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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华——豪横人间笔一枝

 老井文摘 2016-10-09

在海派画家中,嘉兴人蒲华是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诗人、书法家、画家,其艺术堪称诗书画三绝。


  蒲华的画具有浓郁的文人气息和明显个性,在海派初期,就像异军突起,一扫纤巧因袭的画风,以清新自然、气势豪放而独领风骚。


  作为晚清嘉兴籍的一位名人,蒲华为嘉兴地方文化的传承和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对这位“海上画派”中极具创造精神的书画家,我们是应该纪念的。


身世:祖上属堕民,父辈卖“饺子”
  蒲华原名成,字作英,号胥山野史、种竹道人。1832年生于嘉兴城内学子弄(今育子弄)。他的祖上属于堕民(在明代称丐户,相传是元灭南宋后,将俘虏和罪人集中于绍兴等地,数百年来被视作贱民、卑贱族,不准与平民通婚,也不许应科举)。蒲华家族中的父辈们那时在嘉兴城隍庙前设铺,以卖祭供给城隍的“包福饺”为生,因此他自幼家境贫寒。
  
  学历:秀才终身,绝意仕途
  蒲华从小聪明,深得外祖父姚磐石的喜爱,于是亲自教他念书。后来,他又师从名儒林雪岩,学识也因而更加深湛。
  性格疏放的蒲华也参加过科举考试,但他所写常常出格,最后只勉强中了个秀才。功名无望的蒲华绝意仕途,幸好他有诗酒相伴、书画娱情,于是饮酒作诗,也自得其乐。
  蒲华喜欢喝酒,和邻居、朋友在酒店里喝酒时,往往要喝到醉倒。讨画的人知道他喜欢喝酒,就去请他喝,喝到高兴时,请他挥毫泼墨,这时的蒲华是下笔如飞,无论山水、花卉都一挥而就。
  
  情爱:妻子死后,离家出走,浪迹江湖
  蒲华22岁结婚,妻子缪晓花出身书香门第,也擅长书画,两个人感情极好,可谓是夫唱妇随。缪晓花写诗:“本来我是画家儿,煅粉调脂擅一时。”蒲华答:“画欲超群亦甚难,生绡香艳醉中观。青衫红雨春入梦,深感年年旅食寒。”诗歌唱答,琴瑟和谐,伉俪情笃,贫困相守。
  1863年秋,蒲华32岁时,妻子不幸病亡。蒲华悲恸不已,在悼念的诗中有“十年结知己,贫贱良可哀”、“良缘何其短”的句子,说出了内心深切的悲痛。第二年,他就离家出走,从此寄情书画,浪迹江湖,四海为家。
  
  谋生:不善官场,结交知己,名噪日本
  1864年冬,蒲华先到宁波,后来又去台州,一度还在太平(今温岭)、海门等县做幕僚。因为不善于官场应酬,更不耐烦经常写官样文案,几次都做不下去,最后只好寄居寺庙,卖画为生。
  1871年,蒲华在苏州结识吴昌硕,两个人很投缘,引为知音,交往达四十年之久。蒲华比吴昌硕大十二岁,他的艺术个性和艺术见解,对吴昌硕影响颇大。
  蒲华生活虽然拮据,却很大方。只要有人向他求书画,他从不去算酬金多少,都是一口答应。而且喜欢当众画画,用粗笔蘸大墨,宏幅巨制,一下子就可以画好。放现在来说,这种外向性格,在综艺节目中做嘉宾是一流的。这从他去日本后大受欢迎可以反映出来。1881年,春暖花开之际,蒲华东渡日本,名噪日本画坛。
  1894的冬天,蒲华终于结束了浪迹江湖的生涯,定居上海。他的寓所在登瀛里(今上海市汉口路与西藏路之间),居室陈设简单,仅桌椅、卧榻、书剑而已,箱子也没有一个,连衣服都寄放在当铺,用的时候再去赎用。反正他也过惯了这样的日子,照样旷达乐观,喜欢穷开心。
  
