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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贺铸及其词(二)

 老刘tdrhg 2016-09-29

(二)

    贺词的题材和思想内容较丰富。举凡述志申请、写景咏物、怀古记游,无所不施。他那操戈卫国的热忱,怀才不遇的悲恨,愤世嫉俗的刚肠,恤民悯众的慈绪,乃至对亡妻的沉痛悼念,与恋人的执着相思,词中都有反映。不少作品具有一定的进步性。

    词集中的压卷之作,当属闪耀着爱国主义光芒的《六州歌头》: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益拥,联飞  、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间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似黄粱梦。辞丹凤,明月共,漾孤篷。官冗从,师倥偬,落尘笼、簿书丛。  弁如云众,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

    他追忆少时的豪侠生活;哀叹十多年来的南北羁宦;归结到西夏人侵,民族多难,身为甲士,却因投降派当朝而请缨无路,卫国壮志蹉跎成空。声情激越,曲调悲凉,千载之下,生气犹凛凛然。这种题材立刻使人想到乐府古题《结客少年场》。《乐府诗集》引《乐府解题》:“结客少年场,言轻生重义,慷慨以立功名也。”郭茂倩按:“言少年时结任侠之客,为游乐之场,终而无成,故作此曲也。”贺词似用此题写自己的实事,内容与情调亦近似郭编所录鲍照、刘孝威、虞世南、虞羽客、卢照邻《结客少年场行》诸作,又与曹植、袁淑、孔稚圭、徐悱、王胄、李白《白马篇》,王维、王昌龄、张籍《少年行》,何逊《长安少年行》,郑锡《邯郸少年行》,崔颢《游侠篇》,张华《壮士篇》等相类。所不同者,上举除曹植、张华两篇,皆因古题制文,且为第三人称叙述口吻。当然个中也有些作品寄托着作者本身靖边报国的赤诚,但假托他人,又何如以自己的喉管直吁胸中浩气?贺词真切感人之处,恰在于此。

    唐以来文人词多摩靡之音,极少直接反映国家大事。北宋边患如此严重,而词中涉及反侵略者,今仅见庞籍、范仲淹《渔家傲》、蔡挺《喜迁莺》、苏轼《江城子·密州出猎》和《阳关曲·军中》、黄庭坚《水调歌头》(落日塞垣路)和《鼓笛慢·黔守曹伯达供备生日》、晁端礼《望海潮》(高阳方面)、吴则礼《红楼慢·赠太守杨太尉》、王安中《菩萨蛮·六军阅罢犒饮兵将官》和《木兰花·送耿太尉赴阙》及贺铸此篇,凡九人十二首,只占现存北宋词总数的千分之二三。而象贺这样以戎马报国、抵御外侮为主题,并用第一人称唱出的爱国壮歌,又只苏轼一首《江城子》差堪伯仲。“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苏词壮则壮矣,却没有贺词那股抑塞郁愤之气以及对投降派的强烈不满。当然,苏词作于抗战派王安石执政的熙宁年间,未应撇开具体历史背景去吹毛求疵。但元祐时期投降派猖獗一时,《东坡乐府》中并不见指斥之作,无论未作抑或作而今佚,都是憾事。因此贺作在北宋词坛即显得格外珍贵。靖康以前,愤事忧时而能与后来岳飞、张元干、张孝祥、陆游、辛弃疾等抗衡的爱国词作,特此一篇而已!

    此外,本篇略近杜甫《奉赠韦左丞丈》、李白《经乱离后……赠江夏韦太守良宰》,颇具自传性质。这在词史上也是凤毛麟角,不可多见的。

    《行路难》、《将进酒》二首《小梅花》,亦很奇特:

      缚虎手,悬河口,车如鸡栖马如狗。白纶巾,扑黄尘,不知我辈、可是蓬蒿人?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作雷颠,不论钱,谁问旗亭、美酒斗十千!酌大斗,更为寿,青鬓常青古无有。笑嫣然,舞翩然,当垆秦女、十五语如弦。遗音能记《秋风》曲,事去千年犹恨促。揽流光,系扶桑,争奈愁来、一日却为长!

      城下路,泣风露,今人犁田古人墓。岸头沙,带蒹葭,漫漫昔时、流水今人家。黄埃赤日长安道,倦客无浆马无草。开函关,掩函关,千古如何、不见一人闲?六国扰,三秦扫,初谓商山遗四老。驰单车,致缄书,裂荷焚芰、接武曳长裾。高流端得酒中趣,深入醉乡安稳处。生忘形,死忘名,谁论二豪、初不数刘伶!

