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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演出——记自由法国空军二战最高王牌——皮埃尔.克洛斯特曼

 hercules028 2016-09-29

原载于英国航空杂志《FlyPast》2016年10月号

作者James Holland

双垂尾骑士(译)

  在卡昂(Caen)南部穿过浓厚的云层爬升,7架第602中队的“喷火”Ⅸ收到地面管制员的通知,睁大眼睛,搜索周围未知身份的飞机。穿过云层,他们看见了一群可疑的黑点在云里穿行。时间是1944年7月2日下午16:00前,这些“喷火”驻扎在诺曼底的滨海隆盖(Longues-sur-Mer)。编队长机弗兰克.伍利(Frank Woolley)上尉在无线电里说:“注意,伙计们,准备向左转。”

  这支战前名为“格拉斯哥市”的辅助中队的这7名飞行员里,1人来自澳大利亚、1人来自新西兰、3人来自法国。后者中包括了驾驶MJ305号机的皮埃尔.克洛斯特曼(Pierre Clostermann)上尉,他是一名法国外交官的儿子,出生在巴西,也就让第602中队多国籍飞行员混成性质更加自然。克洛斯特曼此时已经是一名王牌,而且获得过优异飞行十字勋章(DFC),他在1943年离开自由法国空军的第341中队并加入了英国皇家空军第602中队。

皮埃尔.克洛斯特曼在第341中队时的中队长是勒内.穆肖,他在该中队里首尝胜果
皮埃尔.克洛斯特曼在第341中队时的中队长是勒内.穆肖,他在该中队里首尝胜果

来自不同国家的盟军飞行员,后排左四是皮埃尔.克洛斯特曼
来自不同国家的盟军飞行员,后排左四是皮埃尔.克洛斯特曼

  随着他和他的同伴们向左转,克洛斯特曼向上瞥了一眼,被上方大量的敌机吓了一跳。据报告说大约有40架战斗机从他们上方的云层中俯冲下来,他不知道是福克.伍尔夫的Fw 190还是梅塞施密特的Bf 109,但他知道那是德国人。飞机主翼紧张的摆动和编队自然的松散是明白无误的。克洛斯特曼对喜悦和恐惧感到很自然,他把安全带扣紧,在座椅上坐稳了,将脚踩在脚蹬上。恐惧突然间被飙升的肾上腺素和自信所取代,他看着敌机扔下副油箱,散开,并朝着“喷火”俯冲下来。伍利大叫道:“快散开!爬升!”

《The Big Show(盛大的演出)》——皮埃尔.克洛斯特曼的战争,这幅画由亚当.托比(Adam Tooby)绘制,描绘的是1944年7月2日的那场空战
《The Big Show(盛大的演出)》——皮埃尔.克洛斯特曼的战争,这幅画由亚当.托比(Adam Tooby)绘制,描绘的是1944年7月2日的那场空战

利落地一击

  这些敌机是Fw 190,克洛斯特曼拦截了第一支机群,后者的注意力集中在伍利的编队上。他朝这些敌机开火了,看见自己的曳光弹飞了出去。2架Fw 190笔直地朝克洛斯特曼飞来,漫长而又明亮的曳光弹朝他飞来,但是没有击中他。就在他们相互掠过之际,克洛斯特曼发现自己被卷入了一场混战之中。

  在这样的环境下,克洛斯特曼知道他应该去凭感觉,而不是用肉眼发现了一架敌机才进行追击。这次,他选择了一架正在盘旋中的福克.伍尔夫,这架敌机的座舱盖反射的阳光在云层中闪闪发亮。克洛斯特曼紧盯着这架敌机,他等着,向其靠近,但他的对手发现了他,并朝右大过载转向,接着再次爬升,速度很快,而且几乎是垂直的。这架Fw 190翻过身来准备俯冲,可这么做却给了克洛斯特曼向他机腹开火的机会。