  身后:成就卓著,享誉画坛
  1911年的夏天,蒲华因为喝酒,醉卧家中,不料假牙脱落,跌入咽喉,梗塞而死,享年80岁。他是一个吃光用光的潇洒人,全靠好朋友吴昌硕、何熙伯、徐星洲等为他料理丧事,把灵柩运回嘉兴,安葬在西丽桥堍。吴昌硕写的《 蒲君墓志铭》,至今还嵌在南湖烟雨楼的鉴亭墙壁上。
  
  蒲华才气横溢,“斗墨千纸,数日而尽,随意挥写,一片天机”,他的水墨大写意风格,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将中国水墨画发挥到了极致,尤以诗书画的结合体现了文人画不断发展的时代精神。
  综观蒲华一生,虽然经历坎坷,怀才不遇,但他最终成就卓著,享誉画坛,为我国传统绘画的开拓和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他的人格精神和书画作品,是留给后人的宝贵文化财富。
  【蒲华艺术】
  ◎蒲华自称“书家画”,将书法之道掺入画事。他早年学画,师从嘉兴画家周闲;中期作品有清初“四王”和石涛影响的痕迹;晚期作品更多地吸取了徐青藤、陈白阳、李复堂之笔意。画品清新俊逸,逸放恣肆,自成一格。
  ◎蒲华自号“种竹道人”,画竹最为著名。他善于用水,笔意豪宕,随笔就势,肆意挥洒,神韵高妙。他的墨竹,一竿通天,叶若风雨,竹竿婉媚中见刚直,竹叶劲利中现柔和,刚柔相济,生机勃发,百年间无人可比,被誉为“蒲竹”。
  ◎蒲华的山水画,早年浓郁密致,壮年渐趋奔放。他画山水,以水墨为多,浅绛次之,青绿较少。黄宾虹评:海上名家蒲作英山水为胜,虽粗不犷。
  ◎蒲华的花卉画,品类众多,除梅、兰、竹、菊“四君子”传统题材,还多见牡丹、水仙、荷花、桃花、松树、桃子、石榴等,偶尔也有蔬果清供之类。他的花卉画却不同画竹风格,设色清淡平和,秀逸雅致。
  ◎蒲华说自己的书法是“学吕洞宾、白玉蟾”这些神仙的作品。他中晚年时多写行草,率意放纵,圆劲流畅,笔走龙蛇,势若惊涛,极具天真潇洒之趣。
  ◎蒲华是一位具有捷才的诗人。他的题画诗,诗情画意,浑然一体,成为创作特色。吴昌硕说蒲华写诗:“不假思索,援笔立就,疏宕之气,播为天籁。”
  
  【蒲华趣事】
  ◎蒲华一生嗜好古琴和砚台,碰上好的琴和砚台一定要买下,他给自己的画室取名“九琴十研斋”。又因为蒲华住在妓院旁边,他又把寓所叫做“不染庐”。
  ◎蒲华住所附近有外国人的墓地。一年过春节,他写了一副对联,“老骥伏枥,洋鬼比邻”。
  ◎蒲华住所边上是妓院,有许多妓女跟他学习画画。朋友把他从妓院里拉出来,他还一步三回头地叮嘱这些女弟子:“临帖、摹画,不要忘记啊。”
  ◎蒲华不拘小节,经常不修边幅,还常常醉酒,搞得油腥染身,所以被人称作“蒲邋遢”。
  ◎蒲华年纪大后,从不留胡须,很忌讳人家说他老了。碰到别人问他多大,就一直说自己是50岁,年年这样,以至于身边老友也不知他的确切年龄。
  ◎蒲华一生清贫,视金钱如粪土。每逢日本人用重金向他求画,拿到钱后,他就去和朋友喝酒,或者去为妓女赎身,反正把钱花光为止。
  ◎蒲华喜欢结社。在嘉兴,他与吴世晋等结鸳湖诗社,联吟唱和。到了上海,又与人组织鸳湖画社,先后是豫园书画善会、上海书画研究会的发起人之一。上海豫园得月楼至今留有蒲华写的抱对一副,“且欣咫尺窥岩壑,便抱青风就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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