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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有毛僧
近来，遇到了几件尴尬事，回想下之前遇到的更尴尬的事，最终发现，所谓友谊不过是注水的海绵，挤掉水分后，真的没多少斤两；也如便秘时的如厕信号，让你满怀欢喜地蹲了半天，最终发现，原来是个屁。
一
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用浓重的山东话向我打招呼，并让我猜他是谁。我平时最怕这一招，尤其怕自认为曾经是我老情人的女孩来这一招，报出她高中或大学的宿舍号，让我猜她是谁。每次遇到这样尴尬的情况，我都会说：
“听声音很熟，就是对不上号了。”
这次也一样，我死活想不到他是谁。折腾了一番后，他终于自报家门。原来是十多年没联系的同学。我唯一记得一个细节，这哥们当年在宿舍打“够级”（一种六人制，联邦加对抗的智力扑克游戏，风靡山东）的时候，总是对自己的联邦见死不救。
寒暄了一番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兄弟我要结婚了，过来喝点，十多年没见了，叙叙旧。”我已经记不清楚他的长相了，也听不出他的声音，毕竟十多年了。我很客气地说，“待会看看安排，如果有时间就过去。”
挂了电话后，我给他发了短信，说时间安排不过来，就不去了。我刚发了不久，他就回过来一条信息，里面写了他建行、工行、农行三张储蓄卡的卡号及支付宝账户。我懵了，不知道这个礼该不该随。其实这与钱无关，不过是我觉得别扭。
最终，我还是没有随这个份子。
一个月后，我从一些老同学那里听到了我的负面消息。所谓的，混好了，不认识老同学了。当年借他洗衣粉、吃他咸菜，如今自己结婚了，不来也罢了，连礼都不随。世道变了，人心也变了，翻脸不认人了。
二
毕业的时候，在一间狭小的酒馆，喝着大酒，吃着小菜。好哥们H很激动地握着我的手，无数次用醉酒的语言向我诉说自己这几年来的坎坷情史。
灯火昏暗，面对马路上匆忙的人流，我感动得想哭。
这几年，他确实是我很要好的朋友。一起聊得来，玩得开，曾经兴奋地熬夜K歌，曾经烂醉如泥，唱着昏黄的段子。如今要分别了，内心有太多不舍。他搂着我的肩，含泪说：
“我也就你一个兄弟，有困难随时说。如果你在京买房，一定告诉我，我借你一万。这钱不多，但你一定要告诉我。”
毕业后，他去了远方。一开始，他每次回京，我们都会喝一顿。后来，他不常回来，偶尔微信联系。
六年后，我的房子装修，东西借了借，钱算是凑够了。突然，我想起了这位朋友，想试试他是否还记得当年说的话。当我开口说房子装修差点钱，能否帮忙借我1万时，对方立即拒绝了我，非常干脆利落。
当时，如果他答应借给我，我会说这是个玩笑。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却是，他拒绝了我。我体谅他的顾虑，但也震惊岁月对我们的改变。
三
多年前，在一家单位工作时，单位来了一位新同事。他性格温和，人也很踏实，因为是新人所以和我这个老员工走得很近。每天一起吃午饭，几乎无所不谈。他聊了自己刚来单位的困惑，聊了自己遇到的困难。
出于好心，我把很多该注意的事情，尤其是公司的架构和明暗的一些关系说给了他，希望他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在这里站稳脚跟。当时，他表示很感激，视我为兄弟。我也把他当成了朋友，经常在公开场合维护他的利益。
有一天，某位领导把我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散播负面情绪，挑起人事矛盾，寻衅滋事，罪不容诛。我据理力争，死活不承认。领导拿出了QQ截图，让我死个明白。虽然对方的头像被马赛克了，但我从聊天的内容一下子就猜出了是他。
回到工位上，我打开QQ，翻了与他的聊天记录，找到了那几条。原本那几条是为了保护他的，没想到却被他拿到领导那邀功请赏。我自认为与他是朋友，最终的结果却是，我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几个月后，因为一个不错的机会，我跳巢去了别的地方，与那位前同事再也没有了联系。几年后，我在某单位负责一个不小的部门。不知道他在哪儿看到了我的招聘广告，联系到了我，嘴如蜜糖一般，叙述着阔别以来的事情。
聊到最后终于说了实话，他觉得我负责这么大的部门一定很辛苦，所以需要自己的人。他愿意辞掉现在超高工资的工作，降薪过来帮我。希望我们兄弟一起打天下，只要我们兄弟合力，何愁天下不定。
如果当年没有办公室里被那位领导给我看截图，我至今会视他为好兄弟，并且听到他这番话后，会感动得热泪盈眶。
四
有时候，我也在反思，什么是朋友。朋友一旦与利益沾上，性质就变了。所谓朋友，应该是那些你对他无所求，他也对你无所求的人。如果两个人的关系与“有用”联系到一起，早晚会有事。
其实，我们平日里积累的关系，不过是利益关系罢了。你要认识谁，你要经营谁，你要和谁谈心等，都带着赤裸裸的目的。这些友谊，会因为你们的工作单位，你们的业务，你们的爱好而出现虚假的升华。
不过，不要被假象蒙蔽，别指着朋友帮你，他们不害你就不错了。
曾经听一个做销售的同学念叨，认识的人越多，自己越喜欢狗。这句话太严重了，但从侧面也反映出世道和人心。有时候，不应该过于执着友谊，就像我们不该过于执着爱情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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