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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跑去河边看木芙蓉，花还没开，一个一个的花苞紧锁着。好像每年都是比其它地方开的晚一些时间。前些日子在九华山，就已看到木芙蓉开的好好的，我还担心回家就看不到了。大概那儿是有地藏菩萨照应吧，而我们这河岸只有一间天主教堂。 睡莲开的正好，奶黄色的品种。然后我看到了菱，与槐叶萍一起，浮在水面上。 “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这是《红楼梦》里的黛玉写的，菱芰和荇菜一起长在水面上，我也希望能看到荇菜，但是没有，看到的恰是菱、萍和莲。槐叶萍也好看，表面有刺毛，叶子对生如槐叶，我曾经捞过几个回家，放荷花缸里，生的也很快。 睡莲、槐叶萍和微萍 我冒着落水的危险，捞了一株菱起来 有两三个小的菱角 这条小河里有菱，我很早就知道了，一种野菱，结很小的菱角，是有四个角的品种。上次疏通河道，河岸上堆了捞上来的水草，其中就有菱，我捡回家好几个晒干了的老熟菱角，黑色，坚硬，摆在一个小碟子里，放茶席边，有人还以为是紫砂烧的茶宠，说“做的真像啊”，其实这次是真的。 菱是水生植物。一些地方的人没见过菱，第一次遇见，的确会好奇。菱角又常与栗子同期上市，常以为有栗树，是不是也有菱树。 明朝的江盈科写过一篇小文，小有意思：
说北方人到南方当官，带壳吃菱，被人提醒要去壳，他还是继续装，说带壳吃是为了要清热解毒，又说菱角这东西北方也有，前山后山长满了，不稀奇。江盈科最后说“夫菱生于水而非土产，此坐强不知以为知也。” 这个故事真的是要告诉我们什么，就是做人要“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像是专门说给我们这种偶尔还在搞科普的人说的。 英文有water chestnut一词，翻译过来就是水栗子，指的就是菱角，也指马蹄（荸荠），这样说法似乎就不会错，栗子是树上的，水栗子是水里的，他们都是淀粉含量很高的食物。只是菱角、马蹄不分，也容易让人糊涂。 不同的菱角品种 中文里还有菱芰一词，有说两者是有区别的，菱一般有两个角，比如乌菱，我们见的较多，成熟后是黑色的，壳坚硬，形如牛角，就只有两个角。芰指四个角的，像是四角菱，鲜嫩时候外壳是红色的，熟了深褐色，以前也常吃。 但菱芰的这种分法也只是一种说法，并没有严格这么来分。唐代的《酉阳杂俎》：“今人但言菱芰，诸解草木书亦不分别。”也就是说唐朝就没有这种分法，更早的时候可能有分。若菱芰真按角来分，那嘉兴南湖的无角菱该算菱呢还是芰，这种菱可是一个角也没有，被称为和尚菱，绿壳，鲜吃最好。不像两角的乌菱，大都用来熟食。 菱角还有不少品种，苏州人文震亨写的《长物志》里提到了好几种菱角：“吴中湖泖及人家池沼皆种之。有青红二种，红者最早，名水红菱；稍迟而大者，曰雁红菱；青者曰莺歌青；青而大者，曰馄饨菱，味最胜；……又有白沙角，皆秋来美味，堪与扁豆并荐。”不过文震亨把菱角与扁豆并荐，是不是有点降了菱的格。 菱除了鲜食熟食，也入菜，与栗子通，就是说栗子可以烧什么，菱也可这么烧，比如栗子烧肉，菱也可以，栗子蒸饭，菱也行。但是菱还多一些菜品，比如新鲜的菱，肉鲜脆，可以切片，与藕片清炒。 清代《养小录》还说“可焯可糟”，称其为“野菜中第一品”。我则是认真想过那河道里的小野菱，要是是那种南湖的无角菱，又这样小，炒熟了当小零食，可以跻身进入瓜子、花生之列，想想就觉得有新一代炒货大王要诞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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