前将抒写自己枉有文才武艺,不得朝廷重用,只好以歌酒为麻醉。壮士老去,功名未立,惊叹千年一瞬,恨不能驻日回景;世路如此,准出陆沉,愁思婴仍之下,又觉得度日如年。后篇则揭示尽管陵谷沧桑,九州万变,而争名逐利,世态依然。词人鄙夷走终南捷径谋取高官厚禄的假隐者,对真正不与腐朽统治集团沆瀣的高人狂士,则由衷地倾慕。如果说《行路难》反映他虽因屈居下位而溺于极大的精神痛苦之中,却尚有用世之志的话,《将进酒》即表明他在饱经宦海浮沉后,已看破红尘,决心与龌龊的官场揖手相辞了。这两篇不但题材和思想内容为词中所罕见,仅其直接标用乐府古题,也堪称词史上的独创。《乐府诗集》共载自汉迄唐六家六首《将进酒》、二十一家五十六首《行路难》。其中李白四首最为传诵,兹作一出,大有难乎为继之势。而贺乃能转用词体出新,虽不可夺青莲之席,在词林中却是生面别开。

    写闺妇思念征夫的组词《捣练子》六首,代表了贺词思想内容的另一重要方面:反映人民疾苦。宋代边烽不断,大批戍卒抛乡离井驻守边陲。朝廷对其生死哀乐熟视无睹。“谁知营中血战人,无钱得合金疮药!”此虽写在南宋,但看北宋士兵不断暴动,便知当时军人待遇也一样恶劣。他们时刻面临战争和死亡而不得朝廷爱恤,亲人为之牵肠挂肚的思念遂成为极普遍的社会现象。词人元丰七年冬在徐州曾目击“役夫前驱行,少妇痛不随。分携仰天哭,声尽有余悲”的惨状,深有隐恻,因此这组词决非向壁虚构、无的放矢。请看其中二首:

   《夜捣衣》收锦字,下鸳机。净拂床砧夜捣衣。马上少年今健否?过瓜时见雁南归

   《望书归》边堠远,置邮稀。附与征衣衬钱衣。连夜不妨频梦见,过年惟望得书归!

瓜代之期已过,雁归两人不返。思妇还得捣衣寄远,征夫仍须在塞上越冬。朝廷任意延长役期的行径,不是昭然若揭吗?又边堠虽远,也不应是“十书九不到,一到忽经年”的充足理由。思妇今秋寄衣而不敢奢望明年以前能有回信。可见执政者对戍人苦痛的漠不关心。这层意思尽在“置邮稀”淡淡三字中。苏轼写封建帝王享用的新鲜荔枝龙眼如何千里迢迢及时贡进,不是有“十里一置飞尘灰,五里一堠兵火催”之句么?虽咏前朝,实刺当今。用来反衬贺词,愈见轻描淡写中有微辞在,不可等闲放过。这种以思妇口吻,借捣衣寄远表达怀念戍人之情的题材,文人词中殊鲜,敦煌民间词里则很多,如《菩萨蛮》(香绡罗幌湛魂断)、失调名“良人去住边庭”阕、《凤归云偏》(征夫数载)、(怨绿窗独坐)、《洞仙歌》(悲雁随阳)等。贺作明显吸收了这类民间词的营养。就从用调上也可看出点苗头——敦煌词有云:“孟姜女,杞梁妻。一去烟(燕)山更不归。造得寒衣无人送,不免自家送征衣。”词牌正是《捣练子》!当然,类似题材诗中早已有之。晋曹毗《夜听捣衣》、谢惠连《捣衣》未及戍人,除开不算。自梁武帝数起,写过《捣衣》、《捣衣曲》或《捣衣篇》的有王僧孺、温子升、刘希夷、杜甫、王建、刘禹锡、吴大江等。文意相近而命题不同的则有梁元帝《寒闺》、张正见《赋得佳期竟不归》、庾信《夜听捣衣》、李白《子夜吴歌》其三、四、王建《送衣曲》、张籍《寄衣曲》、张仲素《秋闺思》、杜牧《闺情代作》、《秋梦》、刘沧《寄远》、王驾《古意》、长孙佐转妻《答外》诸篇。但从质量看,贺词也完全可与其中的佼佼者匹敌;就数量言,词人用联章体一赋六首,更有着自己的特色。

