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心打造《大国工匠》
“五一”期间，央视重磅推出品牌节目《大国工匠》第三季《匠心传世》，节目不仅在《新闻联播》、新闻频道和英语新闻频道播出，还在央视新闻客户端、新浪微博，乃至YOUTUBE、FACEBOOK上进行推送，引发社会强烈反响，“工匠精神”成为众口相传的热词。而在这样一个社会影响力巨大的品牌节目背后，是一个执著坚守、追求卓越、不断突破的创作团队。他们在用镜头描摹诠释大国工匠的同时，也用自己的敬业专注、精雕细琢和精益求精，践行着一丝不苟、求真唯美的工匠精神。 寻找百姓身边的“大师” 2015年劳动节、国庆节期间，央视先后推出两季《大国工匠》系列报道，引发强烈反响。据统计，全国有超过两亿人收看了这一系列报道，网络专题页面阅读超4000万次，网络视频点击过亿次。这也对《大国工匠》第三季的创作提出了更大挑战。 《张冬梅：药丸三克 责任千斤》的编导李宁笑言，那段时间经常有同事问：“又做大片呢？”“这说明《大国工匠》在大家心里已经是一个响当当的品牌节目。前两季的叫好叫座，之于我们就成了巨大压力。” 制片人岳群告诉记者，“第三季的人物选择对我们来说特别难。因为堪称‘大国工匠’的人数量实在是有限。对于‘大国工匠’，我们以前的定位是代表中国制造业最高水平的能工巧匠、顶级的技师。前两季都是以这样的标准寻找的。但是后来我们发现，特别是第二季，不是焊工就是车工，职业上都比较相似，而且和观众的距离较远。到了第三季，我们要试图突破，就是寻找一些和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大国工匠’。” “在第三季里，我们发掘了新版百元人民币上毛主席肖像的雕刻师马荣，同仁堂安宫牛黄丸的制药技师张冬梅，故宫博物院的顶级书画修复师单嘉玖，他们都是和观众生活比较贴近的大师；同时也保留了承袭自前两季的代表制造业最高水平的大师，包括中车集团大连机车车辆厂的高级铸造技师毛正石、北重集团响当当的‘镗工大王’戎鹏强、以及我国航空发动机装配领域的首席技师李志强。” 自己“找虐”还心甘情愿 困扰主创们的还有表现手法上该如何创新，岳群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不进则退”，“如果还延用过去的表现形式，就是退步，不创新就只有死路一条”。 为此，央视新闻中心经济新闻部召开了一次由肖振生主任牵头，所有制片人全员参与的策划会。“以前是一个特大节目才会有如此高的‘待遇’，让所有制片人给它出谋划策。”在对大家的意见集思广益后，负责这个项目的部门副主任姜秋镝决定，第三季《大国工匠》通篇不要解说词，完全用大国工匠的自述和现场同期声穿插而成。岳群说，这是为了屏蔽掉编导作为第三方视角参杂的感情色彩，让节目更客观：“观众会觉得，这样的大国工匠离我们很近，他（她）就是我们身边的技术牛人！” 节目里，大国工匠娓娓道来，朴实无华，愈加凸显出平凡中的不凡。但对编导来说，如何结构全片、变换节奏、转场递进等等都要一边干一边学。“此刻正在机房，头疼、恶心，是用脑过度产生的生理反应。片子已经剁成了碎渣，要再将这些碎片重新揉合成一篇有滋有味的作品。没有万金油般好用的解说词，如何靠镜头语言叙事，如何让支离破碎的素材看起来有逻辑，如何打破沉闷，让叙事凝练而清晰——总之是要放弃我驾轻就熟的那一套，重新探索全新的编辑思路。” 这是采访古书画修复师单嘉玖的编导张芊芊在后期剪辑时的一段心情记录。9个多小时的素材，剪出八九分钟的片子，她已经不知修改过多少遍，还完全推翻重做过一次，“片子经历了浴火重生，我也仿佛涅槃过一次。”张芊芊笑道：“我给单老师发照片看了我们的剪辑线，她说跟她的小补条有一拼。”尽管她笑言这是自己“找虐”，但却被虐得心甘情愿。 当自述体遇到“闷葫芦” “自述体此前在新闻频道的公益广告《真诚沟通》中曾经用过，但他们的平均时长在一分半左右，我们的片子是八九分钟，这么长的篇幅，如果结构、节奏把握不好，平铺直叙，观众很容易感觉乏味，看不下去。”采访镗工戎鹏强的编导赵中良告诉记者，自述体对采访对象的依赖是很高的，但“我从第一季做到第三季，发现能把技艺做到最精尖的这一类人，他们往往在性格上都会比较淡定，不善言辞，大多数师傅要靠像挤牙膏一样‘挤’他。本来是一个挺感人的故事，他自己说起来却好像是喝了一杯白开水一样平淡。戎叔就是这样的‘闷葫芦’。” 不拍摄的时候，赵中良就和戎鹏强一起天南海北地唠家常，渐渐地，戎鹏强对这个忘年小友敞开了心怀。“戎叔讲话很少笑，我把他为数不多的笑都记录下来了。”赵中良还发现，“同一件事，让别人说和让他自己说，这两种有差别的描述放到一起是很有意思的。我在片子里表现他和他徒弟之间的情谊就用了这种方式。” 采访同仁堂制药技师张冬梅的编导李宁和赵中良有类似感受。“张师傅表达没问题，但就是没感觉，缺少打动人的细节。绞尽脑汁，能聊的都聊了，怎么办？我突然想到一个点子，第二天一大早，我去张师傅家，拉着她一起去了北京大栅栏的同仁堂老药铺。