们今天文明的缩影……然而希腊人一南的努力，却未能使其政治达到廉正、统一及和平，甚至深陷于内战与阶级战争的混乱，丧尽了土地，瓦解了民心士气，终向东方的独裁政治、无为主义及神秘主义投降，最后几乎是迎接前来征服的罗马人，通过罗马人，使濒亡的希腊将其科学、哲学、文学、艺术传给欧洲人，而成为我们现代世界生动活泼文化的基石。

第一部  希腊的兴起 —— 爱琴文明

一、克里特文明

1、克里特文明，也译作米诺斯文明、弥诺斯文明、迈诺安文明、迈诺斯文明等，是爱琴海地区的古代文明，约公元前3000年-前1450年。该文明的发展主要集中在克里特岛。

2、“米诺斯”的由来：这个名字源于古希腊神话中克里特贤王米诺斯。在古希腊时代，米诺斯王和他的迷宫已成为传说故事。直至近代，学术界都认为有关米诺斯王的事迹纯属虚构。然而，1900年春季，在克里特岛挖掘出的古代宫殿遗址，因其外观与希腊神话中的米诺斯迷宫完全一样，而证实古希腊传说确有其历史背景。米诺斯宫殿建筑壮丽相比，所有已知的任何古代遗物都无法与之相比。此后陆续出土了数千块图记和泥板，上面刻有象形文字。

3、米诺斯文明（即克里特文明）：

（1） 公元前9000，克里特岛之新石器时代

（2）公元前3400－前1200 克里特岛的铜器时代

—— 公元前3000－前2000 早期米诺斯文化，在这一时期晚期，克里特人已经懂得以赤铜与锡混合的技术，这就是青铜时代的开始。

—— 公元前2350－前1600 中期米诺斯文化，在这一时期早期，出现了有着无数房间、宽大储藏室的豪华宫殿；有专门的工艺厂、祭坛、神庙。和大排水沟；陶器色彩鲜艳；饰有精彩壁画的墙壁；象形文字已演变成线形文字。这一时期的中、晚期，因为天灾、战争，文化发展并不景气。

—— 公元前1600－前1200 晚期米诺斯文化，经过大灾难考验的人们，再度大兴土木，建造华丽的新宫殿；人类需求、格调都提高了，文学兴起，各种行业蜂起，雕像、绘画、陶器、浮雕、青铜、黄金餐具等等艺术作品琳琅满目。这一时期是克里特文明的黄金时代和全盛时期，也是爱琴海文明的高峰。不久突然衰退，爱琴文明的中心转移到希腊半岛的迈锡尼。

（3）文明碎片的拼接。如果我们要从这些掘出的古物去整理出这个被埋在地下的文化，则我们必须记住，我们正从事一项冒险的历史重建工作，并且在静态和片断的史料中还要辅以想象力，使整个历史连贯一气。除非克里特岛那些神秘不可没的泥板能够遇到像商博良（法国学者，研究埃及古物的专家，他解开了埃及象形文字之迷）那样的专家，否则，克里特岛文化的真正内涵仍将无法了解。

—— 克里特人。属于地中海种族（当今的人类学家将新石器后期的欧洲人分为三类：北欧人、阿尔卑斯山人、地中海人。任何民族均属于这三个“种族”之一）。女人与男人一样劳动，与如今社会一样，夹杂相处，当时几乎是女家长制的社会。

—— 社会。一个文明之始，常依赖于抢劫和奴隶，传说米诺斯是第一位建立海军的人。从废墟中可以得知国王的权力乃基于武力、宗教及法律；米诺斯文明在高峰时是非常城市化的，荷马所著《伊利亚特》说是有“90座城市”，征服此岛的希腊人为其稠密的人烟感到惊奇，即使今天，学者们也叹服铺有石板设有水沟的街道，交叉错综的小巷，围绕商业或政府中心分布的无数店铺或住家；克里特人所喜欢的娱乐是在假日挤入圆形剧场的人群中争看人与凶猛公牛的搏斗。

—— 宗教。迷信和拜物，理想和虔诚混为一体。几乎没有一样东西不被礼拜，也非常礼敬生殖力，尽管不直接尊崇阳@具的象征。他们想象出一个母亲神，在她的身上能看到希腊、罗马诸神的影子，从而感觉到地中海世界中，史前文化的统一以及宗教观念和象征的一致性。为了满足这些神，克里特人实施一套祷告、牺牲、象征、仪式等繁缛的礼节，通常由女祭司主持；克里特人没有庙宇，但在宫廷、树林、洞穴或山顶建立祭坛；他们对死者也相当的关怀和尊敬。

