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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愿你出走半生,回来仍是少年

 昵称535749 2016-10-16

2016-10-12 17:00 | 豆瓣:禄安

1.


阿姆斯特丹:愿你出走半生,回来仍是少年

阿姆斯特丹 中央车站前

从伦敦的国王十字车站搭上欧洲之星,途经布鲁塞尔,四个小时的光景就可以到达阿姆斯特丹,想象中的欧洲风貌并没有在沿途出现,大片大片的荒野之后,进入车站,如此往复。

起意前往荷兰是因为鹿特丹,名字很美,让人心中生出许多美好的想法,摇摇曳曳。大风车、郁金香以及红木鞋,连接西欧与北欧的荷兰王国又代表了欧洲的另一种样貌,有着人类幼年的童话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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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塞尔 中转站

当然在时下,目的地阿姆斯特丹的闻名之处在于“成人迪斯尼”的称号。

性都,性博物馆、红灯区也成了游客们摩肩擦踵的观光必去的场所,同样作为世界上第一个同性婚姻合法的国家里,也是LGBT群体的圣地;网红般爆红的“迷幻蘑菇”(Magic truffles)让这个大麻合法的国度里又有了不一样的迷幻,街头大大小小的 coffe shop并不是名字一般的单纯,你不用扭扭捏捏地说出你要飞叶子这种隐晦的说法,可以在街头一角广明正大的吸食大麻,大麻蛋糕,大麻冰淇淋,大麻棒棒糖…Airbnb的host确实给我推荐了一些drug,唯一的忠告是:尝鲜可以,注意过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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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 运河区

当然阿姆斯特丹不只如此,荷兰也不只如此。在欧洲行走的多了,常常会生出不过如此的感觉。穿过每个城市的河流,经过老城中心的市政广场,有一座足够老的教堂,有一座还算气派的博物馆——但是阿姆斯特丹带给我超出此外的惊喜,算得上是巴黎之外最喜爱的欧洲城市。

除去以上的种种自由,运河城市的阿姆斯特丹水路纵横,适合于走走停停,不具名的艺术街区,藏在老建筑中的小店,在慢慢悠悠的有轨电车上的时光感,好像随时可以抵达向往的任何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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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轨电车 阿姆斯特丹

留恋一座城的理由,不过是是把他乡作故乡,找到一方土地,意气相投,合得来而已。像是毛姆说的,“有些人诞生在某一个地方,可以说未得其所。机缘把他们随便抛掷到一个环境中,而他们却一直思念着一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坐落在何处的家乡。”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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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城 阿姆斯特丹

荷兰名字的正确翻译其实应该是“尼德兰王国”(Kingdom of Netherlands),往白话了说就是“低地”的意思,阿姆斯特丹多水,整个城市的平均海拔只有两米,是个海平线上涨就会消失的城市。不知道荷兰人的环保意识,是不是来源于此。

鹿特丹、阿姆斯特丹,赞丹…荷兰的地名多以“丹”字结尾,也就是单词Dam收尾,也就是水坝的意思。相对于鹿特丹,阿姆斯特丹在荷兰王国历史上算是个年轻的城市,鹿特丹在很长时间里都是世界上的第一大海港,传说中17世纪中期一半的外贸量都在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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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橱窗

17世纪的海上,荷兰的无数水手从鹿特丹,从阿姆斯特丹的海港出发,从海上漂往世界各地,担当着海上马车夫的角色。阿姆斯特丹中央车站出来直走不就,红灯区德瓦伦,大大小小的酒吧,大概可以推测出鼎盛时期的水手文化。而那些世界各地以鹿特丹为名的酒吧,也许正是为了迎接这些海上的荷兰人。

阿姆斯特丹的城区并不是很大,从中央车站出来,几道运河围成的扇形区域里,走路顺着运河可达,或者有随处可见的租自行车的小店,再或者到运河上搭船或者慢悠悠的有轨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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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 自行车架