  克洛斯特曼的拇指按下炮钮,感到这架“喷火”在2门希斯派诺20mm航炮的震动中反冲。轻微地调整了一下操纵杆,他让航炮瞄准具上的光点跟着这架敌机移动。这名法国飞行员现在距离靠得是如此之近,以至于他可以清晰地看见一切:福克.伍尔夫发动机排气管的蓝色尾焰、翠绿的机身、苍白的底部。突然,这幅清晰的画面震动并解体了,作为安全庇护所的座舱一瞬间变成了碎片。之后,发动机吐出火舌,接下来是火焰,拉着又浓又黑的烟。一秒钟后,克洛斯特曼做出规避机动,躲开这架像流星一样掉下来的德国战斗机。克洛斯特曼写道:“击落一架敌机后,我感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恐慌在抓着我的喉咙。你身上被压抑的能量突然间释放出来,唯一感觉到的就是懒散,你的自信也随之消失了。”

皮埃尔.克洛斯特曼标准照
皮埃尔.克洛斯特曼标准照

直射

  但这场疯狂而又混乱的空战还没有结束,克洛斯特曼回过神来,再一次理清自己的思路,让自己和座机融为一体。很快,他发现出生于阿根廷的肯.夏尼(Ken Charney)正在向一架福克.伍尔夫冲下去,却进入了螺旋俯冲,他飞过去掩护自己的同伴。此时,一道影子从他的座舱里掠过,这名法国飞行员抬头望去,看见一架肚皮油污的Fw 190在上方100英尺处轰鸣。克洛斯特曼收回油门,把德国人套入瞄准具,几乎就在他的正后方,然后开火了。

  机枪子弹和航炮炮弹钻入这架福克.伍尔夫的右主翼翼根处,这架战斗机在剧烈的滑动,然后主翼在一顿乱打中向上折起来,从机身上断裂,倒转过来,朝地面落下去。过了一会儿,又有6架德机向他开火,但克洛斯特曼成功地俯冲转向脱离。他进行了第三次射击,并在第四次射击后打光了所有弹药,这时,敌人决定脱离战斗,消失在南边。克洛斯特曼朝着云层爬升,转向回家:“我沉溺在于隆盖上空获得的2个战果里,给家乡的同伴带来了欢乐。”他是有理由来庆祝的,他声称击落了一架Fw 190,还击伤了4架。

初战

  二战爆发的时候,克洛斯特曼还在里约热内卢(Rio de Janeiro),到了1942年末,他才开始作战训练,学习驾驶“喷火”去战斗。1943年1月15日,自由法国空军的第314中队在苏格兰爱丁堡(Edinburgh)附近的特恩豪斯(Turnhouse)成立后,该中队在3月中加入了迪尔(‘Al’Deere)中校率领的比根希尔(Biggin Hill)联队。克洛斯特曼中士在28日完成了他的第一次作战飞行,他被派给28岁的中队长勒内.穆肖(René Mouchotte)做僚机,后者在战前是一名法国贵族。这被证明是一次惨痛的经历,他们在瞬间遭到了20架Fw 190的攻击,克洛斯特曼发现曳光弹从主翼旁边擦过,害怕得在无线电里大声呼叫帮助。回到比根希尔后,穆肖安慰着这名年轻人,告诉他不要担心:“我们所有人在之前都有过同样的经历。”

  随着春末的离去以及初夏的到来,白天变长了,天气也变好了。到了5月中,他和中队的飞行员开始参与扫荡,而且几乎每天都要为美军轰炸机护航。5月17日,克洛斯特曼救了穆肖一命,发现了2架朝中队长冲下来的Fw 190并冲上去拦截,他成为了一名值得信任的僚机飞行员。


二战期间皮埃尔.克洛斯特曼的非正式肖像

5比0

  没等到多久,克洛斯特曼就迎来了他的第一个战果。在7月27日,中队受命保护一支美军的B-26掠夺者机群去轰炸勒阿弗尔(le Havre)附近特里奎维尔(Triqueville)的德军机场。克洛斯特曼并没有被选来参加这次任务,但只要可以,他都非常渴望升空飞行,于是成功地把自己的名字加入到任务名单中。

  18:00刚过,他们就遇上了正在守株待兔的Fw 190,敌机首先突击了皇家新西兰空军的第485中队,这名法国飞行员也冲下去加入战斗。克洛斯特曼几乎没有时间来感受恐惧,因为这些战斗机在勒阿弗尔上空扭打成一片,但他紧紧地跟在长机飞行员皮埃尔.马特尔(Pierre Martell)上尉的身后。