—— 文化。约公元前1800年，克里特人将象形文字缩成大约90个音节符号的线形体，200年后，又发明了另一种字体，在地中海广泛使用，最后成为西方文明不可缺少的工具；克里特人以航海著名，一定懂一点天文知识；他们也会一些医药处方；他们精于制造陶器，琢磨宝石等各种工艺小物件；绘画相当迷人，并在晚期的米诺斯达到巅峰；公元前2000年，克里特就建有可容纳400－500人的剧院，这也是我们所知道的最古老的剧院；克里特的建筑主要是宫殿建筑，恢宏壮丽，比较注重排水管工程，虽历经4000年，仍能使用。复杂的宫殿内部有非常精细的装饰，或花瓶和小雕像，或壁画和浮雕，或巨大的石制酒缸和大瓮，或象牙、青铜、彩陶做成的各种东西。

威尔·杜兰特：唯有一个久耽于秩序和财富、闲暇和高品位的文明，才能追求或创造如此的奢华和装饰……克里特文化在其种族源流上是属于亚洲的，并且在许多种艺术上是属于埃及的；但在本质及整体上，它是独特的。也许它是属于东地中海区共有的一个文明总体……从这个总文明中，克里特在年轻时确实继承了其遗产，但是成熟后它却对这个总文明有所捐输……克里特的货物及艺术充斥了基克拉泽斯群岛（希腊的岛群，在爱琴海西南），涌入塞浦路斯（位于地中海东部，扼守欧洲、亚洲和非洲的海上要道），到达了卡利亚和巴勒斯坦，往北……到达特洛伊（今土耳其的希萨利克，位于小亚细亚半岛西端达达尼尔海峡东南），西边则通过意大利及西西里岛到达西班牙，还穿过希腊大陆直驱色萨利（位于希腊中部偏北），经过迈锡尼（位于希腊伯罗奔尼撒半岛）和梯林斯（位于希腊阿尔戈利斯州，是迈锡尼文明的一个重要遗址）而融入了希腊的传说之中，在文明史中，克里特乃是欧洲文明之链的第一环节。

4、克诺索斯城的没落

—— 克诺索斯城是希腊克里特岛上著名的古城。从出土的烧焦梁柱、烧黑墙壁、因高热而硬化的泥板、工匠及艺术家工作房等大量文物来看，约在公元前1400年时，克诺索斯城遭受了毁灭之灾。这次破坏来得很突然，也非常彻底，一切金属都不见了。当然，克里特文明不可能一夜之间消失，宫殿再度兴建，只是规模较小，为期一两个世代。最近10年（2006年后），学者在克诺索斯修复了大量的陶器和手工业制品，这些文物的年代不少都在公元前1100年之后，属于铁器时代的文物，由此可推断，在铁器时代，克诺索斯城仍在发展（摘自网络新闻）。

—— 约在公元前7世纪，斯巴达政治家莱喀古斯到达克诺索斯城，使得克里特又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不过许多克里特人及一些希腊人认为莱喀古斯（公元前九世纪为斯巴达制订了法律）和梭伦（古希腊时期雅典城邦著名的改革家、政治家）就是在克里特发现了他们法律典范的。公元前6世纪时，克里特诗人、音乐家萨勒塔斯曾在斯巴达教授合唱音乐；克里特的雕刻家第波奴斯（Dipoenus）和西利斯（Scyllis）也曾指导了阿尔戈斯（希腊城市，临阿古利科斯湾，近迈锡尼）和西锡安（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北部的科林西亚）两地的艺术家。克里特的古老文明通过各种途径被注入了新文明元素。

克里特文明衰微后，爱琴文明的中心移至希腊大陆的迈锡尼。

二、迈锡尼文明 

（一）特洛伊之围前的那些事

1、迈锡尼文明的发现者：1884年，“考古之父”施利曼（德国考古学家，出生1822年）在伯罗奔尼撒半岛的迈锡尼、梯林斯（希腊迈锡尼文明的一个重要遗址，位于今天的阿尔戈利斯州），发现了希腊大陆的爱琴海文明遗物 —— 这里有荷马描述过的伟大宫殿和巨大石墙。这些遗物约同克里特的米诺斯时代一样古老。这就是迈锡尼文明。

