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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继远 （深圳 公务员） 雨，雨，还是雨！ 这是深圳今年或者今秋的第几场雨，无法说清。深圳的雨，根本无法用“场”来衡量。海上飘来一块云，哗啦啦，就是一场雨。云有多任性，雨就有多随意。雨往往下得极其零散，梅林这边大雨瓢泼，隔着条北环大道，景田片区却艳阳高照，都是常有的事。太阳高挂着，你也不能说它是晴天，因为天空或正飘着太阳雨，或者不用几分钟就风云突变暴雨如注。雨实在太多了，人便形成个印象，深圳几乎天天在下雨，城市永远湿漉漉的。 雨多惹人烦。自小在豫西长大，经历过干旱少雨的年份，对雨水，我有种本能的喜爱和期盼。可再多的热情，也架不住深圳雨水没完没了的浇灌。南下深圳的头年，雨水沁润，身体感觉居然比较舒服。时间久了，身体跟海绵一样吸满水汽，渐觉沉重酸痛。于是，体验到人们口中常说的“湿气”的威力，知道人需要除湿，开始像南方人那般喝“祛湿茶”。不爱运动，也强迫自己不时跑步出汗，排除湿气，平衡身体机能。 寻常日子，生活更是围绕雨水展开。随身必带雨伞，应对随时来临的降雨。上下班时段，深圳经常黑云压城，暴雨如注，就带着正装，穿拖鞋出门，不然皮鞋就报废了。洗了衣服，挂在阳台，好几天晾不干，就用干衣机整干。有“小强”冒冒失失闯进房间，虽然厌恶至极，还得与其做斗争……雨水带来无尽的潮湿，让生活多了不少琐碎，虽然厌烦，虽然无奈，也有其乐。 年岁已长，世事益繁，雨水引发的思绪和情愫越来越少。曾经，诗词歌赋里，雨水被赋予那么多的诗情画意，“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在深圳，雨水实在无法令人起兴抒怀。这里几乎没有四季之分，雨水春夏秋冬时不同的风姿和意趣，在深圳的雨中，难以察觉捕捉得到。没有烟雨小镇，没有悠长雨巷，希望撑着油纸伞，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终不可能。或许，最关键的，高楼大厦钢筋丛林之中的人们，早已没了诗意的心境。 深圳的雨，确乎和诗情画意无关，它简单奔放，给人的是直接的视觉冲击。从回南天、龙舟雨，再到台风天气带来的暴雨，雨水多与烟云共生。每逢下雨，云气弥漫，城市和烟云融为一体，高楼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云雾在高楼间流动盘旋，城市恍如幻境。逢有雷电，雷声在低空阵阵炸裂，频密的闪电划破苍穹，一派好莱坞大片画风。雨水则和人一样，匆忙多变，倏忽而来，倏忽既往，蓝天白云和乌云暴雨的切换，经常只翻手的时间。甚或，白云和乌云在天空分庭共处，晴雨难测。遇着大风，风助雨势，雨点如子弹啪啪落到雨伞上，声音震耳。面对这样不含丝毫情意的雨，胸臆自然无所生成。 人都喜蓝天白云，但真没听谁说喜欢深圳的雨，纵然深圳的雨也有其个性。不喜欢，也没办法。享受了深圳的阳光白云，就要承受深圳讨人厌的雨，这也是生活的定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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