    登临怀古之作,贺词计有:《阳羡歌》、《凌  引》、《台城游》、《玉京秋》、《水调歌头》(彼美吴姝唱)、《天门谣》。北宋以前,人们并不习惯用词体写这种题材。李之仪跋贺铸《凌  引》曰:“凌  台表见江左,异时词人墨客,形容藻绘,多发于诗句,而乐府之传则未闻焉。”即是明证。因此,贺的怀古词虽只六首,但这数量在当时已算很突出了,可与东坡并列前茅。至于其思想内容,固有叹喟世事无常,不如及时行乐、退身远祸等消极方面,但也不无借古讽今、伤时愤世一类积极的政治感慨,代表作即是《台城游》:

    南国本潇洒,六代浸豪奢。台城游冶,襞笺能赋属宫娃。云观登临清夏,璧月留连长夜,吟醉送年华。回首飞鸳瓦,却羡井中蛙。访乌衣,成白社,不容车。旧时王谢,堂前燕子过谁家?楼外河横斗挂,淮上潮平霜下,樯影落寒沙。商女篷窗罅,犹唱《后庭花》!

    开头一笔带过六代繁华竞逐于金陵的史实,继而铺叙南朝风流天子之最的陈后主如何骄奢淫逸,旋拈出精兵破陈,后主与张孔二贵妃投井以匿的狼狈情状,予人国莫七于奢的深刻历史教训。过片更用昔日簪缨聚居地今竟成为贫民区的重大变迁,唤起人们的兴亡之感。又间入三句秋夜景色,极萧瑟苍凉之致。收拍图突匕见,用小杜诗针砭时局。北宋积贫积弱,国势远逊汉唐,而统治阶级的宴安鸩毒,又不在六朝之下。是以王安石先有“至今商女,时时犹唱、《后庭》遗曲”之叹。贺词用意正类荆公,艺术上也与王安石《桂枝香》异曲同工,堪称宋代金陵怀古词中的双壁。顾同时周邦彦亦有《西河·金陵怀古》,就艺术言未始不可与王贺鼎足而三,惟情调幽咽,伤感重于讽喻,思想意义不免削弱,只得让他二人出一头地。

   《半死桐》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原上草,露初。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这首悼亡词在文学史上和潘岳《悼亡》三首、元稹《遣悲怀》三首、苏轼《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并传。它们同以真挚、沉痛见称,但据思想、艺术两面分析,似乎还可短长。就艺术言,潘诗为五古,浑厚拙朴,惟略嫌铺张,有欠隽永。元诗是七律,形式易得板滞,其作情气深婉,令人不觉雕琢,已属难能可贵,但总不能尽去痕迹,臻于化境。苏贺二篇得力于词体长在言情,样式上先沾了光,故尔更见回肠荡气。而苏词调《江城子》,三四五七言交错,一唱三叹,又较贺调《鹧鸪天》基本为七言者更胜一筹。从思想看,元诗贺词反映出其夫妇感情的基础在乎同甘共苦,这一要素正是潘、苏所缺。元诗其一:“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回忆贫贱夫妻当年情事,真切动人。惜末尾“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二句庸俗,损伤了全诗格调。而贺词结句不惟声泪俱下、哀感顽艳,情趣也远较元诗纯洁,宜其为冠!按赵夫人本是公爵千金,出嫁后却跟着词人过贫寒的生活。据贺二十九岁所作《问内》诗,她贤惠,体贴丈夫,并能勤俭持家,大伏天就忙着给词人补摄过冬的破衣裳了。糟糠夫妻,情逾金石,无怪词人永远不能忘怀她那“挑灯夜补衣”的纯朴形象!要之,论艺术性苏词差胜,评思想性贺词稍优。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贺铸咏物词也写得很好,下面这首《芳心苦》历来传诵:

    杨柳回塘,鸳鸯别浦。绿萍涨断莲舟路。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返照迎潮,行云带雨,依依似与骚人语:当年不肯嫁东风,无端却被秋风误。

咏荷花,却不耗费一点笔墨于花的形态,专力渲染她不与春芳争妍以取媚东君的高洁品质,以及无人赏识、自开自落、芳心独苦的不幸遭遇。这显然是用比兴手法寄托自己不随世俗俯仰,以致终者沉沦的人生感慨。清代著名词学家陈廷焯对此评价极高,《白雨斋词话》谓是词“骚情雅意,哀怨无端,读者亦不自知何以心醉,何以泪堕”。许昂霄《词综偶评》亦云:“有美人迟暮之慨。”都将此词和屈子挂钩。的确,它和刘桢《赠从弟》咏松柏诗、张九龄《感遇》其一咏兰桂诗、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咏草诗、李贺《昌谷北园新笋》咏竹诗、王安石咏《北陂杏花》诗等咏物著名篇什一样,以贞木劲草象征正人直士,藉嘉树幽劳歌颂高风亮节,继承和发扬了屈原《桔颂》所开创的好传统。

    贺铸有些词作触及了封建时代一个突出的社会问题——妇女在爱情生活中的悲惨命运,如:

    《陌上郎》下阕:挥金陌上郎,化石山头妇。何物系君心?三岁扶床女!