  2架Fw 190绕到了马特尔的后方,于是克洛斯特曼开火了。他的射击距离太远,没有击中他们,可是这样使得2架敌机脱离了攻击,并朝他飞来。克洛斯特曼笔直地爬升,做了半个滚筒机动,在敌机完成他们的机动之前,克洛斯特曼就出现在了第二架Fw 190的身后,距离正好。他按下炮钮,看见子弹和炮弹落在德机的机身上,起火后没过多久就爆炸了。此时,克洛斯特曼发现另一架福克.伍尔夫,因此俯冲下去。他看着敌机在瞄准具里的体积越来越大,直到他看着那名飞行员苍白的脸,正在抬头望着他。

  克洛斯特曼再度开火,距离相当近,几乎不可能打偏——而且他也没有打偏。把飞机拉起来,他看见自己的目标翻过来朝地面俯冲,拖着浓烟,之后,飞行员跳出座舱打开了降落伞。克洛斯特曼惊讶不已,他在这场空战中获得了2个战果,马特尔也击落了2架敌机,第5个战果由另一名飞行员获得。中队的飞行日志上写着:“结果——5比0,每个人都兴高采烈。”

  有欢喜的时候就会有悲伤的时候,1943年8月27日,中队长勒内.穆肖被击落阵亡。9月末,克洛斯特曼被调往第602中队。

第602中队的飞行员们在“喷火”Ⅸ MH709前合影,坐在座舱里的是皮埃尔.克洛斯特曼
第602中队的飞行员们在“喷火”Ⅸ MH709前合影,坐在座舱里的是皮埃尔.克洛斯特曼

千钧一发

  1943年12月20日,驻扎在肯特郡的德特林(Detling),第601中队参与了第二次保护飓风战斗机攻击V-1巡航导弹发射场的犯规投球(No-Ball)行动。看着这些飓风钻入高射炮火力编制的密集火网中后,克洛斯特曼被吓了一跳,得到命令说他的小队要冲下去扫射这些阵地。

  他们俯冲下去,贴着地面飞行,只发现了已经瞄准了他们的小口径高射炮。曳光弹朝他飞过来,而克洛斯特曼认为自己随时可能被击中,并坠毁在地面上。他驾驶着“喷火”左躲右闪,最后发现正前方有一排杨树。他拼命拉动操纵杆,右主翼撞到了树梢,那时,克洛斯特曼才发现自己的速度已经超过了563千米/小时(365英里/小时)。

  他还没有远离危险:“我躲开了一根头发丝宽度的高压线,就像是一道闪电从闪闪发光的铁丝下飞过。”向着云层爬升的时候,克洛斯特曼又遭到了高射炮的攻击,而且在接下来的数秒钟内,他的座机被至少命中5次——在主翼、副翼、平尾上,还有一发炮弹打穿了螺旋桨叶。可他还是成功地把这架飞机飞回了德特林,克洛斯特曼非常幸运地逃了出来,但这不是他的最后一次。

皮埃尔.克洛斯特曼的指派座机“喷火”Ⅸ MJ586号机上的战绩标识
皮埃尔.克洛斯特曼的指派座机“喷火”Ⅸ MJ586号机上的战绩标识

在机鼻上涂有第602中队的队徽,“喷火”Ⅸ MJ586是皮埃尔.克洛斯特曼的指派座机
在机鼻上涂有第602中队的队徽,“喷火”Ⅸ MJ586是皮埃尔.克洛斯特曼的指派座机

回家

  自1944年1月中起被短暂地派往奥克尼(Orkneys)群岛斯基布莱(Skeabrae)——作为俯冲轰炸机飞行员受训——这个理念在当时是他们所不追求的,让克洛斯特曼和他的同伴们放心的是——第602中队回到的南边,驻扎在苏赛克斯郡的福特,为诺曼底登陆做准备。D日当天,中队接到了命令,在03:55、09:00、正午、17:30升空,克洛斯特曼参与了后两次飞行,在海峡上空大量的战舰、登陆舰、护卫舰和扫雷艇之间穿梭。

