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21-33 第二十一章 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右第二十一章。子思承上章,夫子天道人道之意,而立言也。自此以下十二章,皆子思之言,以反覆推明此章之意。 第二十二章 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第二十三章 其次致曲。曲能友诚。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 第二十四章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龟,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 第二十五章 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外内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 第二十六章 故至诚无息。不息则久,久则徵。徵则悠远。悠远,则博厚。博厚,则高明。博厚,所以载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无疆。如此者,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 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系焉,万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万物载焉。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宝藏兴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测,鼋、鼍、蛟、龙、鱼、鳖生焉,货财殖焉。 诗云:“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 第二十七章 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而後行。故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故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是故居上不骄,为下不倍。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默足以容。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谓与? 第二十八章 子曰:“愚而好自用,贱而好字专。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灾及其身者也。” 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虽有其位,苟无其德,不敢作礼乐焉。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 子曰:“吾说夏礼,杞不足徵也。吾学殷礼,有宋存焉。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 第二十九章 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过矣乎!上焉者虽善,无徵。无徵,不信。不信,民弗从。下焉者虽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从。故君子之道,本诸身,徵诸庶民。考诸三王而不缪,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感。质鬼神而无疑,知天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感,知人也。是故君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远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诗曰:“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庶几夙夜,以永终誉。”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誉于天下者也。 第三十章 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律天时,下袭水土。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 第三十一章 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宽、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齐、庄、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溥博,渊泉,而时出之。溥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说。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 第三十二章 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苟不固聪明圣知,达天德者,其孰能知之? 第三十三章 诗曰:“衣锦尚絅,”恶其文之著也。故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可与入德矣。 诗云:“潜虽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内省不疚,无恶于志。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见乎。 诗云:“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故君子不动而敬,不言而信。 诗曰:“奏假无言,时靡有争。”是故君子不赏而民劝,不怒而民威于鈇钺。 诗曰:“不显惟德,百辟其刑之。”是故君子笃恭而天下平。 诗云:“予怀明德,不大声以色。”子曰:“声色之于以化民,末也。 诗云:‘德輶如毛。’毛犹有伦。‘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