2、迈锡尼文明（约公元前2000）：迈锡尼文明的遗物非常零散，无法像克里特废墟或荷马史诗一样使我们对这个文明有一清楚的认识。通过考古发现，迈锡尼是因为与克里特的文明接触后，其文明才达到峰巅。

—— 梯林斯的堡垒式宫殿。宫殿建于公元前14世纪，因其城墙坚实，荷马冠之以"铜墙铁壁"。宫殿内分布着各式房间，男女房间分开，这成为希腊建筑一个原则。

—— 迈锡尼城。在梯林斯宫殿以北10英里处，是建于同期的迈锡尼城，这是史前希腊最伟大的一个都城。荷马称迈锡尼是“一个建筑良好的城市，街道宽广，富有黄金”。

—— 迈锡尼工业要较克里特落后，贸易发展缓慢，直到公元前1400年，迈锡尼的海上船队才足与克里特的海上力量相抗，衡。迈锡尼因此拒绝货物经由克里特运往非洲，结果引发的一场战争，可能是导致克里特城堡毁灭的原因。

—— 艺术。迈锡尼人都是模仿克里特的，并且非常忠实，以至于考古学界怀疑他们是否从克里特输入主要的艺术家。但在克里特衰微后，希腊大陆的绘画非常兴盛，并持续到古典希腊时代。迈锡尼艺术的最高成就是在金工方面，可以媲美克里特。

—— 宗教。迈锡尼宗教或源自克里特或与克里特有密切关系。同样发现有双斧、圣柱、神鸽、母子两神的崇拜，还有蛇形的附属神祇。文明生生息息，文明征服大地，又化为尘土，但是信仰超越了每处废墟。

3、特洛伊城

—— 战略地位。在历史上，达达尼尔海峡便是帝国相争之地，而特洛伊城正好位于通往达达尼尔海峡及黑海周遭肥沃土地的要冲（今土耳其西北的希沙立克）之上。可能就是因为征收过境税，而使得特洛伊变得富有，并拥有强大力量。从出土的古物来看，特洛伊贸易贸易发达，甚至有来自遥远中国稀有的玉。“善驯马的特洛人”高踞城墙之内，控制整个平原，并对海陆贸易均课税。

—— 特洛伊这围时间。一般希腊史学家传统上均认为是在公元前1194－前1184。

—— 特洛伊城的9条命。在特洛伊城遗址上，考古学家们发现了一个一个重叠的9个城市，就好像特洛伊的9条命一样。最底下一层是公元前3000年的新石器时代村庄遗址；今天一般认为第六城则是“荷马史诗”中的特洛伊城，但美国考古学家则认为，第七城才是普里阿摩斯（特洛伊战争时期的特洛伊国王）的特洛伊城。

—— 特洛伊人。特洛伊人究竟源自何处，学界意见不一。从出土古物看，特洛伊文明掺有米诺斯、迈锡尼、亚洲及多瑙河等地的成分。在荷马史诗中，特洛伊人说的语言和礼拜的神都跟希腊人一样，但是以后的希腊人则乐于将特洛伊看成是亚洲的城市，并将“特洛伊之围”解释成闪族与雅利安人之间，及东方与西方之间长期斗争中的第一件大事。

（二）英雄时代 —— 特洛伊之围时期

1、阿哈伊亚人（伯罗奔尼撒半岛北部的一个部族）

—— 荷马史诗中的阿哈伊亚人。特指色萨利（希腊中部偏北）南部一支说希腊语的民族，因为他们成为希腊各部落中最强大的一支，所以荷马以阿哈伊亚人代指在特洛伊的所有希腊人。

—— 古代希腊史学家及诗人认为，阿哈伊亚人和佩拉斯吉人（古代希腊人对西元前12世纪前住在希腊的前希腊民族的称呼）一样均是希腊土著，并认为阿哈伊亚文化乃是与迈锡尼文化是同一种文化。

—— 威尔·杜兰特认为，阿哈伊亚人是希腊的一族，约在公元前14世纪及公元前13世纪，因人口的增加，他们从色萨利逐渐扩张进入伯罗奔尼撒半岛，与佩拉斯吉－迈锡尼的血统混合起来。约公元前1250年，阿哈伊亚人成为统治阶级。也可能是阿哈伊亚人把希腊语带给佩拉斯吉人，并将他们的山神和天神添加到其他先民的地下之神之上。迈锡尼文化与阿哈伊亚文化之间没有明显的分界，两种生活方式似乎已经混合并融成一体，且阿哈伊亚文明逐渐消逝，最后终于因为特洛伊的打败而被消灭，希腊文明也随之开始。

