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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隐高山深谷,给心灵沐浴

 艺苑小屋蓉 2016-10-02

散文|隐高山深谷,给心灵沐浴

       一轮明月悬在夜空,冬夜里更加静谧。只有风吹起地面残存的干草,些许的沙沙声,更显得空洞和寂寥。山间更是如此,我的小屋就在这山谷之间。


      冬夜里的山间,除去猫头鹰偶尔的叫声,再没有其他的声响。城市的喧嚣和灯火通明是另一个世界和空间的事,与我无涉,与小屋无涉,与山谷无涉,更与这大山无涉。


      月光恰好能够照着小屋,且从窗户上向屋内投入了光亮,加上山间积雪的反射,屋内光线尚好,却也无法看清书里的文字。电灯自然是没有的,因为没有电,却有一盏油灯是平日里备着的。我打算把油灯点亮读书,却又舍不得那不经我允许倾泻进来的一缕月光。犹豫着,煎熬着。


      炕热腾腾的,围着被子半躺着,看着月光出神。夜很静,猫头鹰的一声鸣叫,显得无比刺耳。屋内的柜子因为潮湿和干燥转换的缘故,也偶尔会发出声响,也异常词儿,在这时候,我总是下意识地用舌头顶了上腭,抖一下子,然后继续发呆,却又期待着下一次的声响。


      溪水已经断流了,变成了奇形怪状的冰,充斥在河道。周边的雪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清亮,天似乎更蓝了,风起了,却也并没有呼啸的声音,只是偶尔略过草皮,发出沙沙的声响。我向来不喜欢在屋檐或者窗棱上挂铃铛之类的玩意儿,因为一个懂风水的朋友说过,这些东西,容易招来游魂野鬼,我恐惧这些未知的东西,所以即使曾经有点动心想要悬挂铃铛,如今也早已经打消了念头。


      这样的大山,更加神秘了。我也见过有雉鸡飞过,很快就窜到干草丛里去了。野兔子也见过,也很快窜到草丛里去了。野猪据说也有,却不曾见,狼也或者有,也不曾见。这山里最常见的动物,却只能算是自己了。老鼠或者也有,但是猫头鹰应该常见,我却也并不常见。


      小屋很暖和,生了很大的一个炉子,炉膛里全都是上好的干燥松木,很耐烧,炉膛已经烧得通红,包括一截烟囱,上面放着水壶,也吱吱地一直响着。火红色的光线照亮了粗糙的墙壁,把火光的温度,也在屋子里蔓延开来。这时候,瞌睡就来了,先是几个哈欠,然后眼睛发涩发干,紧接着就钻进被窝,自不用管屋外寒风凛冽,雪随风靡。


      虽然一个人住着,却并不感到孤独,在这样的冬夜,山谷腹地居住,自己甚至经常觉得是山的一部分,可以数小时的发呆,却也什么都不曾想;也可以高声大叫,却也无人理睬;当然还可以大笑大哭,也无人干涉……这或许就是庄子《逍遥游》里的境界吧。


      那个歪嘴的猎人送我半个鹿,皮也已经剥掉了,只剩下纯粹的骨肉。我把它挂在了厨房的墙上,外头是挂不得的,因为或者有狼,还有野猪。别以为野猪是吃素的,野猪也经常吃肉,尽管很少见,也不得不防着。


     我在这里好几个月了,仲夏就到了的,如今已经隆冬。除了歪嘴猎人偶尔拜访我,给我些肉食之外,几乎没有人来过。我每天的日子过得充实而又孤独。我把鹿肉切碎了,做成肉哨子,浇了面条吃,辣子很旺,醋也出头,这样的食物,百吃不厌。


      几个月确实一晃而过。有两种情况,时间过得最快,一种是忙起来的时候,一种就是彻底地闲下来,而只有一种情况,时间过得最慢,那就是在别人忙碌的时候,自己闲得转圈圈。而彻底闲下来,时间过得是最快的。所以,几个月的山里生活,在我感觉起来,如同一个下午的工夫。更具体一点,我感觉茶壶的水刚刚烧开而已,这几个月便转瞬即逝了。


      为什么一个人呢?一个人在这深山里是最好的一种修行。多一个人都不行,多一条狗却可以。因为有了人,就总是会有竞争,有交流,有矛盾,一个人就不存在这些,什么都没有。而这并不是孤独,根本不是孤独,也不是寂寞,最寂寞的是在人潮汹涌的都市,一个人都不认识,那才是孤独,深入到灵魂的孤独,更是禁锢的孤独。


      所以,我不孤独,我也非常自由。而且,整个心灵都静下来了,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飘逸在大山之中,是如此的纯净,是如此的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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