  6月17日,第602中队抵达法国滨海隆盖的新驻地。也正是由于德国空军在D日当天完成了近100个架次的飞行,因此决定让一些部队部署到更靠近前线的地方。登陆开始后的前36个小时,德国空军完成了200个战斗起落架次,第4天又完成了100个起落架次。到了6月末,在西线完成的400个起落架次和盟军强大的数量根本无法相比,但这还是让法国上空的盟军飞行员们感到紧张。

  来到了祖国后,克洛斯特曼又很快被派回英格兰。7月2日,在他于隆盖上空做出了一个胜利滚转后5天,他和第602中队的密友雅克.瑞姆林格(Jacques Remlinger)被派去扫射圣洛(Saint-L?)。他们遇到了密集的防空火力拦射,一枚20mm跑道在克洛斯特曼座椅的装甲板下方爆炸,瑞姆林格座机的下方被打成筛子,两人都安全返航了。

  克洛斯特曼在体力和精神上都透支了,身体也消瘦不堪。当天晚上,他得知自己被授予优异飞行十字勋章,而且被一名医官送回家。这名23岁的飞行员暂时停止作战,他作为“喷火”飞行员的生涯也就此终结了。

1944年初,在斯基布莱的第602中队的“喷火”,后方是一架少见的高空型“喷火”Ⅶ
1944年初,在斯基布莱的第602中队的“喷火”,后方是一架少见的高空型“喷火”Ⅶ

1944年7月2日,皮埃尔.克洛斯特曼祝贺肯.夏尼上尉成为王牌,他们在这一天各击落了一架Fw 190
1944年7月2日,皮埃尔.克洛斯特曼祝贺肯.夏尼上尉成为王牌,他们在这一天各击落了一架Fw 190

绝对的野兽

  1944年12月初,克洛斯特曼受够了在二线服役的无聊,成功地被派往第122联队,准备被到欧洲大陆驾驶“暴风”Ⅴ。在霍克的“台风”和“暴风”Ⅴ上完成了换装训练后,他作为一名编外的上尉被分配到第247中队里。暴风在这年春天才开始服役,但暴风和“台风”都是绝对的野兽:坚固、速度很快、重武装。在“暴风”Ⅴ上飞了几次后,克洛斯特曼相信他驾驶的是一架超棒的战斗机,飞机发动机的应急出力达到了3000马力(2238千瓦),上天后飞出了460英里/小时的速度。俯冲的时候,空速表指到了近600英里/小时。刚驾驶的时候操作很复杂,但他很快就熟练了。

  克洛斯特曼在1945年1月初抵达荷兰的沃尔克(Volkel),加入了装备“暴风”Ⅴ的第274中队。这里距离德国边境只有15英里,而且这座基地是由德国空军在1940年建造的(当然现在还驻扎着荷兰空军的F-16A/B)。沃尔克的每个人都还没有从德国空军在新年夜的那场空袭中恢复过来——神经管底板行动,对比利时和荷兰的盟军前进机场进行了一番扫荡。虽然战争的结果已经毋庸置疑,但1945年1月还看不到德国投降的迹象。仍旧有大量的战斗机在保卫德国的天空:新式更快的改进型“长鼻多拉”Fw 190D-9、Bf 109G和Me 262喷气机,而且那里还有海量的高射炮。在诺曼底,德国人只部署了32门88mm高射炮,但是在德国,有15000门甚至数量更多的小口径高射炮。

1945年春,2架第274中队的“暴风”Ⅴ正在从钢板铺设的跑道上起飞
1945年春,2架第274中队的“暴风”Ⅴ正在从钢板铺设的跑道上起飞

1945年初第56中队的“暴风”Ⅴ EJ721
1945年初第56中队的“暴风”Ⅴ EJ721

第274中队的中队长大卫.费尔班克斯(David ‘Foob’ Fairbanks)是最成功的暴风飞行员(在“暴风”Ⅴ上的总战绩为13架,其中包括了1架Me 262)
第274中队的中队长大卫.费尔班克斯(David ‘Foob’ Fairbanks)是最成功的暴风飞行员(在“暴风”Ⅴ上的总战绩为13架,其中包括了1架Me 262)