从中央车站出来之后马上就可以看到西教堂,是阿姆斯特丹最高的建筑之一,也是伦勃朗的安葬之地,登上塔顶可以俯瞰全城,因为我去的时间刚好是公休假期,没能如愿登顶。城市的道路没有很宽的路,大多都是小巷,顺着走下去,基本都会到达交汇处的Dam square,翻译成达姆广场或者是水坝广场。

达姆广场的四周是阿姆斯特丹最早的中心,荷兰王宫,历代国王女王加冕的新教堂就在此地。我在城市里慢慢游走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只能看到这些建筑的轮廓,用想象来完成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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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车站

只有在广场中央的二战纪念碑在白色灯光的烘托下依然庄严。二战时荷兰希望能够保持中立国的政策,但依然被希特勒政府攻陷,不得不卷入了历史浩劫的进程之中。一根烟抽罢,二十世纪好像已经被人们忘记了,太过遥远。

德瓦伦红灯区也在达姆广场附近,当你领教过汉堡、马德里的红灯区之后,大概也会跟我一样觉得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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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德尔公园

最后说一说冯德尔公园(Vondel Park),搭火车返回伦敦前最后去的地方。这是我住民宿的主人极力推荐的地方,说是可以领会地道的阿姆斯特丹。其实是像纽约中央公园一样一个巨大的公园,占地720亩,最佳的游览方式就是租一辆自行车,穿过城市的绿肺,阿姆斯特丹的森林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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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德尔公园

公园足够大,草地上永远都有人铺开毯子,晒太阳,聊天,遛狗,跑步,白发的老人与皮肤小麦色的年轻人,都在这里穿梭。在荷兰留学的朋友说荷兰是一个很“村气”的国家,在冯德尔公园的能够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安静、人少,角落里杂草丛生,地面也只是石子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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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正在这种地方漫游的时候才体会到旅行的乐趣,行走的意义。一次旅行的目的永远不应该是为了完成“到此一游”的打卡,而是在不断的新事物的涌入中,打开了自己的世界,即使漫步时候风吹树叶的片刻稍纵即逝,你也知道坐在运河边上看日落的日子不会长久,但是这些只有在异乡才能体味到的久违的感动,才是一段旅途所能带来的最珍贵的财富。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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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广场

柏林有博物馆岛,巴黎沿着塞纳河不仅仅有卢浮宫这座艺术的桂冠,而在阿姆斯特丹,以博物馆广场为出发点,国家博物馆,梵高博物馆以及市立美术馆集中在这片区域里(游客集中的性博物馆不在这片区域),记录着一座城池的记忆与光荣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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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上晒太阳

周末的博物馆广场就是一个大市集。I LOVE AMSTERDAM 的巨大红色字母竖立在博物馆广场的一端,正对着皇家博物馆,从早到晚,游客们在这些字母的下面留下在此一游的游客照,字母的另外一面就是书市。然后延展开来大片大片的空地,阳光正好,像是欧洲所有的地方,阳光一出来就有大把大把的人在草地上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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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恰好是一个人在旅行,又想试一下小蘑菇的致幻,那博物馆广场还算是不错的选择,有足够大的区域,除了喷泉外没有过深的水,行人如织。唯一需要担心的是Magic truffles下肚之后也许会不自觉咯咯咯的傻笑三到四个小时,让游人侧目。

中心喧闹的区域有大大的三个舞台,纪念卓别林的演出,滑板场,以及号召女权平等的脱口秀,就这么混搭在一起,有些莽撞地冲击。每个舞台的前面都有拥挤的人群,叫好声,鼓掌声总是在响起。表演的音乐声、演讲的人声、滑板跌落的声音,连同背后喷泉背板上巨大的梵高的画作——生活在别处,如果能逃离在国内的反复日常,生活在此时此地,不再讨论KPI,造富,谋生,是不是也能活得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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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板少年

滑板的青年在一个有一个坡度上完成不同难度的动作,他们翻转、跳跃,跌倒、爬起,在国内称不上主流的运动在这里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场地,吃瓜的围观群众绕起来有三圈。女性平权演讲下的人尽管有些弱势,但是气势毫不服输,应该间或夹杂着俚语中的荤段子,能看到人们对视,会心一笑。

