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日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而我们的抗日战争也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为了突出中国人民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贡献,我们常将两者并列作为这个胜利日的庆祝主题。 在我们国家,“法西斯”被用来指代二战的几个主要战败国,而我们这些战胜国则被冠以“反法西斯”的大义。这个观念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很少有人会去反问究竟什么才是“法西斯主义”,“法西斯”到底又是什么。
在古代,法西斯是罗马人的刑具,一圈束棒捆着一个斧头,先用棒子抽打受刑者,然后用斧子砍掉头颅;后来,这种刑具演变为执政官权力的象征。
然后跳转到20世纪,墨索里尼将“法西斯”作为党徽,执行极端国家民族主义政策。“法西斯”成为了一种极端思想的符号,而“法西斯主义”则是二战前后轴心国所普遍遵循的价值观和执政纲领的称呼。
无论在教科书里还是在网络上,“法西斯”基本都是这样被定义的。以此看来,“法西斯”似乎就是集权和暴力的象征,是一伙崇尚暴力美学的现代狂热知识精英为了鼓动侵略和战争而从古代符号中复兴起来用以蛊惑大众的图腾,是邪恶的符号。 这种解读虽然非常符合战后的意识形态和秩序建设,但也因此忽略了一个非常简单的事实——法西斯符号并非墨索里尼复兴的。事实上,“法西斯”这个被妖魔化的字眼与符号,很不幸地,是在被各国广为称颂的法国大革命时期流行起来的。 法国大革命后建立的新政府需要一种兼具历史性和时代性含义的标志来代替波旁王室的纹章作为国家的象征,而源自古罗马的束棒型符号“法西斯”恰恰适合扮演这样的角色:捆绑在一起的束棒象征的是共和与团结,中间竖起的斧子象征权威,斧子上挂着的帽子(自由帽)象征独立与自由。
大革命时期,法国铸造的许多钱币上都带有法西斯标志。这个标志从此作为共和、民主、自由、独立、法制等一系列积极政治概念的象征而广受推崇。法国在19世纪爆发的多次革命中,法西斯要么作为革命旗帜,要么作为权利符号,几乎每次都会成为国家象征。
受美国独立战争和法国革命思想的影响,西班牙的拉美殖民地在19世纪接连独立。这些新独立的共和国大多以欧洲革命思想为立国之本,因此无法避免地也开始使用法西斯的标志。
如果说十字架是基督教的象征,那么毫不夸张地说,“法西斯”就是共和制的象征。根据国家制度和政体的不同,法西斯可以有许多种不同的解释。束棒可以解释为团结、秩序、集权甚至民族国家,斧子可以解释为力量、威严、强权甚至军国主义。 在对“法西斯”标志发展的层层解析的过程中,猫眼总是隐隐地体会到所谓“法西斯主义”产生的必然性。没错,当共和制与民族国家理论结合到一个微妙的程度时,再配上适当的时代背景,将无可避免地产生极端国家民族主义思想。反过来说,我们若将“法西斯主义”分解,将得到“种族主义”、“革命(战争)”和“民族复兴”,而这些思想与情绪如今依然或多或少地存在于每一个国家。
当代对于“法西斯主义”的定义有很多争议,形成因素和发展也有许多说法。我国和苏联对这方面进行了非常深刻的研究,从社会阶级出发得出了许多非常有价值的结论,这里就不赘述了。 我们作为钱币爱好者,至少通过观察“法西斯”这个标志本身的发展与变质可以理解到,“法西斯主义”与一切现代国家立国之本同根同源。如果说“法西斯主义”是癌症,则如今存在的每一种合理的制度本身也都存在着“致癌基因”。我们需要抑制自身的致癌基因,也要当心周边的国家发生癌变。 在战后的世界,我们为了防止思想的混乱而将标签化了的“法西斯主义”定性为恶。但这样做的一个问题是,我们会发现,所有抗争的国家为了“反法西斯”而拿起的武器恰恰也正是“法西斯主义”。通过这场战争,我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即只有“法西斯主义”才能战胜“法西斯主义”。 那么,从结果上来说,我们从未“反”法西斯,也不太可能赢得完全的“胜利”。
与法兰西第二帝国相关,猫眼写过——不是所有的样币都值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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