抓老鼠

  欧洲战场上最后几个月的空战差不多在历史上被全部忽略了,但几乎没有一场不残酷的,而且对于战斗机飞行员来说是致命的时期,损失也是令人发指的。

  1945年2月28日,克洛斯特曼刚过完24岁生日,他就被派到同样驻扎在沃尔克的第56中队,驾驶“暴风”Ⅴ并担任中队长。可是时间很短暂,他在4月中被派往德国霍普斯藤(Hopsten),担任第3中队A小队(红小队,四机编队)的队长。他被分配到了NV724号“暴风”Ⅴ,以戴高乐将军的名字将其命名为“Le Grand Charles(伟大的查尔斯)”,并在发动机滑油散热器上画上了一个洛林十字。

  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尝试去干掉一架Me 262,这已经是一个在不断增长的威胁。德国空军试图使用这种飞机来执行武装侦察任务,进行超低空飞行,以防止被雷达发现,而且速度太快,难以被追上。解决方案就是在Me 262被发现的一刻升空,向它们在莱茵(Rheine)地区的驻地飞去。

  这些喷气机飞起来很快,但是在降落进场时却非常脆弱。这种战术被称为“抓老鼠”,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就有8架Me 262被击落。德国人改变了战术,从低空快速返航,进入了莱茵地区的高射炮保护范围后才降低速度。结果让暴风暴露在敌人的防空火力之下,最后的禁令要求飞机禁止飞到德军机场周边6英里的范围内。

克洛斯特曼和他的座机“暴风”Ⅴ“Le Grand Charles”,背景上是一架B-25J米切尔
克洛斯特曼和他的座机“暴风”Ⅴ“Le Grand Charles”,背景上是一架B-25J米切尔

疲惫

  从3月23日至4月21日,“暴风”Ⅴ被投入到支援强渡莱茵河的行动中。在其中一次任务里,克洛斯特曼的2支四机编队先是无意中遭到了美军高射炮的攻击,接着又遇到了给Ar 234喷气轰炸机护航的12架Me 262和20架Fw 190D-9,这些敌机全部成功逃脱,但是克洛斯特曼进入了螺旋,幸好他及时改出,降落时还磨爆了一个轮胎。

  一种例行的任务就是使用“台风”的4门20mm航炮进行扫射,尤其是针对铁路线。所有的火车都有高射炮车厢,如果火车头停下,那么这些防空炮火通常都是致命的。在一次任务里,克洛斯特曼亲眼目睹红小队4号机被击中,翻过身来直接坠毁在火车的一侧。

  回到基地后,悲剧还没有结束,克洛斯特曼的3号机被击中主翼,所以也就优先降落。在机场过程中,一架阿弗罗的安森双发联络机出现在他的下方,地面管制员在疯狂的呼叫红小队3号机,但是没有得到回应,2架飞机在空中相撞,没有一个生还者,其中包括了5名刚从英格兰飞来的新飞行员。

  4月13日,一架Fw 190打出的炮弹击中了克洛斯特曼座机的仪表板,而且还达到了他身后的防弹装甲上,攻击他的是一架D-9“长鼻多拉”。这时已经开始下雪,很长时间里都是暴雪和冰冻。在寒冷和恐惧下颤抖着,他驾驶着这架被重创的暴风返航,试图找出任何可以看见的地标。他两次穿越莱茵河,被高射炮撵着跑,最后迫降在了更南边的一座美军机场,他从一幢房子的屋顶上掠过,差点和一架P-38相撞。克洛斯特曼已经疲惫不堪,不得不让美军的地勤把他抬出座舱。

1945年4月20日,皮埃尔.克洛斯特曼驾驶第3中队的“暴风”Ⅴ NV994在汉堡附近击落了2架Fw 190
1945年4月20日,皮埃尔.克洛斯特曼驾驶第3中队的“暴风”Ⅴ NV994在汉堡附近击落了2架Fw 190