彼时梵高博物馆对面的空地上正在进行纪念卓别林的演出,乐团跟表演者都是爱好者,谈不上专业,也不是什么顶级的演出,但是这种在市井之间积蓄的力量却有让人莫名的感动。舞台的背景是卓别林黑白的默片,对于人性的体察多么细微,对于我们自身的脆弱的接受与理解要有多么深刻,才能成就一个卓别林。也许是小蘑菇的药力没过,情绪变得异常的敏感,看到卓别林城市之光里口叼玫瑰的那一幕,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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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间充裕,博物馆区需要花上两天不止的时间来体会。梵高博物馆不必说,作为整个荷兰的骄傲,梵高不免也成了世俗的代表,一个半世纪过去了,懂他的人与不懂他的人都慕名而来,企图从梵高悲剧性一生中窥探他的内心世界。绝望到底是什么颜色,大概只有梵高自己知道,他用热烈的色彩,独到的笔触去观察,去表达,在那样的丰富的世界里,又怎么能简单用“印象派”几个词笼统概括。

梵高博物馆前永远有长长的排队,如果是个喜欢做功课的人,可以提前到官网上预约门票,而我这种习惯了走走停停的人,对于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的排队,倒也还好。虽然还是九月份,但是位居高纬度的阿姆斯特丹的风里也有了凉意,阳光搅碎了树影,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能在这种无意义的观察中窥见这里生活的一点点面貌。而阿姆斯特丹乃至荷兰虽然有荷兰语,但是大部分的人英语都极好,跟着偶遇的游客攀谈几句都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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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一共五层,展示了梵高的生命历程,从早期的画作到巴黎之后的转变再到阿尔之后巅峰,如何从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彻底的燃烧生命。展厅的一开始是梵高多达十几幅乃至二十多幅的自画像,包括其中最有名的《左耳》。完成画家使命的短暂一生里,有的人在阅读梵高的故事,有人在他的苦难之中感受绝望与希望交杂的抚慰,或者从他的笔触、画法以及色彩的运用之中看绘画的技巧,精神的转变,人人各有所需,按需所取。

并不是个懂行的人,跟着audio guide的讲解去分辨梵高的笔触的变化,去寻觅画法的转变还是困难的,而以上几幅名作色彩以及构图带来的生理性的冲击,能一下子把人抓到情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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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麦田乌鸦》的前面站立了很久,夜空深蓝,沉沉地压力下来,直到与麦田的金黄融在一起,起风,哗啦啦的群鸦精散,整个世界的孤独扑面而来。梵高并没有描绘绝望,他只是描绘着自己的世界——世界的真实面貌就是如此,你的世界空无一人。虽然不是梵高最后的画作,但是这幅画诞生后的两星期后梵高自杀,视为绝唱也并不为过。

我们感动于梵高的伟大,却没有人希望成为另一个梵高。

“麦田上的乌鸦

五月燃烧的杏花

星月夜里左耳生出幻像

文森特

你看那朵鸢尾

是多么得像向日葵呀”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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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博物馆

“当你不再为自己的人生设限,也可以发现生命原本毫无边界。”

离开阿姆斯特丹的那个早晨,脑海里盘旋着这样的一段话,无非还是月亮与六便士的争辩,我们希望过上更好的生活,需要赚钱再赚钱,能够去想去的地方——这并不是很难,难得是我们更多的欲望,要做舒服的舱位,住最后的酒店,所有的自由都没有金钱的担忧。

24岁的时候确实感受到了年龄的压迫感,不想面对25岁,总有一种过完25岁,其实就是30岁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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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 木鞋

一切不想要的循规蹈矩都按部就班的发生了。

你在一家公司工作, 你升职加薪,你一边焦虑着一边打着鸡血,对于梦想这件事情无能为力。

你惊讶的发现身边的人成双结对,不再想孤身一人;你看着那些如风的少年也去做了房奴,也开始计算着要赚多少钱才能买房安身。

我们为了寻找安全感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 而我们追求的最为通俗的安全感,好像让我们都成了画地为牢的人。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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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 中央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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