2、英雄传说 

—— 《剑桥古代史》“珀尔修斯……赫拉克勒斯……米诺斯……忒修斯，伊阿宋……现代通常认为这些以及当时的其他英雄人物是纯粹神话的人物。后来的希腊人在批评他们过去的有关记录时，毫无疑问地认为这些都是历史上的人物，他们事实上均统治过阿尔贡斯和其他王国；在经过一段极端怀疑的时期后，许多现代的批评家又回复到希腊人的看法……这些故事里的英雄，就像他们所活动的那些地理环境一样都是千真迈确的”。威尔·杜兰特认为，我们应该假定各主要传说在本质上是真的，而细节上则是富于想象的。英雄时代的各种传说可以隐约显示出阿哈伊亚人的来源和命运。

—— 所谓神话常是一个民族的智慧以诗意的言词表现出来，例如伊甸园的故事乃是表示对知识的失望以及随爱情而来的其他负担。所以传说常是一个历史片断，随着年代的消逝而逐渐加上各种捏造的内容。很可能在特洛伊遭受历史性围城以前的一个世代中，希腊人曾经企图穿过达达尼尔海峡，打通黑海，从事殖民及贸易。

3、荷马文明－ 阿哈伊亚时代的希腊生活

（1）阿哈伊亚时代的真实性。考古学证实了荷马所作《伊利亚特》中描述的特洛伊、迈锡尼、梯林斯、克诺索斯及其他城市的存在，还掘出了与荷马史诗中所描写的很相象的迈锡尼文明。因此，我们今天都认为“荷马史诗”中各个故事的主角人物是真有其人。从荷马史诗我们所得知的希腊传统，来设想荷马时代的情况，因之，我们也可以见到希腊从爱琴文化转变成历史上著名的希腊文明。

（2） 阿哈伊亚文明。据荷马史诗，阿哈伊亚时代约从公元前1300至前1100年。给我们的印象是他们的文明不及在他们之前的迈锡尼，反而是倒退了， 阿哈伊亚时代是光辉灿烂的爱琴文明与多里安征服后黑暗时代之间的一个过渡时期，但超过在他们之后的多里安人。

—— 劳力。[1]男人高大健壮，女人则美妙动人；[2]就像1000年后的罗马人一样，阿哈伊亚人轻视文学，不得已时才使用文字。所知文学是军歌及游吟诗人未诉诸文字的歌唱；[3]男妇均以一件四方形衣服挂两肩，以一别针固定，长度几乎可及膝部；[4]男女均戴珠宝，女人以“玫瑰香油”涂抹身体；[5]阿哈伊亚人耕地，播种小麦，灌溉土地；[6]富人均是大畜牧业者；[7]穷人吃的是鱼及谷物，富人及战士则吃大块烤肉和谷类做成的饼；[8]土地所有权属于一个家庭或家族，父亲有管理及控制之权，但无权售卖；[9]阿哈伊亚人未从事开采工作，满足于自外输入；[10]工匠们不为营利而生产，均是定做，家庭成员都要动手；[11]古代希腊匠人都是自由人，奴隶很少且地位并不低下，相当于今天的家庭保姆，且常被看作同伴；[12]荷马诗中的社会很乡村化，城市也不过是城堡中的乡村；[13]通信靠人力；[14]运输大部分靠人力或是骡；[15]这个时期的希腊轻视贸易而从事海盗；[16]铁、铜或金块是交易的媒介，公牛或母牛也当作一种价值标准；[17]荷马时代的社会也有贫富之分，财富以物品计算，尤其是以牛只，而非以金属或纸制物。

—— 道德。[1]他们有许多温柔的气质和景象，即使战士也都慷慨慈爱，好客之风盛行；[2]热爱参加各种富于技巧而困难的竞赛，公平又心平气和地举行这些竞赛。当然唯有统治阶级才能参加，也只有诸神才能作弊；[3]喜爱抢劫和杀戮，海盗的行为受到尊敬，并以此为荣（威尔·杜兰特：就像在我们的时代中，大国可以征服毫无防卫力的民族，而不损于其尊严或正义）；[4]对说谎毫不在乎，并被示为智慧；[5]阿哈伊亚人认为至上的美德乃是勇敢无情的智慧，所谓的坏人是指一个畏怯、愚笨或软弱的人。