随机的高射炮

  就在德国投降前几天,盟军仍旧在损失飞行员和飞机。克洛斯特曼在他的日记里写道:“有的时候,我感到是否我只是暂时地逃离了疯狂,看起来这个世界是无尽的生和死,经常在钢丝上徘徊,没有安全,只有勇气和恐惧,将近3年的作战经验让我活了下来。”所有的暴风飞行员对德国上空密集的高射炮火都无法忘怀,对抗另一种战斗机,他们总是有一丝机会,技术和经验占据了一大部分,但高射炮是随机的。

  克洛斯特曼的最后一次作战飞行是在1945年5月4日,离德国投降还有4天。他和第3中队驻扎在汉诺威(Hanover)以北的法斯堡(Fassberg),他们与驻扎在一起的第56中队共同攻击了丹麦南部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Schleswig-Holstein)的海军航空兵基地,克洛斯特曼在锚地上击毁了2架道尼尔Do 18水上飞机。

  随着战争结束,他立刻请求复员并被批准了。8月27日,他最后一次驾驶“Le Grand Charles”升空,在石勒苏益格上空转了一圈。克洛斯特曼写道:“在这个狭窄的座舱里,我哭了,我不会再度哭泣,当我感到轮子在混凝土上摩擦时,手腕一摆,飞机像瓶插花一样停在地面上。”

  一些人质疑克洛斯特曼的33个战绩是否掺了水(一些资料说他的真实战绩只有15或18个,还有的说是29个),但当时的这些战果确实也被认可了,德国的黑十字战绩也被精细地涂刷在飞机的机身上,而且真的不需要去质问精确的数量。克洛斯特曼的战时服役和受到的嘉奖也是众多的——法国军功十字章,带杠的优异飞行十字勋章、优异服务勋章、银星勋章——这是毫无疑问的。他是一名优秀的飞行员,一个非常勇敢的人,而且给我们留下了一名战斗机飞行员最好的回忆录之一。

1945年5月,克洛斯特曼坐在“暴风”Ⅴ“Le Grand Charles”的座舱里,当时服役于英国皇家空军第3中队
1945年5月,克洛斯特曼坐在“暴风”Ⅴ“Le Grand Charles”的座舱里,当时服役于英国皇家空军第3中队

出版物中的克洛斯特曼

  皮埃尔.克洛斯特曼写了一本战时日记,并交给了他的父母。这本日记在1948年以法语版《Le Grand Cirque(伟大的太阳)》和英语版《The Big Show(盛大的演出)》问世,带来了是巨大冲击,至今仍然是一本感人至深的回忆录,书现在已经不再出版了,但值得去寻找一群新的读者。他在1957年还写了一本战时空战技巧汇编,名字叫《Feux du Ciel(天空上的火焰)》。

  他活了很长时间,先后当过政治家、工程师、作家、钓鱼运动员。他在异国对钓鱼的热情又让他的另一本著作成为了畅销书,在1963年出版的《Des Poissons si Grands(大鱼)》。皮埃尔.克洛斯特曼在2006年去世,享年85岁。他在日记里这样称赞“喷火”:“这架飞机在我看来是那么的漂亮,而且是活生生的!”同时这样描述暴风:“它的加速是惊人的。”

捷克模型厂商牛魔王在2000年发售的模型套件8021 1/48“暴风”Ⅴ封绘,描绘的就是克洛斯特曼的XV724号机在莱茵地区上空“抓”返航中的Me 262
捷克模型厂商牛魔王在2000年发售的模型套件8021 1/48“暴风”Ⅴ封绘,描绘的就是克洛斯特曼的XV724号机在莱茵地区上空“抓”返航中的Me 262

牛魔王在2011年再版的1169“暴风”Ⅴ,封绘还是克洛斯特曼的那架XV724号机
牛魔王在2011年再版的1169“暴风”Ⅴ,封绘还是克洛斯特曼的那架XV724号机

牛魔王的8281“喷火”Ⅸc套件也给出了格罗斯特曼的座机,MJ586号机(见前文的绘作《The Big Show(盛大的演出)》)的涂装,但不是封绘
牛魔王的8281“喷火”Ⅸc套件也给出了格罗斯特曼的座机,MJ586号机(见前文的绘作《The Big Show(盛大的演出)》)的涂装,但不是封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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