在安宫牛黄丸的柜台前，遇到一对从中国台湾来的老夫妻，得知张师傅是安宫牛黄丸的制药人，老先生非常激动，拉着她的手，嘱咐她一定要把祖传的好东西传承下去，张师傅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编导郑连凯的采访对象是铸造师毛正石。“铸造是粗糙的工艺，动作很简单，关键操作就是一个浇注。一包铁水倒下来，长则几分钟，短则几十秒，颜色相同、形状无异，如此简单的动作背后却蕴含着丰富的技巧，但这不是镜头能够展现出来的。”郑连凯决定，通过挖掘主人公的内心来弥补表现空间的不足。“拍他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我自己。我发现我们曾经有过共同的起点，进入职业生涯之后，他为家庭选择了坚守，我为理想选择了执著，他羡慕我的勇气，我也敬重他的坚定，或许是在这一点上我们达到了一种情感的共鸣，让他消除了对媒体的戒备和陌生，仿佛这个采访对象就是为我准备的，我也是为这个节目准备的。”心灵的沟通催生了节目中很多动人的细节，“《床前孝子 炉边铁汉》这个题目就是这么来的。我觉得节目的成功也恰恰源于情感的深度挖掘，这个过程非常痛苦，需要把自己完全融入。做新闻20多年，我很少遇到这样的采访对象，从稿件到节目，真的是看一次，哭一次。” 为了片子一切都值得 《大国工匠》第三季延续了前两季的高品质，且在画面上更加细腻。因为没有解说词，画面承载起传递信息的功能，为了用镜头讲好故事，编导和摄像们都没少花心思。 拍摄《马荣：刀尖舞者 雕刻人生》一集时，精细的钢板雕刻给编导王凯博和摄像邵晨出了难题。因为雕刻的图案非常小，只有1.5平方厘米左右，角度或光线稍稍一变，钢板雕刻的层次感就没有了，或者白花花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为此他们无数次改变布光角度，反复尝试，最后采取补光加柔光板的方式，用特殊镜头完成了我们在荧屏上看到的画面。这个在片子里仅仅呈现了二三十秒的镜头，他们拍了整整一个下午。 《戎鹏强：深管镗孔 贯直人生》一集里大量使用了微距镜头，编导赵中良和摄像王佳林还用了专门检查深孔钢管里光洁度的内窥镜，“把gopro摄像机捆在上面，伸到钢管里面去拍，拍到了那个特别漂亮的转起来的膛线的花。”赵中良说，车间里到处是机油，很脏，摄像王佳林为了在有限的空间内多角度表达人物，还上了天车，趴了车床。为了追求最好的拍摄效果，“在拍摄镗刀刀头的时候，摄像老师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次镜头，如果为了省事或是怕麻烦，在画面呈现上就会有一些微小的差别，而这些微小的差别累积起来，就是你这个节目质量的差别。从这一点来说，我们做片子和戎叔做钢管，其实非常像。” 拍摄中遇到的大小困难还有很多。张芊芊在故宫拍摄，一举一动都要小心不要损坏文物，修复文物的过程不可逆，必须一遍就拍摄成功。进入同仁堂的制药车间要经过三次消毒，李宁和摄像不仅人要穿无菌服，所有摄像机也都用酒精棉擦了个遍。“从头到脚捂个严实，一点头发都不能露出来，每两个小时还要消毒一次。室内恒温，戴着口罩、帽子，时间长了会捂得慌，尤其是拍摄时还要不停运动。”但是大家说，为了片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为了一个镜头，一句同期，需要反复折腾，的确会感到压力很大，会烦躁，会心累。这时候，深呼吸，想想自己做的节目，《大国工匠》！这不正是需要用匠心去坚守、去打造的么！”李宁说。 《大国工匠》将推纪录片 第三季《大国工匠》的主题是《匠心传世》，注重在我国源远流长的匠人文化中，发掘薪火相传、体知躬行的传承脉络。最让编导吴杰印象深刻的是，他采访的李志强一家“三代传承，打造‘中国心’”。“在这个三代航空之家，传承的是血缘、技艺，更是使命和荣誉。” 这种传承贯穿了这一季的每一集，而在采访拍摄的过程中，年轻的主创们也潜移默化地接过了这种传承。作为央视的小小电视工匠，他们用敬业专注、精益求精践行了工匠精神；用脚踏实地、推陈出新的创作为央视增光添彩。如今《大国工匠》已经成为央视的品牌节目，制片人岳群表示，这么巨大的成功是大家此前从没想到的。“无论是‘工匠精神’被写进政府工作报告，还是走在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橱窗写着‘匠心’，我们特别高兴的是，大家心底特别渴望的东西让我们说出来了，通过我们的努力，推动了全社会对踏踏实实、戒骄戒躁、追求极致的工匠精神的重视。” “我们做《大国工匠》，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样的喝彩和荣誉，我觉得这是一种责任，一种使命。”岳群说，“《大国工匠》的纪录片目前正在拍摄中，我们希望它能有更深的深度，更广的广度。我们会用‘匠心’来精打细磨自己的作品，为社会留下有价值的东西，就像节目里的大国工匠一样。” (中国电视报记者 孙莲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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