—— 男女两性。[1]父权独裁，父权至上，但阿哈伊亚男人通常都是讲理的；[2]妇女的地位远高于伯里克利时代（约公元前495－前429）的希腊，但婚姻也是买卖的，不过这种买卖是相互的，女方父亲会给新娘相当丰富的嫁妆，女人一旦结婚就成为家中的主人。从荷马史诗看，阿哈伊亚的家庭制度是健全而宜人的。

—— 艺术。  [1]阿哈伊亚人重武轻文，他们把书写的艺术留给商人及低等的书记。但在战争后的短暂平静时间，他们会用简朴的诗句叙述祖先的英勇事迹；[2]金属工艺比较精美；[3]普通民居以石块为基础而以晒干的土块砌成，地面是夯平的泥土，屋顶是芦苇，有钱人家会有浴室。家具是用厚重的木材做成，并有很艺术的雕饰；[4]忽视庙宇，而重视宫殿。

—— 政府。[1]平时由家庭控制，危急时刻由部族统治，重大事项则由公众集会决定；[2]当所有各族必须一致行动时，各族族长便尊其中的强者为国王。不过各族会组成一个贵族会议，享有完全的言论自由，国王在他们之中只是暂时居于首席者。由公众集会、贵族会议、国王制度，便产生了现代西方世界种类繁多的组织法；[3]国王随时可能贵族会议免职，因而他的权力是严格受到限制的，但同时又可能很大，因为只要有军队支持他，他便是政府，集立法权、行政权、司法权于一身。他也是国教最高的祭司；[4]法庭审判依判例而决定；[5]国王主要收入来自抽取他的士兵及船只所劫掠财物的通行税。

4、特洛伊之围

—— 特洛伊被围时间，约在公元前1194年。

—— 特洛伊被围原因，众说纷纭。欧里庇得斯（公元前485或480年－前406，古希腊悲剧家）认为希腊远征特洛伊是因为希腊人口过剩导致了扩张野心。不管这次战争的表面和借口是什么，其根本原因毫无疑问的是，整个希腊和西亚这两个集团势力争夺达达尼尔海峡以及黑海周围的肥沃土地，这是一场决定性的冲突。希腊各个小城邦起而协助阿伽门农，小亚细亚各民族也都一再派兵增援特洛伊。特洛伊只不过是一场争斗的开端而已，以后在马拉松、萨拉米斯、伊苏斯、阿贝拉等地都将爆发同样的冲突。

—— 《伊利亚特》相传由盲诗人荷马所作，实际上它产生于民间口头文学。 《Iliad》译作《伊利亚特》是音译，又译作《伊利昂记》。伊利昂是海神波塞冬与德墨忒尔的儿子，也是特洛伊的别称。《伊利亚特》说的就是希腊联军围攻特洛伊城的故事，但没有交待围城的结果，好像诗人已经用尽了他所知的部分，而必须将其余部分留给其他游吟诗人去完成。

—— 《奥德赛》可能是另一位“荷马”所写的，其诗比起《伊利亚特》显得较没有气势，但温柔有趣。主要连接《伊利亚特》的剧情，描写了希腊英雄奥德修斯在特洛伊战争中取胜及返乡途中的历险故事。

5、多里安人的征服

—— 约在公元前1104年，从北部涌来一支高大、好战、不识字的部族，他们进入希腊进而侵入伯罗奔尼撒半岛，完全控制了包括阿哈伊亚人和克里特人在内的一切，铲除了统治阶级，将剩余的人变成他们的农奴，迈锡尼、梯林斯、克诺索斯城毁于大火，迈锡尼文明几乎完全摧毁，这项对文化的摧毁即是现代史学家所称的多里斯人的征服。

—— 这次征服的结果是希腊文化的发展受到了长期的重大阻碍。政治体制受到几百年的骚扰；日渐增多的暴乱破坏了农业生活、陆地贸易及海上商业的进展；战争不停造成贫穷日益加深和扩大，生活变得不安定；艺术衰落。

—— 这次征服也并非一无是处，它使得各民族血统大融合，最后产生了一个新而复杂的民族，其血统中有着地中海、阿尔卑斯、北欧及亚洲等民族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