    《醉厌厌》上阕:紫陌青丝,红尘白衫。谁怜绣户闭香奁,分付一春心事、两眉尖:

作者同情她们的不幸遭遇,控诉那些喜新厌旧、随意调戏妇女的秋胡,指责那些利禄熏心、贪求功名而不顾妻子家庭的丈夫,呼吁为儿童着想,为女方的青春着想。这和傅玄《豫章行》、李白《妾薄命》、《白头吟》、白居易《母别子》、《妇人苦》、柳永《定风波》(自春来惨绿愁红)等就妇女问题表现出人道主义精神的优秀作品一脉相承,客观上揭露了以男性为中心的封建社会对广大妇女的精神摧残。

    词人还有很多抒写爱情的篇章。李之仪记载道:“吴女宛转有余韵。方回过而悦之,遂将委质焉。其投怀固在所先也。自方回南北,垢面蓬首,不复与世故接,卒岁注望。虽传记抑扬一意不迁者,不是过也。方回每为吾语,必怅然恨不即致之。一日莫夜,叩门坠简。始辄异其来非时,果以是见讣。继出二阕。”据笔者考证,词人于元符元年(1098年)六月后丁母忧,曾寓苏州,赵夫人即亡于苏。他和吴女的恋情发生在赵夫人死后。由于服丧期满正值建中靖国元年(1101年)秋,词人乘徽宗诞辰天宁节(十月)首庆之机赴京谋换新职,次年出判泗州,故未及婚娶。而后吴女即不幸夭折了。贺词或有相当部分与此恋情有关,如:

   《品令》:怀彼美。愁与泪、分占眉丛眼尾。求好梦,闲拥鸳鸯绮。恨啼乌、唤人起。目断清淮楼上,心穿长洲坊里。迢迢地,七百三十里。几重山!几重水!

清淮楼即在泗州,长洲县则是苏州治所,两地水程正有七百数十里之遥。这显然是判泗州时怀念吴女之作。又如:

《千叶莲》:闻你侬嗟我更嗟,春霜一夜扫  华。永无清啭欺头管,赖有浓香著臂纱!侵海角,抵天涯,行云谁为不知家?秋风想见西湖上,化出白莲千叶花。

“著臂纱”典出《晋书·胡贵嫔传》,代指聘礼。“赖”与“奈”通。此言不待“委质”而所恋已殁,或亦为悼吴女之亡,可与姑溪所记相印证。至如:

   《清平乐》:厌厌别酒,更执纤纤手。指似归期庭下柳,一叶西风前后。无端不系孤舟,载将多少离愁?又是十分明月,照人两处登楼!

   《西江月》:携手看花深径,扶肩待月回廊。临分少伫已伥伥,此段不堪回想。欲寄书如天远,难销夜似年长。小窗风雨碎人肠,更在孤舟枕上!

等词,尽管未必能确指与苏州恋情有关,但看其缠绵悱恻、凄惋深沉处,亦可知词人之深于情,并不在韦庄、小晏、秦观之下。王国维《人间词话》批评贺词“非不华瞻,惜少真味”,所论未允。且不说前叙《六州歌头》、《小梅花》二首、《芳心苦》、《半死桐》等篇之确为真性情的流露,即以其爱情诸作而言,岂少“真味”。

    《游仙咏》写杭州西湖,《海月谣》写月夜海天,讴歌了祖国的锦绣江山,也是佳制。读到前篇“见底碧漪如眼净,岚光映,镜屏百曲新磨莹”,后篇“瞰瀛海、波三面。碧云扫尽,桂轮  玉,鲸波张练”等句,眼前仿佛展现了开阔而美妙的风景画卷。

    词人的好作品还很多,不能遍举。由于词坛保守传统的束缚,社会颓糜风气的熏染,剥削阶级出身的局限,他也写了不少以宴饮、冶游、闲愁、声色为主题的作品,暴露出一些不健康的情趣。另有些  括之作,如《小梅花》(思前别)抬卢仝《有所思》,《晚云高》、《钓船归》、《爱孤云》、《替人愁》等四首《太平时》分别整用杜牧《寄扬州韩绰判官》、《汉江》、《将赴吴兴登乐游原》、《南陵道中》而添声,等等。虽如王士  《花草蒙拾》所言,此“文人偶然游戏,非向《樊川集》中作贼”,但这毕竟不算创作,也是不足称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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